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課程結束了。
艾漠雪出教學樓,徑直來到停車場自己的車位前,那輛陸虎極光靜臥著等待它的主人。她拿出電子鑰匙按下,嗶嗶兩聲,車門解鎖,艾漠雪坐在了駕駛室中。
不知道要去哪裏,那麽,就隨便開車去逛逛吧。今天被刁小司那家夥煩了一整天,又是道歉又是保證什麽的,腦袋都快炸了,每次都這樣有意思麽?哼,這次說什麽,我也不會再原諒他了,要是以後我艾漠雪再和他說一句話,我,我就……唉,真傻,我幹嘛要為了那個討厭的家夥來詛咒自己呢?愛咋咋地吧。
艾漠雪放下車窗,讓外麵的涼風吹進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感覺心情舒暢了一些。正當她想把陸虎發動起來,遠處卻傳來那揮之不卻夢魘般的呼喊聲——“小愛愛,你去哪裏?等等我,我就和你說兩句話……”
天呐,又是刁小司,救命啊……
她腦袋裏嗡的一響,手腳並用的在擰開車鑰匙的同時踩下了油門,四個輪胎在地麵上劇烈的摩擦著發出刺耳的聲音,幾乎快要冒煙兒了,然後越野車噌的一聲就竄了出去,一路絕塵而去。
刁小司,你放過我吧,不要再陰魂不散的纏著我了,從認識你來,你帶給我的就隻有屈辱和心酸啊,這樣下去我會死的好不好……
艾漠雪打了一下方向盤,把車開上了一條筆直的主路,這條路的盡頭便是學院的大門。她望了一下後視鏡,終於,那個討厭的家夥從自己的視野裏消失了,艾漠雪輕輕舒了一口氣。
可是,這種解脫感持續了還不到5秒鍾,艾漠雪又要崩潰了,因為她看到刁小司正騎著一輛電動車,從一側的小路斜插著追趕過來,那一刻,她真想一腳油門踩到底直接撞死那丫的算了。
開什麽玩笑,騎著一輛破電動車就想追我的越野車?刁小司你也太囂張了吧……換擋,加速,很快,陸虎就把那輛小雅迪遠遠的拋在後麵,艾漠雪從後視鏡上再望,那電動車就隻剩下一個小黑點,而且越來越小,直到完全看不見了。
艾漠雪這時才真正的感到了放鬆,總算把那個家夥甩掉了。
越野車駛過學院門口,正想匯入主幹道上去,突然側前方一個人影閃過,艾漠雪來不及刹車,硬生生的撞了過去,隻聽“咣”一聲,那人直接飛了起來,摔到十米開外。
什麽狀況?難道又遇到了和那個齊東建大叔一樣想不開要尋死的人?天呐,我怎麽這麽倒黴?來不及多想,艾漠雪猛的踩下了刹車,茲——越野車像是狂奔的野馬被勒住了韁繩,極不情願的停在了路邊。
艾漠雪拉開車門匆匆的走了下去,上前一看,頓時嚇了一跳,一個中年男子滿頭滿臉是血的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看樣子傷的可不算輕。
“小姑娘,你特麽的會不會開車啊?哎呦,你看你把我都撞成啥樣了?”中年男人一手捂著腦袋一手捂著肚子,表情萬分痛苦。
艾漠雪快步上前攙著那男子的手臂,連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剛才車速是快了點兒,不過您衝的也太猛了,我還沒看見人影就已經撞上了……”
男人的聲調猛的升高了8度:“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把我撞成這樣了倒還賴上我了是不?你還講不講道理?你還有沒有良心?”
艾漠雪連忙擺著手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算是我的錯好不好?您也別耽擱了,趕緊上我的車,我送您去醫院……”
“我渾身疼,我不能動彈,應該是骨頭斷了……”
“那怎麽辦?要不我打120喊急救車來吧……”艾漠雪焦急的掏出了手機。
正準備撥號,那男人伸手把她攔住:“小姑娘,你也甭麻煩了,要不,你給我點賠償金,這事兒咱們私了就算了,哎呦,哎呦……”他又哼唧了幾聲。
艾漠雪皺了皺眉頭,靜下心來仔細的打量了那中年男子一番,又把剛才的經過好好在腦子裏想了一遍,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首先,以自己過人的車技,不可能在正常的駕駛狀態下撞人,除非是那人是有意撞上來的。
其次,這男人滿頭滿臉的都是血,照這種情況,早就應該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可他居然還能站起來和自己講道理,而且臉上的痛苦的表情也很像是故意裝的。難道是遇到傳說中“撞猴子”搞訛詐的了?
不過有一點倒是想不通,不管怎麽說,剛才撞的那一下可是真真切切的,而且車頭也凹進去一個大坑,可見那撞擊力絕對不輕,那男人理應受到重傷才對啊,要是“撞猴子”的都這麽玩兒命,那訛詐一點兒錢要付出多麽慘重的代價啊?
艾漠雪決定試探一下,她冷靜的問:“私了也行啊,免得上交警隊了,那您說個數,要是我覺得合適的話,現在就可以給你,然後我們就算兩清了……”
男人咧嘴笑:“對嘛對嘛,我就是這個意思……”
艾漠雪心裏有數了幾分,她冷笑:“呦,一說到錢,看您精神好多了嘛,身上也不疼了,腿腳也有勁了是不?”
男人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傷的很重,又齜牙咧嘴的哼唧起來:“哎呦,誰說我不疼了,我特麽都成這個樣子了能不疼麽?我剛才那是忍著呢……”
艾漠雪把手臂抱在胸前,冷眼道:“那你就痛快點,到底要我賠多少錢,趕緊說個價出來,我還趕時間呢。”
“兩萬,不,兩萬五,少一毛錢都不行……”
艾漠雪抽出一張紙巾來,向那男人走了過去:“兩萬五是吧?沒問題,我一會兒就去銀行給你取。不過你這個血流的太嚇人了,來,我給你好好的擦一下……”還沒等那男人反應過來,她就把那紙巾按在了他的額角,頓時那紙巾被一片鮮紅所浸濕。
然後艾漠雪在紙巾上聞了聞,笑了:“大叔,您長的是人樣,怎麽流的是狗血啊?”
那男人極不自然的向後退了一步:“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這不是在罵人麽?”
艾漠雪把那紙巾揉成一團,向那男人臉上扔去:“什麽意思你自己還不明白麽?想敲竹杠是不?那你今天就找對人了,本姑娘專敲敲竹杠的,要是你今天不給我拿出個兩萬五來,我就把你送公安局……”
男人知道自己被識破了,轉身便想溜。艾漠雪是銀龍組的特工,身手自然是敏捷過人,她一個箭步上去搭在那男人的肩頭,左腳使了個絆子,同時雙手使勁一提,男人呱唧就躺地上了。
男人的衣服此時被拽開了,在胸前背後赫然綁著幾個大沙袋,這時艾漠雪全明白過來了,難怪他剛才被撞飛了還沒有什麽事,原來是穿著“防彈衣”啊。真可惡,原來是職業撞猴子敲竹杠的,本姑娘今天要代表月亮消滅你。她柳眉倒豎氣運丹田怒喝一聲去死,一拳搗向男人的眼眶,那男人驚恐的用手抱住了腦袋……
這時刁小司騎著電動車趕上來了,他見此情景大叫一聲:“小愛愛,慢著慢著,拳下留人……”
艾漠雪的拳勢在空中一滯,暈,這家夥怎麽又追上來了?還真夠執著的啊。
刁小司蹦下電動車,走到那男人的身前,表情很奇怪的問了聲:“老爸,你在這裏幹什麽?你這又是在鬧哪樣啊?”
艾漠雪被煙嗆了似的猛咳起來,沒搞錯吧,這男的居然是刁小司他爸?還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啊,有其父必有其子,沒一個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