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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複仇

  皇帝長風跟一群大臣在勤政殿商議政務直至午後,這才將一幹已經餓得頭暈眼花的近臣放走。自己也起身伸了個懶腰,將黃虎喚進來:“備飯吧。”

  黃虎笑眯眯地答應了,卻不走。

  長風見他麵色詭異,冷冷哼了一聲:“又有什麽邪門歪道?說!”

  黃虎笑道:“陛下何不回明德殿去?午飯備在了那裏。”

  長風一聽臉色便沉了下來:“誰讓你自作主張的?朕的行止你說了算?我看你是太久沒斷過腿了!”

  “陛下……”黃虎挨他訓斥卻並不驚慌,一味隻是笑:“奴婢哪兒有那個膽子安排陛下的行止?陛下去了明德殿,自然就明白了。”

  這天底下已經沒有人能掌控他的事情了。長風呆了呆,突然明白過來,聲音便有些發顫:“她來了?”

  黃虎使勁兒點頭。

  少年皇帝二話不說,拔腳就奔了出去。

  從勤政殿到明德殿,平日步行最少也要有三刻的時間,長風一路狂奔,不過一刻就到了。

  “天市!”

  他一進門就喊,氣喘籲籲地站定,這才看見那個穿著鵝黃色衫裙的女子從窗邊的椅子上站起來,款款向自己走來。

  “陛下萬安!”天市盈盈下拜,被他一把拉起來。

  “你可算來了!朕等了你這麽長時間,你可算來了!”他一麵說著,細細打量。

  天市已經除下喪服,應著節氣換了鮮嫩的衣裙,連頭發上也多插了兩根簪子一朵茶花。長風怔怔打量著她,恍惚間似是又回到了他們最早見麵時的情景。那時他還小,而她也尚是花樣的年紀,兩個人各自有張揚跋扈的地方,各不相讓,彼此敵視。此時重逢,她仿佛仍是當年的模樣,隻是眼角眉梢不再如當初般意氣飛揚。她變得沉靜如水,安靜地站在那裏,坦然承受他的打量。

  百轉千回,到了舌尖的讚美終究變作若無其事的調侃:“老了。”他故作挑剔地嘖歎:“還穿成這樣,我都可以管你叫妹妹了。”

  天市看著他,目光清澄。

  他終於無法在這樣的目光下再裝腔作勢,認輸一樣歎了口氣,拉著她的手往裏走:“怎麽突然來了?請了你這麽多次,從來連個音信都沒有,如今倒像是突然從地底下冒出來了。”

  天市淡淡笑了一下:“可不就是從墳堆裏冒出來的嗎?”她盯著長風的眼睛,似乎別有深意:“我身上帶著陰氣呢。”

  長風不語,突然將她摟住:“這次來,就不要走了吧。”

  她把臉埋入他的前襟,那縷熟悉的檀香味幾乎令她落淚。這一年多,他又長高了不少,肩膀和胸膛也變得寬闊,漸漸地像個男子漢了。天市鼻頭酸澀。他越好,她就越難過。明明知道世間所有繁茂都是要以更多的凋謝作為代價,便如季節交替般不可避免,但眼前這種卻是能將人的五髒六腑都淩遲成碎片的冷酷。

  他的懷抱很溫暖,天市很寒冷。

  “別以為我沒發現,你這次不一樣了。”嗅著她發間清新的茶花香味,他的心跳開始失控。這麽多年裏,第一次以這種方式相擁,讓他產生一種幻想,想象著她完全屬於了自己。血液湧上來,控製住少年的心緒,他試探地將唇印在她的耳垂上。

  天市渾身一顫,本能地推拒。

  “天市!”他在她耳邊狂亂地說,發燙的氣息令她不由自主地顫抖。“天市,我一直在等你。他死了,你難過,我知道。我等!他什麽都搶我的,隻有你,他搶不走。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你留下,我已經加冠,可以有皇後了。你做我的皇後,好不好?”

  天市拚盡全身的力氣才將他推開:“你別這樣。咱們是不可能的,我是你的……”

  “姨母?”他不屑一顧地笑,兩隻眼睛像是著了火一樣,目光發燙,灼灼地盯著她:“除了你我誰知道呢?”

  天市心頭一跳,死死盯住他,似是十分震驚。然而不過片刻,忽又是一笑,頗有些釋然:“是啊,有什麽是你做不出來的呢?”

  他將這話當做了允諾,低頭吻住她。

  在兩唇相接的刹那,天市耳邊轟然一聲,幾乎魂飛魄散。那樣的唇舌糾結,勾起了天市最深的思念。相似的身形,熟悉的氣味,甚至連喉嚨裏逸出來低沉的感歎聲都那麽相似,時光仿佛驀然回首,讓她在蒼茫的這一岸,瞥見了彼端曾兩情綣繾的過往。

  一切抵抗都瞬間消散,她的身體有著自己的意誌,伸手攬住他的脖子,身體循著那急切的心跳貼過去,如以前無數次一樣。

  直到他突兀地將手覆在她胸前。

  天市一怔,立即回神,就像是被兜頭澆下一盆冷水。

  這是少年人才會有的莽撞和急切,清楚明白地提醒了天市眼前的人並不是他。她受了驚一般推開他,連連後退,為自己那受到蠱惑般的迷失感到震驚和羞愧。使勁兒擦拭嘴唇,想把他的印記全都抹去,一種悔辱交集的情緒湧上來,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向這個人投懷送抱。

  “天市……”長風仍然懵懂。也許在別的事情上他早慧且極具天賦,但於男女情愛,卻從來沒有人教過。他所能的,也不過秉著本能行事。“你怎麽了?”他跟過去,想要繼續擁抱,卻被她像是躲避什麽肮髒的東西一樣躲開。

  “別過來!”她微微發顫,打心底深處升起的恐懼纏繞周身,仿佛她正麵對的,不是一個求歡的少年,而是可怕的食人怪獸。仿佛隻要再稍微接近一寸一分,她就會被擄走,絕無生還的可能。

  看出了她的恐懼和抗拒,長風愕然停住腳步,仍然不懂:“你怎麽了?為什麽突然怕成這樣?你在怕什麽?”他一連串地問,忽然自己有了答案,麵色不禁一沉:“你覺得我不如他?”

  這稚氣卻拯救了天市。

  她鬆了口氣,那恐懼略微消散了些,一字一頓地,是在辯解,也是在提醒自己:“你……不是他。”

  她就這樣推拒了他。他的地位,權勢,癡心,甚至是一路成長起來兩人相依相重彼此信任的感情,都抵不過這樣一句話。從未有過的挫折感讓他感到自己受到了極大的藐視,怒氣勃然而發:“不是他又怎麽樣?他有什麽了不起的?”

  他怒氣衝衝地向前踏進一步。天市本能想要向後縮,卻生生地止住,硬著頭皮看著他。

  然而他還是看出了她的瑟縮之意,一怔,不可思議:“你害怕我?天市?你居然怕我?”

  “陛下是……天子。”她艱難地解釋,連自己都不相信。

  “咱們第一次見麵我就是天子!”他暴跳如雷,“你掐我打我罵我,什麽時候因為我是天子就稍微客氣過?天市,難道你還要騙我?”他說到這裏疑心陡起,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拽到自己麵前:“你來,到底為什麽?”

  為什麽打扮成這樣。自從天市從南方回來,就一直躲著他,長風心裏清楚。他一直認為那是因為皇兄的緣故,是那個可惡操控他如傀儡的人也同樣操控著天市,不讓她接近自己,讓她離自己越來越遠。所以這次天市主動回來,他欣喜若狂,以為終於天市可以擺脫那人的影響,以為自己精誠所至,終於能夠金石為開。可到頭來,卻隻得到一句“不是他”的評價。

  “如果不是為了我回來,你到底是為什麽?”

  天市一呆,驚覺剛才那一場失控已經將情況徹底攪亂,她,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狠了狠心,天市咬牙,直奔主題:“我來,是想見康先生。”

  長風要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內容:“見他?”他迅速冷靜下來,沉沉坐下,眼睛始終在天市身上:“為什麽?”他突然問了一句不相幹的話:“你穿成這樣,就是為了見他?”不等天市回答,他已經自己想明白了:“既然想見他,為什麽一開始不提,卻對朕虛以為蛇?紀天市,你到底打什麽主意?”

  “你會讓我見嗎?”

  和聰明人說話不需要什麽都說透。長風已經明白,一絲苦澀泛上心頭。他向後靠在椅背上,指著天市:“所以你打算以這個作為交換嗎?”

  天市默認。

  長風更覺不可思議:“朕如此真心待你,你說我不是他。轉臉又為了見康先生拿自己來交換。紀天市,你這是賤呢?還是蠢呢?”

  天市被問得啞口無言。

  幸好他並沒有在糾纏下去,片刻之間已經有了決斷。“我不管你是有什麽目的,隻要能達成我的願望,朕什麽都不在乎。”他走到她麵前,抬起她的下巴,目光中有什麽東西在片刻之間已然不複青澀。“朕讓可以讓你去見他,就看你付不付得起代價了。”

  天市回避他的目光:“你說。”

  長風放開天市,哈哈大笑地轉身出去:“你知道我要什麽,天市,從一開始我就告訴你了。好好考慮吧。”

  曲水監大牢並不如想象中潮濕陰暗,相反,這個外人聞風喪膽的監牢建在曲水河畔,不過是一座規模不大的院落,青磚灰瓦,引河水進來,貫穿整個院落。天市一進門心就揪痛了一下。太熟悉的風格,這定然也是那人的手筆。卻想不到,在身後用來關押殺害自己的凶手,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報應。

  如果真有報應的話,那麽所有參與這件事的人,都應該承受。沒人能逃脫。

  “姑娘,隨我來。”負責看管的牢頭殷勤地引路。一抬頭,卻瞥見天市滿是怨恨憂憤的神情。這本不是什麽風花雪月之地,他守在這裏十幾年,見過的人多了,懷恨含怨的也多,卻不曾見過如這女子般絕望的。倒像是,她才是被羈押的囚犯。

  天市恍然回神,怨霾的神色隱去,欠身道謝,跟著進去。

  牢房的門口掛著牌子,寫著康競渡三個字。天市這才知道了康先生的全名。

  這是一間和尋常居室沒有太大不同的房間,除了窗戶被牢牢釘死之外,能顯示出這裏是牢房的,唯有門口那巨大的鐵鎖。

  康先生正坐在桌旁讀書,聽見門響回頭,見跟著牢頭進來一個女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認出來是天市,他自己倒是驚得一閃,將桌椅弄出不小的聲音來。

  牢頭囑咐天市:“探視時間是半個時辰,說完話敲門,我就在外麵守著。”言罷又有些擔心,多了一句嘴:“要有什麽就大聲喊,我能聽見。”

  天市一一應了下來,全神貫注於康先生的一舉一動。

  待到牢頭將門重新鎖上,阻斷了外麵的大部分天光,屋裏光線變得略微發暗。天市朝裏麵挪了幾步,避開從門縫射入的陽光,這樣才能看清楚他的臉。

  康先生驚訝消褪,很快定下神來起身向天市行禮:“見過王妃。”

  天市側身不受,淡淡地道了句:“不敢。”

  屋裏有一床一桌,物品簡陋,卻並無短缺。

  康先生訕訕地找話:“沒想到王妃來,囹圄之中,連口能喝的水也沒有,請王妃贖罪。”

  天市走到桌前,見他正在讀的是一本《左傳》,堪堪讀到了公子翬向桓公諫言刺殺隱公一節,不禁冷笑。“沒想到,康先生還會讀這一篇。還以為你已經爛熟於心了呢。”

  聽了這話,康先生再無懷疑,明白她已經知道了內情。長歎一聲,向天市深深行禮:“競渡所為皆為國家社稷,並無半分私心,此心無愧。但競渡深知背叛舊主,罪無可恕,王妃要殺要罰,競渡都心甘情願。”

  天市冷冷看著他,忽而笑了:“康先生太客氣了。我何嚐是什麽王妃。”婚禮從未舉行,雖有敕命,卻並沒有正式冊封,這一切,都可以歸結到他的身上。

  康先生額角汗水涔涔而下。曲水監是關押要犯之地,自己又是要犯中的要犯,如果沒有皇帝的許可,天市根本不可能見到他。

  他從第一天被關進這裏就知道隻怕再也出不去了。但心中尚存一分僥幸,也許皇帝不會對他幹下殺人滅口之事。有這樣的把握正是因為還有天市在,他相信有些事情皇帝是絕不會讓天市知道的。殺了他,天市就會察覺到被隱瞞的事實,這是皇帝無論如何都不能去麵對的。

  因此天市的出現隻有兩個可能,皇帝根本不怕天市知道真相,或者他在賭自己不敢說出來。

  定了定神,他斟酌著開口:“想來王妃都知道了?”

  他這幅模樣反倒讓天市心裏一沉,果然不出所料。她在椅子上坐下,心情漸漸灰敗。之前所存的一絲僥幸,此刻已經徹底破滅。半晌,才沉聲道:“你說吧。”

  “當日王爺與王妃從南邊回來,我曾力勸王爺,在陛下親政前取而代之。不料王爺表麵應承下來,轉日卻與陛下密談。”

  天市想起來那日益陽與長風密談,康先生就在門外苦候。不由笑了一下,語帶譏諷:“那日你在外麵等著麵見陛下,想來心情十分複雜吧。”她歎了口氣,“康大人,王爺既然不肯傷害陛下,又怎麽會對你有威脅呢?你何苦去做那賣主求榮的小人?”

  “臣是一片赤誠之心。王爺是我的舊主,雖然因情勢所需入朝侍奉陛下,但從未有過異心。隻是……王爺卻似對我已經有了猜忌之心。”

  “你又怎麽能怪得他。”天市譏諷地笑,“當日陛下問攝政王是要把幕僚都充入朝堂的話,他一個小孩子怎麽說得出來。是你說的吧?你在陛下身邊,充當王爺的耳目,卻兩邊挑撥,離間他們君臣兄弟,這也是一片赤誠之心嗎?”

  康先生被問得啞口無言。

  天市說到這裏,已經意興闌珊,“我隻問你一句話,此事……與陛下有多大幹連?”

  康先生驚詫地抬起頭來,似乎覺得不可思議:“你來問我?”隨即明白,眼前這女子不過是太過心軟,不忍承認事實而已。他颯然一笑:“陛下有多大幹係,全看王妃如何想。你若要相信陛下與此事毫不知情,一切罪責全在我身上,我也無話可說。”

  這等於是在說皇帝才是幕後指使。

  天市被他那戲謔的笑意激怒,怒目相視:“你說的話,可想清楚了?”

  “康某落到今日這個境地,還有什麽可怕的?惟求速死而已。”

  天市森然問:“你可知道湘靈和含笑金蕊是怎麽死的?”

  “湘靈的處置,是我親自執行的。”他看著天市的眼睛,一派坦然:“康某最大的失誤,就是用了湘靈這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天市起身便走,到了門口又頓住,“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

  “請講。”

  “殺了他,你良心安好?”

  康先生一愣,哈哈大笑起來。“王妃如何這般有趣,居然講起了良心來。王爺做事何曾講過良心?身居高位,謀慮的是天下,良心這等事不過是鄉間婦孺們自欺欺人的話罷了。莫非你也去問陛下的良心麽?”

  天市靜靜看著他大笑,漸漸釋懷。她拍了拍門,牢頭很快將門打開讓她出去。

  直到走出很遠,房中的狂笑才漸漸歇了,代之以蒼涼狂歌:“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

  天市冷笑,舉凡這般為私利而絕情斷義之人,往往會做出一副不畏毀謗加身世人皆濁他獨醒的模樣來,到底不過是為了自己的種種行徑標榜而已。

  出了大門一愣,隻見外麵立著有幾百個禦林侍衛,鮮衣怒馬,鎧甲在太陽下明晃晃的發亮。

  王大新滿頭大汗地迎上來。天市不等他開口,便問:“陛下來了?在哪裏?”

  不待回答,天市已經看到,曲水河畔,一塊大石頭上,一個少年長身而立,正在向水裏撒魚食。天市過去,站在他的身側向河水裏看。那魚食異香撲鼻,早引得成群的魚兒聚攏過來,擠在腳下一片水中翻騰爭搶。

  知道她過來,長風並沒有回頭,悠悠然道:“要是這會兒有個網兜一撈,咱們晚上就有鮮魚湯喝了。”

  天市淡淡地:“你想要個網兜還不容易?讓王大新他們去找不就是了。”

  “誰說我要網兜了?有魚就一定要吃麽?沒勁。”

  “沒勁?”天市失笑,“這世上餓肚子的人還多著呢,你卻說沒勁?”

  長風這才轉過頭來,粼粼波光映在他半邊臉上,略顯蒼白的皮膚下隱隱透著藍色的血管,眸子發著亮,是少年人特有的光芒。“垂手就能得到的東西太多,不稀罕。”他語氣中有著意興闌珊,卻全然不像這個年紀的少年該有的。

  天市心中一動,目光柔和下來,“長風,你有沒有什麽事特別想要的?”

  “有啊!”他目光炯炯盯牢她,還沒開口,天市已經知道答案了。“你呀!”

  有些東西失去了便再也回不來。天市憐惜地看著他,點了點頭:“好吧,就滿足你。”

  這樣的回答反倒出乎長風的意料,他眨了眨眼,問:“什麽?”

  天市在石頭上坐下,脫了鞋襪把腳探入水中。已是初秋,河水帶著寒意,有些刺骨。天市沒有躲避,讓水沒過腳踝。她甚至有些享受這鑽心的疼。“你的天極殿房簷上,還能再掛一個人嗎?”

  長風眉頭一跳:“康競渡?”

  “他斷氣之日,前債就算了結。我嫁給你,做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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