刁小司看了一下手機屏幕,笑了,對麻風病扭扭捏捏的說:“嗬嗬,原來是我馬子打的。”麻風病唔了一聲,心想你馬子給你打電話,關老子毛事。
“喂,玲玲啊?找我什麽事?是不是想我了?”刁小司眉開眼笑的對手機裏講。這個電話是事先安排好的,由米久打來的,但是刁小司不能當著麻風病去暴露米久的名字,所以臨時編了個假名字。
另一邊的米久,突然產生了一種作弄刁小司的念頭,便在電話裏說:“想你妹啊,我才不想你呢,自作多情的家夥,去吃屎吧……”
刁小司一愣,這台詞不對啊,不應該這麽說啊,米久應該喊我中午一起去吃飯才對。然後他很快就明白過來,額,這是米久在逗著我玩呢,這個鬼丫頭。
小樣兒,還治不了你了。於是他也把台詞略微修改了一下:“好啊,正好我也沒吃呢,那一會兒咱們一塊去吃,你一定餓了吧,我一會兒給你點個大份的,讓你吃個夠……”
米久淚奔,噎的半天沒說出話來。
麻風病在一旁聽著,因為周圍還算安靜,他能聽出電話裏是個女人的聲音,但是聽不到具體講的啥,而且他也沒興趣聽,現在麻風病隻想著如何把那十萬塊錢弄到手。
米久可以在電話裏胡說,可刁小司不能胡說,他得按套路來,因為這些話都是說給麻風病聽的——
“……我現在還有事情沒忙完呢,你說個地方,我一會兒去找你……(停頓)……別生氣嘛,我真的有事,什麽?大聲說愛你?我現在在網吧呢,旁邊有人,我怎麽好意思嘛?……(停頓)……額,算我怕你好不好?等一下……”
刁小司一邊講著一邊站起身來,向一扇窗戶走去,似乎把P股下麵的十萬塊錢給忘記了。
麻風病此時心髒狂跳啊,十萬塊就在自己眼前了,隻要伸手就能夠到,滿滿的一包錢啊,正在誘惑的向我招手。
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那個年輕人在七八米外,腦袋伸出窗戶外,大聲的說著你愛我我愛你之類的情話,注意力全部在接聽女朋友的電話上。旁邊有個年輕人正投入的玩遊戲,是背對著自己的,也不可能看到後麵發生的事情。而天花板上的攝像頭也是對著另一個方向的,根本拍攝不到那十萬塊錢的位置。要是自己此時把錢拿走,那簡直輕而易舉,可謂天時地利人和三樣占全了。
隻是剛才那年輕人知道自己的大號叫麻風病了,估計他也能猜到這錢是我拿走的,萬一報警的話……
麻風病轉念一想,那也沒什麽,因為沒留下任何的證據,他也隻是猜測而已,自己可以和警察解釋說,那年輕人接電話的時候,自己就離開了,至於那十萬塊錢是誰拿走的,那隻有問鬼了,這個網吧裏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看他怎麽查。
想到這裏,麻風病不再遲疑,迅速的把座位上那包沉甸甸的錢拿起,又塞到自己的外衣內側,用胳膊死死夾住,然後快步向網吧外走去。這種事情,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他連自己的那些小弟也沒有打招呼。
可他沒有注意到,自己走出大門的時候,身後已經跟上了兩個人,這兩人也是換了便裝的網管,是孟令金根據刁小司的吩咐安排的,目的就是隨時掌握麻風病的行蹤。
這時,刁小司才放下電話轉過身來,看到麻風病已經不見了,他嘿嘿一笑,知道那貨已經中招了。他走到先前背對著麻風病正在玩遊戲的那個年輕人旁邊,問道:“陸奇,怎麽樣?都拍下來沒有?”
陸奇點頭:“沒問題,都拍下來了,角度剛剛合適。”他把遊戲界麵最小化,桌麵上顯示出QQ視頻的方框來,然後從三分鍾之前開始回放,畫麵上清楚的顯示出麻風病是如何從刁小司的座位上拿走那包錢的整個過程。
“歐了……”刁小司打了個響指,又對陸奇說:“把這段視頻保存好,這可是重要的證據。”
“你放心,老板。”陸奇笑笑。
“嗯,這件事你做的漂亮,再給你記一功。”刁小司拍拍陸奇的肩膀,向辦公室走去。
推門進去,刁小司一眼看到孟令金正在用手機打電話——
“喂,是宋警官麽?我是愛愛網吧的店長小孟啊,還記得我麽?前兩天麻風病帶人到我這裏搗亂,我報過警,是您過來處理的……”
宋警官便是花都巡警支隊的分隊長宋波了,他接通電話,一聽又是麻風病,腦袋便大了一圈:“怎麽?剛把他放回去,他就又去你那裏搗亂了?”
孟令金急切的說:“這次就不止是搗亂那麽簡單了,他剛剛在我們網吧裏偷了一個顧客的錢……”
宋波一驚,啊?偷錢?這個不像是麻風病的風格啊?會不會是搞錯了?於是便道:“我知道你對麻風病那家夥有成見,但說話是要講證據的,你有什麽證據證明麻風病偷了你的顧客的錢呢?”
“沒證據我就不會亂說了,我這裏有一段視頻,是另一個顧客無意中拍到的,您過來看一下就知道了。”
陸奇建立的視頻窗口,其對象正是孟令金,在辦公室裏,孟令金在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也拍下了剛才的整個過程,所以不用等刁小司來報信,他就知道這個計劃已經成功了一大半了,於是按照下一步計劃,在第一時間報警。
宋波順便問了一句:“你那個顧客丟了多少錢啊?”要是不算多的話,自己就不用去了,隨便喊個手下去處理一下就行。
“十萬塊。”孟令金答道。
“十萬塊?”宋波嚇了一跳,盜竊十萬塊現金,那算是數額特別巨大了,要真的有證據表明這是麻風病幹的,最少量刑都是十年以上。“好好,你在網吧等著我,我馬上就到……”他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說話的語氣也頓時加重了不少,然後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孟令金放下手機,臉上綻放出笑容,他對著米久和刁小司擺了個土到渣的剪刀手:“耶,妥了,這次麻風病死定了,嗬嗬……”
刁小司和米久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