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央看著滿地的亂紙團,眼神裏流露出困惑與傷感,熙,什麽時候,你才會恢複成那個開朗樂觀的男孩?
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卻憔悴了很多。印象中那個愛美如命的男孩,什麽時候這般不修邊幅過?他說他很好,他說他想安靜創作,央央笑得有點苦澀。他總是盯著白紙發呆,偶爾動筆,那麽不幾秒,那張紙就要被團成團扔到地上。
“熙,我下午要回法國,陪我吃午飯吧?”央央笑得天真燦爛。
“對不起,我很累,央央,下次回來我去接你,好嗎?”蘇澤熙努力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央央想說點什麽,但是蘇澤熙已經轉身走進了書房。熙,長痛不如短痛,這是最好的結局。但是臨走前過來看到幾乎沒有動過的飯菜和歪歪扭扭的酒瓶時,央央忍不住了。這幾天,他飯倒是沒吃多少,但是酒卻喝了很多。原本以為就像以前那般,他很快會恢複成原樣,但是六七天過去,他卻絲毫沒有好轉的跡象。央央看著瘋狂打電動的蘇澤熙,直接走過去拽掉插頭。
“怎麽啦?”蘇澤熙的聲音低沉無力。
“熙,為了夏子菡——”
“我說過,從此不要在我麵前提這個名字。”蘇澤熙暴跳如雷。
央央的心裏有幾分苦澀,這幾日他隻是不聲不響地折磨自己。所以,她曾用盡各種辦法想激怒他,讓他發泄心中的怒氣,偏偏他的回應永遠是漠然的眼神,至多是稍稍無奈的語氣。現在倒好,隻是夏子菡的名字,他就激動成這樣,這就是他所謂的自己很好嗎?
“蘇澤熙,你就那麽恨她嗎?”
恨,他是恨她的吧?她有權利不接受他的感情,但是她怎麽可以那麽殘忍?把他當成報複的工具,他愛得這般壓抑痛苦,她卻在背後嘲笑他的多情與愚蠢吧?夏子菡,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空洞絕望的眼神,微微扭曲的臉詮釋著他心中的痛,央央的語氣柔和下來,她走過去,將蘇澤熙攬到自己懷裏,輕輕地梳理他的碎發。
“央央,她怎麽可以這樣對我?”蘇澤熙的聲音有了隱隱的哭腔。
“也許,她隻是無心。”央央頓頓,鬼使神差地問道:“熙,如果她你沒有騙你,你會怎樣?”
什麽?蘇澤熙條件反射似的從掙開央央的手臂。
央央有點慌張地補充:“我隻是做個假設,你心裏清楚,即便她沒有騙你,她結婚了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央央有點激動。
“央央,說實話。”蘇澤熙緊盯著他,眼神陰鷙。
不行,央央試探地說道:“熙,你沒事吧?”
“央央,我認識你兩三天嗎?給你最後的機會,說實話。”蘇澤熙聲音漠然無情,央央覺得自己的心都冷了。
隻是,得知真相的蘇澤熙回過神來,看著央央的眼神竟有了幾分敵意,他的聲音帶著帶著冰冷的金屬質感:“為什麽?”
為什麽?央央心裏泛酸:“因為我了解你,唯有這樣做,你才可以徹底死心。”
“在你心裏,我蘇澤熙是個笨蛋,是嗎?連謊言都無法識破,是嗎?”不等央央回答,蘇澤熙已經自顧自地接口:“你沒猜錯,我蘇澤熙就是個笨蛋,真假都分不清。”
“熙,你知道我不是這樣想。”央央的聲音開始梗咽。
“別在我麵前哭。”蘇澤熙想起夏子菡的那句你是不一樣的,心裏揪心地疼。自以為是地給她定罪,其實錯的那個人從來就不是她。
央央膽怯地看著蘇澤熙。
蘇澤熙稍稍平複心情,他冷淡地開口:“央央,我知道你為我好。但是,我的生活不需要你來幹涉。不是要回法國嗎?一路順風。”
他原諒了她嗎?可是他的疏離,央央苦笑著轉身,做錯事怎麽可能不受到懲罰呢?但,走到門口,她還是試探地開口:“熙,你要去找她嗎?雖然我撒了謊,但是她結婚是事實。也許隻要不小心,你就會成為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還有,退一萬步來講,即便她恢複單身願意跟你,你們可以幸福嗎?伯母怎麽可以讓你娶離過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