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然如釋重負,嘴上卻在抱怨:“吃個藥都這麽磨嘰,我服了。”
什麽?他又在奚落她,夏子菡心裏鬱悶,狠狠地瞪了幾眼沈默然。然後,洗漱睡覺。期間,不管他說什麽,她都一言不發,緊抿著紅唇。
看來夏子菡是卯足了勁要與她對抗到底,沈默然算是怕了。這個小姑奶奶的脾氣,他搖搖頭,妥協地說道:“夏子菡,我承認今天是我失言,不該提及你的父母。”
他這是認錯嗎?夏子菡微怔。印象中,不管對的是誰,似乎隻有她夏子菡認錯的份兒。
“可是,我真的沒有惡意。所以,你就原諒我,好嗎?”
誠懇的語氣,夏子菡的心即刻軟化下來,她好小聲好小聲地說道:“我也不該那樣說你,你生氣也是應該的。我當時隻是心情不好,心血來潮錄了那段順口溜。”
心血來潮?沈默然的腦中閃過那段手機鈴聲,他的眉頭微蹙,但是語氣卻平和:“夏子菡,在你心裏,我就那麽糟糕嗎?”
糟糕?很多事情,早就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夏子菡不自覺地歎氣。
沈默然眼神中閃過失落,但他卻說道:“夏子菡,以後我會盡量對你好。”
這是什麽意思?夏子菡錯愕地看著沈默然。
“我可不想被人說成無情郎,活閻王。”沈默然有點慌張,故作不耐煩地說道。
但是,夏子菡的心裏卻再次泛起微弱的甜蜜感。他認真也罷,玩笑也好,至少這句話,在此刻溫暖了她的心。
“夏子菡,你呢?”沈默然遲疑幾秒,試探地問。
我,夏子菡不解地看著沈默然。
“還要像今天這般胡鬧嗎?”沈默然頓頓,語氣輕鬆地開口。最真心的話,他問不出口。原來,自己是個膽小鬼。
胡鬧,夏子菡茅塞頓開,沈默然拐彎抹角是為了讓她消停吧?他可謂是費盡心思,夏子菡心中愈發苦澀,但還是乖乖表態:“你放心,我不會——胡鬧。”實在找不到更好的詞,反正在他眼裏都一樣,她做什麽都是在無理取鬧。
沈默然點頭,這樣就好。
生活似乎就此平靜,但是沈默然微笑之餘總覺得不安。自從那件事以後,他還沒見過紀北。紀北和夏子菡,沈默然光是想想,心裏都很不舒服。但終歸是多年的好朋友,總不能這樣永遠避而不見吧?沈默然鼓足勇氣走進了紀北的酒吧。
紀北遠遠地望見沈默然,眼裏閃過驚詫,但隨即臉色恢複如常。隨手遞給沈默然調好的酒,若無其事地問道:“來啦?”
似乎他們之間什麽隔閡都沒有,但這就是男人的默契。沈默然抿了口嘴,點了點頭。
“沒有話要問嗎?”紀北坦然開口。
沈默然稍稍遲疑,還是開口:“你對她?”
“我可以說是很特別的感情嗎?”紀北是少有的誠懇。
沈默然隻是盯著他。
“曾經,抱著看笑話的心態看著夏子菡。你和藍菲兒,我有點好奇這個富家千金會惱羞成怒還是怎樣?但是,她隻是隱忍地看著你們。那天在後台找到淚流滿麵的她,我突然覺得自己好卑鄙。如果她是我的妹妹,我還會這樣冷血無情嗎?默然,不管你有多少無可奈何,但是夏子菡沒有錯。所以,如果不能善待她,那麽離婚吧!”
離婚?沈默然心裏搖頭,但他卻問道:“那樣的話,你會怎樣?”
“我看你是糊塗了吧?我剛才說的”妹妹”兩個字你沒有聽見吧?怎麽,緊張她?還是解決了夏子菡的後顧之憂,你才能心安理得地離開?若是後者,我倒是可以幫忙給她物色幾個不錯的對象。我看,那個蘇澤熙貌似就不錯。”
蘇澤熙,沈默然微微蹙眉,他才不是不一樣的。
不會還在在意蘇澤熙和藍菲兒吧?紀北心裏歎氣,但是依舊滿臉嬉笑。
沈默然回過神來,別扭地說道:“紀北,你還是多費心經營你的酒吧吧!我和夏子菡不會離婚,所以不用你瞎操心。”
紀北點頭,沈默然如釋重負地喘口氣,他和紀北總算能夠輕鬆麵對彼此。
回去的路上,莫名想起紀北的那幾句玩笑,心情卻沉重下來。蘇澤熙這個名字,像是魔咒,困擾他許久。逃避,真的能夠解決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