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那,你到底是咋的了。”
“娘,我在村口看到杏兒,他說明年成親,我說我不記得了,她就跑回家了。”
“噢,他叔啊,大山剛好,以前的事有些不記得了,你別動怒。”
“啥,傻了,你可別害我閨女,這親啊,還是別成了!”
“他叔,你咋說話那,大山是以前的事不記得了,也不是傻了,你好好看清楚,這是傻人嗎?”
“大山,還不給你劉叔賠禮啊!”
“劉大叔,對不起啊,我真的是不記得以前的事了,人也不記得,事也記不起來,你老多包涵。”
“行,你小子,啥都記不起來就完事了,你把我家杏兒氣得,算了,我走了,你自己看著辦,這算怎麽回事啊!”
劉大叔怒衝衝的走了。
“大山啊,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嗎?”
“娘,我真的都不記得了,村裏的人,我一個都記不起來了,更別說以前的事了,娘,我打了隻兔子,晚上做了吃了吧!”
“哎,你這孩子,算了,慢慢來吧,看你這一身土,還不去洗洗,大山,你爹被官府抓走當壯丁的時候,
你才九歲,這都八年了,都是你劉大叔幫著我們,他看你不錯,才把杏兒許給你了,他家對我們家可是有恩啊,你可別不記得啊!”
“娘,我知道了,我以後不會這樣了,娘,我錯了,不該給您惹事。”
“看你說的,娘能生你的氣嗎,這兔子咋整啊”
“娘,我來吧。”
董大山拎著兔子,拿了個木盆,拿刀把兔子皮撥下來,開膛破肚的把兔子收拾幹淨,找了把剪刀把兔子的胃腸都破開清洗幹淨(都是肉啊)
回到屋裏:“娘,我都弄好了。”
“噢,大山那,你去趟著歇著,娘來弄就行了。”
一下午,董大山的娘跟董大山說了很多很多從前的事。
晚上,大海回來了,看著桌子上的菜,咽著吐沫看著董大山。
“哥,你打來的?”大海問道:
“啊,我打的,來,吃飯吧!”
哥倆一起坐在了桌邊。
“噢,哥,跟你說點事,我去城裏了,現在城裏都鬧開了,好多人都準備搬家跑呢!”
“怎麽回事?”董大山想問清楚情況,按道理現在是三七年啊!
“聽說東洋人打進來了,說什麽北平都丟啦,什麽二十九路軍都被打跑了,東洋人殺人都不眨眼啊,嚇得城裏人都跑啦!”
“噢,跑,跑哪去?”
“他們有人說去南京了。”看來是日本人打進來了。
“你是不是去找許老六了?”忽然想起大海老想去給自己報仇。
“沒找到”說話董大海看著看董大山,居然把實話說出來了。
“別這麽看著我,我不是不叫你去的麽,你怎麽不聽啊!”
“哥,我不是想給你報仇嘛!”大海還是挺關心這個哥哥的。
“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弄,不用你,對了,娘說你給我去采藥了,藥呢?”董大山想還是趕緊換個話題吧。
“啥藥,沒有啊,我進城了,哪有工夫去采藥啊!”
“行了,別說了,吃飯吧,記住,我的仇不用你來報,你給我老老實實的,聽見沒!”自己得阻止弟弟去報仇啊!自己還沒弄明白呢!
“聽見了,哥,來,你吃肉,我都好久沒吃肉了,恩,真香!”
“多吃點,弟呀,你都十五了,你以後長大想幹啥!”
“沒想幹啥,就是想多種點地,好好的養咱的娘!”
“好兄弟,你有這想法就行了,你慢慢吃,聽我說,你說你哥我也十七了吧。”董大山聽他娘告訴他的。
“恩,是啊,哥你說這幹啥。”
“爹沒的早,你說娘拉扯我們容易嗎?”還是得勸弟弟。
“不容易。”大海不知道他說什麽但還是回答著。
“那你說,我剛被許老六打了,剛好,你是不是也想讓娘為你也操點心啊!”他實在不想出太多的事。
“哥,你說啥呢,這仇得報啊!”
“我說啥,我說,我們現在打不過許老六,你現在別想著報仇的事,在說,我被他打了也是事出有因的,不是誰跟誰有仇的,你報什麽仇。”
“哥,我是咽不下這口氣。”大海還是有些脾氣的。
“咽不下也得咽,你問你,你多久沒吃到肉了?”
“有一年多了吧。”大海想了想才回答他。
“那我問你,你今天怎麽吃上肉了?”
“這不是哥你打來的兔子肉麽,你咋問這個啊!”
“那為什麽隻有今天才打到兔子呢?”
“哥,我被你問糊塗了,你說的這都是啥啊?”
“你不傻啊!你不想天天有肉吃啊?”
“想,可沒有啊!”
“你知道你哥我躺了好幾天在想什麽嗎?”
“哥,我說不過你,你有啥事你就說吧。”
“我在想,我們也可以天天吃肉,為什麽我們自己吃不到,為什麽我被許老六打,為什麽我打不過他,
為什麽我今天好了就能吃到肉,我們一年多沒吃到肉了,怎麽就今天就吃到肉了?”
“哥,你是說,我們也可以天天去打兔子吃肉嘍?”
“你開竅了,不過山上可沒那麽多兔子叫你天天吃它的肉!”
“哥,你是不是在說我傻啊!”
“我可沒說”
“你不說那我不吃了,我現在就打兔子去”
說完,董大海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站住,你幹什麽?”
“我打兔子去,我要吃自己打來的肉。”
“混帳,又你跟你哥這麽說話的嗎?”
“娘,我哥欺負我。”
“等你哥把話說完,你給娘坐下。”
董大山拿起一隻兔腿放在他娘的晚裏,又拿起一隻放進了董大海的晚裏,自己拿起一隻咬了一口,香啊!
“大山,你倒是說話啊!”
“娘,弟弟還小,還沒長大,現在說了也沒有用,以後在說吧,來,大海,吃飯!”
飯間在無話。
天亮起來,董大海在門外悶悶的拿樹枝在地上抽打著。
“大海,你跟我來”
帶著董大海來著村外。
“大海,你是不是覺得我昨天晚上說的話很傷你的心?”
“哥,你昨天說的我真的聽不懂!”
“聽不懂,那好吧,我跟你說的清清楚楚的,你聽著,現在是不是東洋人打來了,那說不定哪天就打到我們這,
東洋人殺人放火,你認為他們會放過我們嗎?那我們該怎麽辦?”
董大海就那麽默默的看著董大山。
“那我們隻有反抗,殺了他們,他們就不會殺我們,對不對?你說,我們倆許老六這樣的都打不過,還能保護咱娘嗎?
我們連肉都吃不上,勁都沒有,我們就這麽等死嗎?”
“我聽明白了,哥,你想幹啥?”
“我不想幹啥,我想吃肉,頓頓都吃,還不能叫人欺負我,更我不叫人欺負我娘跟我弟弟!”
“哥,你是不是想去當兵?”
“不是啊,我才不去當兵呢,你沒聽說過炮灰嗎?我可不想象咱爹一樣當炮灰去,我還想著給咱爹報仇呢,難道你不想?”
“哥,那你想幹啥?我也想給咱爹報仇,可都不知道誰是咱仇人啊!”
“誰是咱仇人,以後你就明白了,現在跟你說了你也不明白!”
“你回家去找柴刀,我們去砍點柴!”
董大海回家取來了柴刀,陪著董大山上山砍柴,砍完了柴,董大山叫董大海陪著他仍石頭,開始的時候董大海很不情願,但董大山堅持叫董大海練習投石,隻累得倆人胳膊都快抬不起來了,才各自抗著柴回家,吃過飯,董大山繼續帶著董大海練習投石,
一連十天,倆人的胳膊都粗壯了不少,砍回家的柴捆也越來越大,村裏的人都說董大娘養了兩個好兒子,看著小山一樣的柴堆,董大娘笑了。
十天過去了以後,倆人投出來的石頭雖說不能指哪打哪,但準確度還是相當高的,董大山又跟著他的弟弟搞了幾把小刀練習飛刀,董大山開始嚐試帶著董大海去打獵,山雞,野兔這些日子倒是打了不少,漸漸的飯桌上開始有了肉食,董大娘看著兩個狼吞虎咽的兒子更加開心,因為兒子長大了,知道為家裏生活著想了。
劉大叔也來到了董家,看著兩個棒小夥,也開心得滿臉笑容。
一晃就到了秋收的季節,董大山也漸漸的熟悉了村子裏的所有人,跟劉杏兒也開始了眉來眼去,幸福在其中。
金黃的秋天,董大山跟著他的娘還有弟弟把自己家的四畝地收割完,又幫著劉大叔家收拾,期間的幸福也慢慢來到了董大山的身邊。
“大山哥,來,喝口水,歇一會,看你滿頭都是汗!”
“杏兒,我不累,在幹一會,今天多幹點,這地明天就收完了!”
“大山哥,你家的地怎麽收得這麽快啊!”
“哦,我家也沒有多少地,兩天就完了,我跟大海一起幹還能不快啊!”
“杏兒,我娘說,明年叫我把你娶進門!”
“恩”,輕聲的回答。
“你答應啦!”
“什麽啊,答應什麽啦!”
“我說我要娶你啊!”(上輩子沒老婆的人想老婆了)
“誰答應你了。”
“咋,你不同意啊,那算了,明個我得叫我娘趕緊換一家去提親!”
“你敢?哼”
“嗬嗬,逗你的,你生氣啦,給,這是我采來的果子,可甜了,給你吃!”
“恩,真甜!”
“哎,大海,你別幹了,去打點野味,晚上燉肉,給你嫂子多帶點回來。”
“哎,大哥那我去了啊!”
“小心點!”
“知道啦!”
小拳頭錘在身上,以後少說,誰是嫂子!
“你呀,大海是弟弟,不得管你叫嫂子啊!”
“啊對了,開春還得蓋間房,不能叫我老婆沒地方住啊,得趕緊幹,幹完選樹去。”
董大山帶著一臉的得意繼續幹起了農家活,虧得一身好身板,上輩子可沒幹過這活。
“啊”,杏兒帶著尖叫撲到了董大山身上,差不點把董大山撲倒
“怎麽了?”
“蛇!”
“哪呢,咬到你沒有?”
“跑了,沒咬到,往那邊跑了。”
“死蛇,敢嚇我老婆”,說著就追了上去,啥也沒看到,回頭看了看杏兒,臉都嚇紅了,走過去摟著輕輕拍著她的背:“別怕,沒事了!”
杏兒把頭靠在董大山的胸膛上,臉蛋紅紅的。
董大山看著遠處被什麽東西撥開的草叢,心裏一驚!
小聲說道:“杏兒,一會你趕緊回村,好象有什麽東西過來了”
杏兒趕緊從董大山的環抱中掙脫出來,看著遠處的草叢,一臉驚訝!
“是野豬,你快跑,我來對付他!”
推開杏兒,董大山拿起鐮刀就站在那等著,嚇得杏兒連忙向村子跑去。
一隻百多斤的野豬出現在農田裏,看了看董大山,哼哼幾聲,用前腿刨了幾下地開始向著董大山衝過來,董大山的額頭冒出了汗水,身體感覺有些僵硬,但是很清醒,危險就在眼前,前生的朝九晚五並沒有這樣的危機,就當冒險刺激一把了,啊的喊了一聲竟然衝向了野豬,就在快與野豬相撞的時刻,董大山向野豬的右邊閃身,手中的鐮刀朝著野豬用力的砍了下去,人豬交錯,野豬發出了兒兒的嚎叫,鐮刀結結實實的刺入了野豬的身體,黑色的豬毛上開始有鮮血流下。
董大山轉過身,野豬衝過去也非常迅速的轉身,身體的疼痛加速了仇恨,眼前的人類就是自己的獵物,衝上去要打敗他。
野豬速度相當快,跟本沒有給董大山任何反應的機會身上插著鐮刀就衝了過來,董大山再次躲閃開,從刀囊裏拿出經常練習的小刀,揚起手就向著野豬刨了過去,飛刀非常準確的刺進了野豬的左腿。
被鐮刀加飛刀刺中,野豬相當憤怒,站在那看著董大山,鮮血緩緩的流到了地上,鼻孔呼哧著粗氣,也向著董大山撲過來。
董大山非常冷靜的把手裏的小刀向著衝向自己的野豬投過去,小刀刺入了野豬的左眼,疼痛使得野豬跑偏了,沒有傷到董大山。
正當董大山想衝上去殺死野豬的時候,隻聽得一聲槍響,野豬緩緩的倒下,看著野豬倒地不動了,董大山緊繃的神經鬆了下來,一P股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小子,沒事吧!”
董大山抬起頭看了看來人。
“劉大叔啊,我沒事!”
“小子,你那飛刀練得在好,能有槍好使麽,你看到了吧,一槍,豬就死了,你飛了兩刀了,豬還是要吃了你!”
董大山看了看劉大叔手裏的槍,老土的獵槍,古董啊,還在微微的冒著青煙。
“大叔,你怎麽來了。”
“噢,剛才杏兒跑回去說野豬要吃你,我不就過來了!”
“我沒事了,歇會就好了。”
“你歇著,我找人把豬抬回去,晚上吃肉。”
“噢,好”
劉大叔提著槍轉身向村子走去。
董大山看了看野豬,上前把鐮刀和小刀撥出來,把血跡擦了擦。
“山子哥,你沒事吧?”杏兒小跑著就來到了董大山的身前,看著董大山。
“我沒事,你爹把野豬打死了,你看,我連傷都沒有,沒事,嚇到你了吧!”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剛才我跑回去,還好我爹在家,要不就出大事了!”
“出啥大事了!”
“啥出啥大事了,你傷剛好,在被野豬咬了那還不是大事啊!”
“嗬嗬,我沒事,一會等你爹叫人來把豬抬回去,晚上吃肉。”
過了一會劉大叔叫來了村裏的幾個人把野豬抬回了村子。
兩顆被驚嚇的心又開始了你儂我儂。
晚上,村子裏來了一次全民大餐,歡笑聲回蕩在這個不大的小山村裏。
躺在炕上的董大山失眠了,自己可真是傻得可以啊,這是啥時代啊,怎麽能忘了火藥呢,以後該怎麽辦?困極了的他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第二天,董大山早早的就來到劉大叔家。
“大叔在家嗎?”
“山子哥,你來啦,快進來坐”劉杏兒極熱情的招呼董大山。
“山子哥,你來找我的麽?”
“杏兒,我是來找你爹的,你爹在家嗎?”
“找我爹,找我爹幹啥?”
“昨天我想了一夜,你爹說得對,我是來找你爹教我打槍的”
“我爹出去了,槍也帶走了,你想學打槍啊,我教你啊!”
“你也會?”
“哼,你小瞧我!”
“我哪敢啊!”
咳咳,外麵傳來人的咳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