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動靜,難不成驚喜成這樣?紅著臉低著頭的沈默然臉上不自覺地浮現出愉悅的笑。不過,片刻之後,沈默然開始不淡定,他試探地問道:“夏子菡,你聽見了沒?”
依舊無人應答,沈默然微微皺眉,推開了門。哪有夏子菡的身影,沈默然有點失落,有點沮喪。看樣子,夏子菡剛剛出去。沈默然百無聊賴地摁著遙控器,都是濫俗的偶像劇。他搖頭,好奇怪,竟然會有人喜歡看這些泡沫劇。突然,沈默然的眼睛亮起來。夏子菡,貌似很喜歡看這類電視劇。這樣的話,他是不是要給她個浪漫的回憶呢?告白,怎麽都該有捧玫瑰花吧?沈默然眼前浮現出夏子菡手捧著玫瑰嬌羞欣喜的模樣,他已經站了起來。
站在花店,沈默然有點局促不安。以前不是沒送過菲兒鮮花,隻是從來都是秘書買好送到他手邊。他和菲兒都是務實的人,所以覺得送花挺無聊。當然,女孩子都愛虛榮,菲兒同樣不例外。所以,在必要的節日,他還是會讓秘書備好花。這樣想想,他真的沒親自到花店給人買過花。賣花的小姐微笑著看著他,沈默然的聲音有點不自然:“小姐,給我捧玫瑰。”
“先生,請問您要什麽顏色的玫瑰?多少朵?”小姐禮貌地問道。
什麽?沈默然詫異地看著賣花的小姐。
“不同的顏色不同的朵數都有不同的寓意。”看沈默然還是滿臉疑惑,賣花小姐已經清楚眼前這位男子不懂這些細節,她轉而問道:“先生,那請問您是送給誰?用來做什麽?”
“那個——”沈默然支吾著說不出口。
“您看看這個冊子,希望對您有幫助。”小姐和善地遞過花語集。
沈默然點頭,最後心滿意足地選了99朵橙玫瑰。99,天長地久;橙玫瑰,羞怯神秘的愛。沈默然的嘴角勾起愉悅的弧度,看著手中的玫瑰,他心情是少有的激動。到底把它藏在哪裏呢?要在最恰當的時刻,讓它閃亮登場,沈默然的目光急切地掃過別墅各處。
這時候,手機鈴聲大作。藍菲兒,沈默然收斂著臉上的笑,盡量平靜地問道:“菲兒,有事嗎?”
平和的口吻,卻帶著莫名的疏離感。藍菲兒臉色稍稍有點難看,但轉瞬詭譎的笑在她眼中閃爍,聲音依舊甜美:“默然,我以為你挺在意夏子菡和蘇澤熙呢!”
夏子菡和蘇澤熙,沈默然不自覺地皺眉,語氣卻保持著鎮定:“突然問這個,有什麽事情嗎?”
平淡的口吻,似乎在談論什麽無關緊要的事情。
那邊的藍菲兒細長的柳葉眉卻擰成了繩,但她還是裝作隨意地說道:“剛才路過帝都,看到親密地說說笑笑的兩個人,我以為自己眼花了呢!”
什麽?沈默然的眼睛裏的烈焰來勢洶洶,胸腔裏更是怒火叢生。他們才分開多久,這麽迫不及待地再相會?夏子菡,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嗎?沈默然突然響起夏子菡的那句,我不能傷害蘇澤熙。嫉妒與懷疑瞬時迷了心智,任那心間的火燎原。
沉默,詭異的沉默,藍菲兒的臉上浮現出妖嬈魅惑的笑容。要不是認識沈默然這麽多年,對他有所了解,剛才差點被他若無其事的語氣所騙。沉默,又是沉默,藍菲兒有點好笑,這麽多年,沈默然沒有半點長進,還是隻會用這讓人崩潰的方式表達憤怒。
她深吸口氣,語氣溫柔而無辜:“默然,你別見怪,我想是我多心,他們估計成為了好朋友了吧?”
“好朋友?”沈默然的語氣比冰還冷。
“默然——”藍菲兒似乎絞盡腦汁想安慰他。
“我還有事,先掛了。”沈默然已經掛斷電話。
什麽?藍菲兒的表情稍稍有點錯愕,她的眼睛裏有了陰冷的光。看來,夏子菡還真不簡單,向來理智的沈默然竟然如此暴躁異常。以前他們吵架時,沈默然縱然再生氣,在其他人麵前都能鎮定自若,藍菲兒的麵容有點扭曲。片刻之後,她的唇邊勾起冷笑。很好,這樣遊戲才有趣。夏子菡,我倒是想知道,沈默然這麽在乎你,你怎麽化解這次的危機?藍菲兒的笑愈發濃烈,沈默然的嫉妒心與占有欲,她領教過。
這頭,夏子菡絲毫沒有覺察出危險的氣息。相反,輕鬆的氛圍,讓她的心情有所好轉。
“夏子菡,你終於笑了。”蘇澤熙舒了口氣。
夏子菡詫異地看向他。
“你自己都不知道吧?我整個下午都對著張苦瓜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欠你錢呢!”蘇澤熙是玩笑的語氣。
夏子菡如水的眼眸中有淡淡的憂傷聚攏,沈默然莫名其妙地走後,她的心情就分外地低落。麵對滿桌的飯菜,告訴過自己千百遍,這就是沈默然的風格,你不該奢求。可是,心底卻忍不住沮喪與失落,沒有半點胃口。正好蘇澤熙問她有沒有時間,她看著整棟別墅裏肆意遊蕩的寂寞,匆匆逃離出來。
“夏子菡。”蘇澤熙微微皺眉,她清秀的眉眼間似乎又被薄愁籠罩。
夏子菡回過神來,抱歉地笑笑。笑容如此牽強,蘇澤熙不滿地抱怨:“夏子菡,你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蘇澤熙,你,你——”
“我怎麽啦?我不過是說了實話,不信,你自己照鏡子。”蘇澤熙毫不讓步。
“你,你看看你那張臉,就差沒刻上妖孽兩個字。”夏子菡反唇相譏。
“什麽,我是妖孽?你見過這麽帥的妖孽嗎?我看你就是惱羞成怒。”
“帥不帥另當別論,但是臉皮這麽厚的人,我到還是首次見到。”夏子菡沒好氣地說道,居然敢說她惱羞成怒。
“你,你——”
“啞口無言了吧?知道惹我是什麽下場了吧?”夏子菡得意洋洋地說道。
“我真羨慕現在的這些小情侶,吵架都能這麽甜蜜。”路過的老太太輕聲地說,但在座的兩個人卻聽得清晰。
情侶,夏子菡有點好笑地看向蘇澤熙,蘇澤熙專注地看著她,眼神熾烈卻又溫柔。夏子菡突然有點驚慌,她的臉瞬間紅成玫瑰色。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尷尬,她囁嚅著,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蘇澤熙見狀,回過神來,他爽朗地笑起來。
低著頭的夏子菡不解地抬起頭,眼神迷朦,有種美無聲無息地綻放。
“小情侶,哼,找個這麽伶牙俐齒的刁蠻小姐,我不是自討苦吃嗎?我又不是瘋子。”
“你,心胸狹隘,沒風度。”夏子菡微微有點氣急敗壞。
“哼,說你自己吧?實話不中聽,就開始胡說八道。”蘇澤熙的眼角噙著壞笑,夏子菡懊惱的樣子真是可愛。
“我胡說八道,我好歹是個女孩子。你個大男人,跟女孩子吵嘴,那不是沒風度是什麽?”
“現在知道我是大男人,昨晚你睡在我家的時候,忘了我是大男人嗎?”
曖昧的話語引起四周的側目,異樣的眼神讓夏子菡的臉燒得通紅,她小聲地說道:“蘇澤熙,你幹嘛說那麽大聲?”
“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我幹嘛不能說?”蘇澤熙揶揄道,分貝隻升不降。
確實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但是別人不這麽想,夏子菡哪說得清,心裏著急,臉色愈發懊惱。
“好啦,跟你開玩笑。”蘇澤熙不忍繼續為難她。
“一點都不好笑。”夏子菡小聲嘟囔,蘇澤熙臉上的笑容愈發魅惑。
突然,蘇澤熙的神色慌張起來,他的臉轉向臨街的玻璃窗。終究,還是站了起來,低聲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夏子菡順著他躲閃的眼神,看到那個明眸皓齒的女孩,她恍然大悟。蘇澤熙,敢捉弄我,夏子菡的眼睛裏閃過狡黠的笑。
在蘇澤熙與她擦肩的時候,她拽住了蘇澤熙的袖子。
“怎麽啦?”蘇澤熙不忘慌張地看向女孩的方向。
夏子菡見狀,心底愈發得意,她努力憋住臉上的笑,關切的聲音溫柔卻很響亮:“熙,你不舒服嗎?”
原本還想來個親愛的,但是夏子菡怕自己冷不防笑出聲。
什麽?蘇澤熙錯愕地轉過臉盯著她。他壓低聲音說道:“夏子菡,我待會兒再跟你解釋。”
“熙,你是胃不舒服嗎?”夏子菡順勢搖著蘇澤熙的衣袖,顯然沒有鬆開的意思。不知情的人看來,這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夏子菡是故意的吧?蘇澤熙徒勞地放棄了掙紮,隻是眼角的餘光瞟著那個熟悉的身影越來越近,他還是想哭。
“幹嘛這麽沮喪?”夏子菡的眼睛閃著狡黠的光,蘇澤熙看著她滿臉得意,瞪了她眼,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說道:“小人得誌。”
“你這是自作孽不可活。”夏子菡用唇形跟他交流。
蘇澤熙氣得牙癢癢,這個小女人。
眼瞅他還不時偷瞄那邊,夏子菡站起來,踮腳在他耳邊說道:“不用看了,美女過來了哦。”
什麽?夏子菡靠自己靠得那麽近,蘇澤熙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低頭,看著她如瀑的長發,他的腦海全是空白,早忘了幾秒以前自己還在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