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沈默然,原本要追出去,但是看著隨意扔在床頭櫃上的車鑰匙,他有點賭氣地停滯了腳步。這是郊外,她難不成要用走的方式?這個念頭閃過的時候,他賭氣的成分裏多了幾分看笑話。不過,心中還是不安,所以,還是迅速踱步到陽台。別墅的門始終關著,她果真未出去。
沈默然如釋重負地喘口氣,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心還是愈懸愈高。等不到她回屋,他泄氣地走出去。眼神瞬間被擦亮,那個笨女人還算乖,沒有離家出走也沒有胡鬧,隻是安靜地坐在沙發上。沈默然的心徹底放下來,他氣定神閑地走過去,坐在她的旁邊。
夏子菡往旁邊挪挪身子,賭氣地扭過頭不理他,這點骨氣她夏子菡還有。
她氣鼓鼓的模樣還蠻可愛,沈默然有點好笑,但隻是幹咳兩聲,總結似的發言:“好啦,誰都不要再生氣。”
哼,以為你是誰?我生不生氣,你管得著嗎?那是我的權利。夏子菡充耳無聞,有心抗戰到底。
沈默然歎口氣,他都發出了求和的信號,她有必要這麽頑固嗎?對舉白旗投降的人,不是都得停止進攻活動嗎?算啦,孔老夫子早就一針見血: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更何況,這個笨蛋既是女子又是小人,沈默然在心中將魯迅先生的阿Q精神無上限地發揚光大,不過他說話的語氣卻緩和下來,一如既往地平淡但話裏話外都有了幾分討好的嫌疑:“夏子菡,我買了晚餐回來,餓了吧?我們先吃飯吧?”
“我——”夏子菡想說不餓,但是她的肚子不爭氣地咕咕作響。丟臉,夏子菡轉念想想,何苦委屈自己的胃?於是,她悲壯地點頭。
又不是要你慷慨就義,沈默然愈發覺得好笑。但現在他要笑出來,她又要翻臉了吧?沈默然屏住臉,把飯菜放入微波爐加熱。
夏子菡此刻倒是很自覺,她默默地拿筷子拿碗。
隻是,沈默然吃飽就是為了接著吵嗎?回到臥室,夏子菡看著沈默然即時緊蹙的濃眉,心裏開始七上八下。
“夏子菡,誰讓你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沈默然高挑著眉,質問的語氣。重新麵對這幅情景,他不是沒有想過平心靜氣,但是就是越想越覺得憋了滿肚子的氣嘛?薯片、炸土豆片、垃圾食品都齊全了吧?她身體尚未痊愈,他擔心她做飯操勞,偏偏拿起電話又組織不好語句,思來想去,總算想出萬全之策,那就是搶在她做飯之前趕回去,因此不惜打破原則早退。結果呢?這死女人優哉遊哉地帶著耳機抱著電腦玩,身邊都是垃圾食品。這是病人該吃的東西嗎?沈默然都替她的身體叫屈,這麽不負責的主人。隻是還未來得及教育她,就……想起那段她親自錄製的鈴聲,沈默然的臉色愈發難看。虧他還擔心她的身體,真是多此一舉。早知道,昨晚就不管她,讓她自生自滅。這個女人,恩將仇報,沈默然滿意地得出結論。
故意尋釁挑事吧?但,夏子菡還是辯解道:“我沒有把它們放床上,真的。”想到沈默然的潔癖,夏子菡再三保證:“沒有弄髒床單,你放心。”
她聽不懂人話嗎?沈默然搖了搖剩下的半杯可樂,戲謔地問道:“沒有加冰,喝得下嗎?”
“本來就是冰鎮的,現在估計不涼了。”夏子菡倒是很誠實。
但沈默然卻火冒三丈,他交代她喝白開水她沒放在心上就算了,現在怎樣?居然喝冰鎮可樂,她是沒記性嗎?忘了自己昨晚還發燒到昏迷,以至於他大半夜要飆車去醫院給她掛急診嗎?沈默然看著她,偏偏別扭得不知怎樣說。於是,隻好幹瞪著夏子菡。
“瞪什麽瞪,顯你眼睛大嗎?”夏子菡心裏不滿地嘀咕,但隻是挑釁地看著沈默然,有點得意地自誇,低眉順目不代表我沒有戰鬥力,我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所以,沈默然,你盡管放馬過來,我等著接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