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熙看見夏子菡時,愉快地衝她擺擺手。
“不好意思讓你等,我應該賠給你多少錢?”夏子菡直奔主題。
蘇澤熙有點哭笑不得,好像他找她就是索債。夏子菡用征詢的目光看著他,蘇澤熙莫名其妙地說道:“我們去喝杯咖啡吧?”
夏子菡搖搖頭,急促地開口:“蘇澤熙,到底多少錢?”
這麽肯定的拒絕,蘇澤熙有點目瞪口呆,口氣霸道起來:“夏子菡,你連這點時間都不肯給我嗎?”
這男人有病吧?她稍稍遲疑,蘇澤熙已經順勢拽住她的胳膊,夏子菡意欲掙脫,蘇澤熙有點無語,他隻好無奈地說道:“夏子菡,你撞了我的車,我都願意不追究。請我喝杯咖啡,這要求過分嗎?”
蘇澤熙說完鬆開她的胳膊,夏子菡有點不好意思,她認真地說道:“我請你喝咖啡,但是修車費,我還是會還。”
蘇澤熙愈發無語,她竟然還惦記著那點修車費。
兩個人並肩走向那頭的咖啡屋,般配的背影,灼傷了沈默然的眼睛。好久,他才掉轉車頭,跑車飛馳而去。
這頭,夏子菡有點氣急敗壞地看著蘇澤熙。蘇澤熙臉上是無辜的笑,他的語氣帶著不知名的魅惑:“夏子菡,我是男人,我怎麽好意思讓你付賬?”
“可是——”
“可是什麽?”蘇澤熙看著夏子菡懊惱的表情,好笑地補充:“好啦,下次換你請我。”
夏子菡狐疑地看著他,蘇澤熙像是保證般補充:“我是覺得喝咖啡這點小錢太便宜你,下次我要你請我吃大餐,怎樣?”
“好。”夏子菡這次倒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她不喜歡欠著別人。
蘇澤熙臉上的笑容愈發璀璨耀眼,夏子菡莫名想到四個字“桃之夭夭”。蘇澤熙見狀,揶揄地說道:“夏子菡,是不是覺得我傾國傾城呢?”
夏子菡微怔,片刻之後,她笑得花容失色。這什麽反應,蘇澤熙滿臉挫敗的表情。夏子菡看他孩子氣的表情,笑容褪去,她試探地說道:“蘇澤熙,傾國傾城能形容男人嗎?況且,自己讚美自己,似乎有點厚臉皮。”
見蘇澤熙臉色愈發沮喪,夏子菡微微有點不忍,她補充道:“不過,你真的很帥。”
蘇澤熙再忍不住,他爽朗地笑出聲:“夏子菡,我跟你開玩笑呢!”
夏子菡正欲開口,她的手機鈴聲響起,看著沈默然的名字,夏子菡莫名有點慌張。稍稍遲疑,還是摁下了接聽鍵。
“夏子菡,你在哪?”
“我在家。”夏子菡沒有留意到身旁的蘇澤熙臉上的笑容微微僵硬。
那頭的沈默然恨不得將手機砸了,但他還是沉聲說道:“我的文件落在臥室,你現在立刻給我送過來。”
“什麽?”夏子菡有點哭笑不得,她隻是怕他追問,自己大舌頭說出撞車的事件,所以撒了個小謊。
“怎麽?不可以?”沈默然的聲音依舊低沉,卻裹著壓抑的火氣。
“嗯,我知道了,這就送過去。”夏子菡下意識地說道。
沈默然掛斷了電話,他怒氣衝衝地盯著牆上的鍾表。原來,昨晚他們約好見麵,她竟然對他隻字未提。沈默然緊握的拳頭青筋暴漲,如果真的沒什麽,她剛才幹嘛要撒謊?在家,沈默然的臉上浮起冷漠的笑容。
這頭,夏子菡來不及向蘇澤熙仔細解釋,她隻是倉促地說道:“我還有事,改天請你吃飯。”然後,不容蘇澤熙消化,已經攔下了出租車。
蘇澤熙懊惱地跺跺腳,什麽時候,他會為了女人的事情煩心?夏子菡,你真是個例外,蘇澤熙臉上的笑容模糊起來。
夏子菡氣喘籲籲地衝到沈默然的辦公室,沈默然隻是冷冷地盯著她。眼神中的怒氣,讓夏子菡莫名地想後退,她怯怯地開口:“沈默然,這是你要的文件。”
沈默然隻是緊盯著她,目光冷得讓人心寒。夏子菡看他絲毫沒有接的意思,她把文件放在辦公桌上,小聲地說道:“不打擾你工作,我先走了。”
然後,逃也似的走向門,卻撞到了麵前的硬物上。夏子菡驚訝地抬頭,沈默然擋在她麵前,麵容冷酷,眼神淩厲。
夏子菡不自覺地縮縮身子,眼前的沈默然像是冰雕,卻讓她莫名地覺得恐懼。沈默然眉頭愈發緊蹙,他有這麽可怕嗎?他壓抑著心中的怒火,冷冷地問道:“你是蝸牛嗎?怎麽這麽久?”
夏子菡沒有作聲,她像是做錯事的小朋友,聳拉著腦袋。
她和蘇澤熙,沈默然心裏沸騰得厲害,卻不知如何開口。他看著她如瀑的長發,聞著她身上天然的清香,突兀地問道:“你還愛我,對不對?”
夏子菡點頭,卻又慌張地搖了搖頭。愛,沈默然根本不允許,夏子菡的眼底深處有淡淡的憂傷溢出。
“夏子菡,你說謊。”沈默然幾乎是怒吼。
“沈默然,不管我對你的感情是什麽樣的,你放心,我不會纏著你。”夏子菡保證。
“那麽,你還愛我?”沈默然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會那麽慌張。
“沈默然,你不覺得你太霸道嗎?我都已經保證,不會因此糾纏你,你還要怎樣?”
夏子菡沒有否認,沈默然的心突然輕鬆下來,他順勢將夏子菡圈在懷裏,在她耳邊強勢地說道:“那就安心留在我身邊,做好你的沈太太。”
曖昧的姿勢,意義不明的話語,夏子菡的心跳瞬間加速。但回過神來,她卻隻是慌張地想推開他。
沈默然剛剛舒展的眉重又皺起,他低低地喝道:“別動。”
夏子菡的手僵持在那,但她的身子卻不敢放鬆,她不想重蹈覆轍,況且,她已經是一錯再錯。
沈默然覺察到她無聲的抗拒,心裏有幾分惱火,卻不便發作,他隻是手臂上稍稍用力。
夏子菡愈發緊張到不敢呼吸,她隻是緊緊地拽著自己的衣角,手心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
沈默然鬆開她,微微有點不自然,語氣卻依舊平靜沒有半點起伏,他淡淡地說道:“我還要工作,你先回去。”
夏子菡點頭,逃也似的走了出去。沈默然見狀,鬱悶到了極點。中午休息的時候,他將車開到了紀北的酒吧。
紀北看見他的時候,微微有點詫異,自從夏子菡哭著離開以後,沈默然就沒再來過。但紀北隻是稍稍遲疑,便熱情地招呼他,似乎什麽都未曾發生。
沈默然微笑附和,但很顯然,他的興致不是很高。
紀北將調好的酒遞給沈默然,沈默然悶聲喝了起來。
這時候,熟悉的聲音響起:“默然,真的是你?”
沈默然不自覺地皺眉,藍菲兒已經款款地走到他的身邊。
“夏子菡爺爺還好吧?”藍菲兒試探著問道。
沈默然隻是點頭,藍菲兒微微有點泄氣,她想了解的是沈默然和夏子菡的現狀。
“藍菲兒,你唱歌的事怎麽樣?”紀北似乎問得漫不經心。
“天知道,蘇澤熙那個混蛋好像人間蒸發。”藍菲兒咬牙切齒地說道。
沈默然的眉頭愈發緊蹙,人間蒸發,那他今天是見鬼了?他心裏愈發不舒服,蘇澤熙為何偏偏要見夏子菡?莫名地想起那天他們兩個在紀北酒吧造成的小小的騷動,沈默然的心揪了起來。
紀北覺察到沈默然表情的異樣,他心裏莫名地歎息,沈默然還是在意藍菲兒。鬼精的藍菲兒又豈非等閑之輩,她哀怨的表情頓時全無,若無其事地說道:“無所謂吧,唱歌總會有機會。”
“菲兒,這機會其實蠻難得,你應該把握。”沈默然回答地似乎有點另類。
“什麽?”藍菲兒和紀北都詫異地看著他。
“我說錯什麽了嗎?”沈默然很是鎮定地反問。
藍菲兒搖頭,腦袋卻在急速運轉,她突然有點憤怒,難道沈默然得知她知道真相,想用這種方法擺脫她?
“菲兒,你可以以朋友的方式聯係他,大家都算是朋友,聚聚無妨。”沈默然淡然地說道。
“那你會來對不對?”藍菲兒問道。
沈默然點頭,爽快地說道:“擇日不如撞日,那就今晚吧?紀北,你說呢?”
紀北攤攤手,表示隨便。藍菲兒此刻倒是反怒為喜,原來沈默然真的是為了她。事實上,這幾天,她早想聯係蘇澤熙。隻是她了解蘇澤熙那種人,要是她死乞白賴追著他討要機會,反倒會掉價。所以,她即便心急如焚還是選擇了按兵不動。哪料,蘇澤熙竟然真的沒有半點音訊。此刻,藍菲兒忍不住竊喜,幸虧沈默然給她鋪了這條路。
蘇澤熙看到藍菲兒的名字,不自覺地皺眉。坦白地說,藍菲兒試音的表現,沒有那麽糟糕。相反,她舉手投足間的大方與熟稔讓其他工作人員刮目相看。她的表現完全不像生澀的新人,但蘇澤熙卻沒有初次聽見她聲音時的欣喜激動。也許,隔著電話容易產生幻覺,蘇澤熙自己都不太回憶得起那天的聲音。不過,他還是摁下了接聽鍵。
原來,藍菲兒邀請他參加朋友聚會。原本蘇澤熙沒有任何興趣,但他莫名地想到藍菲兒貌似是夏子菡的朋友,於是鬼使神差地答應下來。
老天似乎格外厚待他,蘇澤熙看到坐在那的夏子菡時,臉上的笑容格外燦爛。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藍菲兒迎了上來。蘇澤熙禮貌地回應,眼角的餘光卻不時地掃過夏子菡。
藍菲兒心裏冷哼,但她臉上精致的笑容卻依舊無懈可擊。
蘇澤熙向沈默然和紀北問好,爾後他的目光轉到了夏子菡身上。眼中莫名多了份柔情,眼神卻灼熱起來。好奇怪,夏子菡明眸中多了份不解,但她還是友善地衝他笑笑。沈默然微微有點不舒服,但隻是抿了口紅酒。
“紀北,我們換個位置,可以嗎?”蘇澤熙問道。
什麽?紀北微怔,他的身邊是夏子菡,他不自覺地看向沈默然,沈默然盯著蘇澤熙,紀北看不透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