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騰浩被三五個交警夾著胳膊押上警車,那陣勢就像是送到刑場執行槍決。
一個年輕交警問王懷銘,王隊,那個臉上有刀疤的怎麽處理?王懷銘愛屋及烏,心想既然是和揍自己鼻子一拳的那個家夥坐一個車上,也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便不耐煩的招了招手,說一起帶回局裏,好好審查一下,說不定能問出點非法飆車的事情。年輕交警敬禮,我知道了王隊。
王懷銘想了想,補充道,至於襲警的那個,看上去精神恍恍惚惚的,帶回去後該抽血抽血,該驗尿驗尿,但凡查出酒駕毒駕,這個大學,他是甭想再上下去了……
“我不上車,你們抓我幹嘛啊?車又不是我開的,我也是受害者,你看我這身傷,冤枉啊,冤枉啊……”刀疤臉瘋狗似的叫著,幾個交警不由分說,把他塞進警車裏,砰的拉上了門。
嗚嗚嗚嗚……警燈閃著,警報鳴著,就那麽開出了沃頓聖光商學院的大門,透過車窗,薛騰浩看到刁小司騎在電動車上微笑著向自己招手。那一刻,他被刺激的兩眼通紅,他瘋狂了。他轟的一拳砸碎了警車玻璃,歇斯底裏的喊著——刁小司,我殺了你,你等著,我要殺了你……
刁小司大聲回應:“跟爹不興這麽說話的,多不禮貌啊,你就不怕遭雷劈?你放心的去吧,兒子,我會想你的……”他微笑的看著薛騰浩從破碎的車窗中伸出腦袋,然後被好幾雙手拖了進去,不一會兒又伸出半個腦袋,這次招呼過來的——是警棍。
噗,這傻逼!刁小司搖頭一笑……
目視警車匯入滾滾車流,刁小司抖著大腿吊兒郎當的問道:“米久,怎麽樣?好玩不好玩?”
“不好玩,一點都不好玩……”
咦,這不是米久的聲音啊?刁小司回過頭,發現一個風姿卓越的大美女正麵無表情的站在自己的身後,艾瑪,是小愛愛!
“刁小司,你又在搞什麽名堂?你把薛騰浩怎麽了?”
艾漠雪花容失色,渾身都在顫抖。現在薛騰浩被警察帶走了,那麽銀龍組的全盤計劃也即將擱淺,以前所有做的努力都白費了。更何況,上次組長刑天說了,薛氏集團的真正老大薛衛國即將來花都看兒子,說不定還會跟那個銀龍組的內鬼有直接的接觸,這是挖出那隻內鬼的一個絕佳的機會,而現在,很多事情都將因剛才的突發事件而變的撲朔迷離起來。
刁小司本來是在微笑,等艾漠雪說完這句話,他的臉刷的一下變的僵硬起來,剛才喜當爹的興奮頓時不複存在,唯剩下無限的失落和沮喪迅速的在心底沉澱下來。
奇怪,小愛愛居然那麽緊張和關心那個薛瘟神,沒有天理啊,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他從嘴角擠出一絲笑意,以開玩笑的口吻問道:“ 不是薛騰浩每次出事你都要怪我吧?我就奇怪了,你和他到底什麽關係?”
艾漠雪不知在想什麽,眼睛一眨不眨的,很長一會兒才說:“你真的想知道?”
刁小司點頭,嘴角的笑依然僵著,可心裏卻徒生一股不祥的預感,他不希望從小愛愛的口中說出他不想聽到的話。
可是……
他聽到的卻是這樣的回答——“難道你沒看出來麽?我一直都很喜歡薛騰浩,我暗戀他已經很久了,從我到學院來的第一天,還記得麽?在那個遊泳館的門前,當時你也在的,我就在心裏對自己說,沒錯,這就是我以後要找的男人……”
“嗬嗬,你開什麽玩笑?你暗戀薛騰浩?那我就仰慕鳳姐了……”刁小司打著哈哈,一副完全不相信的表情。
在兩人講話的時候,米久在不遠處一直注意著艾漠雪,她想,這位也許就是韓甜甜曾經提到過的那位天香國色的大美女了吧?她形容的並不誇張,這女孩子的確是堪稱驚豔了,和她比起來,韓甜甜說自己像根狗尾巴草,而我呢,隻怕連狗尾巴草都算不上,最多隻能算一隻小小的蒲公英,輕輕一吹,就會粉身落入泥土中任人踩踏……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艾漠雪言之鑿鑿。
“不管你怎麽說,我都絕對不會相信……”刁小司聞之藐藐。
看到氣氛有些不對,米久走上前去,眼睛盯著艾漠雪,卻低聲問了刁小司一句:“發生什麽事情了?這個女孩兒是誰?”
“沒事,我的同班同學而已。”刁小司漫不經心的回答說。
“哦,那你們慢慢聊,我去那邊等你……”米久轉身欲走。
“等等……”不知出於什麽想法,刁小司一把拽住了米久的手臂,他很用力,米久都感到有些疼了。
“你就在這裏等我,我和她講兩句話就走……”刁小司說,他並沒有鬆開手,就那麽一直牽著米久。
艾漠雪把視線望向別處,她被一種東西隱隱的刺痛了。
刁小司似笑非笑:“艾同學,如果你隻是想讓我放棄追求你,你可以說的更直接一些。你沒有必要拿薛騰浩那種人渣作為自己的擋箭牌,因為把他的名字和艾漠雪這三個字放在一起,那對你的名字是一種侮辱。說真的,我不知道我曾經做過什麽,讓你如此的討厭我,就算有,好吧,那也是我無心的,我現在向你很正式的道歉。”說到這裏,他真的深深的鞠了一躬。
然後,他繼續說:“以後,你不必再為我感到困擾了,我不會再糾纏你,我也不會再喊你為小愛愛,我刁小司今天說到做到。你是不是感到很開心了呢?那就咧嘴笑一個,我真的不願意看到你這幅表情,就像我欠了你很多錢似的。”
他停頓了一下,問:“你沒有什麽對我說的麽?”
艾漠雪咬著下嘴唇:“滾。”
刁小司的臉上重新浮現出那種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歪著腦袋饒有興致的打量了艾漠雪一番,道:“你沒有權利對我說滾這個字,因為你不是我的老婆,不是我的情人,不是我的小三,不是我的女朋友,你隻是我的同學,普通同學。從地位上來講,我們是完全平等的。好吧,既然你已經把這個字說出口了,那我就再給你一個麵子,在你的麵前消失,不過我還是要強調一下——這是最後一次,我這麽聽你的話……”
說完這些之後,他拽著米久大踏步的向校園走去。米久頻頻回頭向後看,看到那個絕美的女孩子,她哭了,哭的很傷心,而刁小司一直都沒有回頭。
米久準備把自己看到的告訴刁小司,可心裏有另外一種聲音喊她不要那麽做,於是,她什麽都沒說,隻是默默的跟在刁小司的後麵,被他牽著手,不知要被他帶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