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攬過她的肩,見燈光下常笑柔和的臉,屋子其實還是十分簡陋,隻不過空間大了些,沒有那麽逼擠。常笑又收拾得十分幹淨,有時,她會買一些很便宜的花束回來用清水供養了插在屋子裏,往往顯得整個屋子便一下充滿了生氣。燈光暈黃的光,燈下常笑溫柔的身影,彌漫在屋子裏的飯香,讓蘇銘心中溢出一種種暖暖的味道,仿佛家的感覺。
第二天,蘇銘拿了合同回來,自己仔細看了一遍,又請熟識這一塊的幫忙看了一遍,確定沒什麽問題之後才簽了送回去。收到首付款之後,他請那個把工作交給他的中年男人肖宇一起吃飯,吃到中途,蘇銘拿出用信封裝好的五千塊錢遞過去說道:“肖哥,這是您兒子上次攢電腦的錢。我這個人嘴笨,也不會說話,就是心裏特感激您,也沒什麽可謝您的,又沒本事,就會這麽點東西,攢電腦算是我的老本行,您可千萬別嫌棄。”說著便將那錢強塞了過去。
肖宇起初還是百搬推辭的,但見蘇銘說得懇切,又十分心誠,便也就接過了。他收了錢,態度一下子變了許多,還立時介紹了好幾個公司的也有這樣的工程。蘇銘並不著急要與那些公司的人見麵,隻是一點一點向肖宇問清了那些公司的情況,用筆記下了。
蘇銘因為隻有一個人,這樣的工程恐怕做不下來,便約了在海龍櫃台那塊他平時觀察覺得不錯的兩個人叫到了一塊一起做。那兩個人正好經營工程這塊需要的材料,對那一塊也十分熟悉,直接上手即可。為人也比較爽朗,平時和蘇銘便比較談得到一塊去。蘇銘很快便與他們達成了一致,開始上馬動手。
蘇銘幹活十分認真仔細,又會為人處事,讓大家都十分歡喜。尤其是肖宇,更是滿意得不得了,自己得了實惠,也讓自己的老板稱讚不已。給蘇銘介紹其它業務時,更是盡心盡力,幫他簽成了好幾個業務。
這樣一來,蘇銘便越發的忙碌起來,因為要盯著工程,櫃台的生意實兼顧不過來。蘇銘想了想,權衡了一下,便將櫃台暫時轉租了出去,全力做起工程來。
有時一天忙下,蘇銘晚上回到家,人還坐在床上和常笑說著話,可是等常笑一轉身,就發現他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常笑聽著他微微的鼾聲,心裏隻是十分心疼,彎下腰替蘇銘脫了鞋,見蘇銘輕輕嗯了一聲,手動了動,以為是他醒了,便輕喚道:“蘇銘,吃飯了再睡吧。”
卻隻見他並不答腔,翻了個身又睡了。
常笑見他這副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在他身上搭了塊毛巾被。燈光下蘇銘的臉十分安靜,因為瘦,五官倒是越發的分明,其實他的睫毛很長,隻是平時不注意沒仔細看。隻是仍然黑。自從去年夏天曬黑以來,蘇銘再也沒有白回來過。
常笑關了燈,回到客廳,拿了本書翻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聽到房裏有響動。連忙放了書進去把燈打開了。突如其來的亮光讓蘇銘揉了揉眼睛才適應過來,看著常笑說道:“咦,我怎麽睡著了?幾點了?”
常笑走過去,笑道:“十點都過了,你回來就睡,飯不吃,澡也不洗。”
蘇銘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起來,走到蘇銘的麵前牽住她的手道:“你吃了沒,叫你不要等我的。這陣子是真有點累了。”
常笑撫了撫他的臉,笑著道:“我吃了,你最近忙什麽?累成這樣。”
蘇銘卻隻是笑著沒說話,走到客廳裏,拿起桌子上的筷子挾了一筷子菜吃了,說道:“真好吃,我老婆做飯越來越好吃了。”
白熾燈暈暈的一團,朦朦朧朧的罩著,常笑站在那裏,身形越發顯得娉娉婷婷。蘇銘看著隻覺得無限的愛憐。常笑卻笑著說道:“誰要做你老婆。”
蘇銘聽了她的話,故做一驚的樣子看著常笑道:“你呀。笑笑,難道你不知道嗎?”
常笑看他那個樣子,忍不住一笑,斜睨了一眼,道:“胡說。”隻見她眼波流轉,自是有一股靈動之氣。又因為淺笑薄嗔,那樣的嬌俏嫵媚,動人心弦。蘇銘擁住她,禁不住輕輕吻了下去。頭埋在常笑的脖頸間,輕輕的啃咬著她細細的肌膚。燈光下,可以看得到細細的鎖骨,瑩白光潔,溫膩如玉。蘇銘的吻變得灼熱起來,越來越緊的箍緊了常笑,好似要把她嵌到自己身體裏去一般。
常笑在蘇銘的懷裏,隻覺得無限的纏綿,依著蘇銘的身體,心中愛意無限柔軟。困意湧上來,正是要睡非睡之際,蘇銘突然親了一下常笑的額頭問道:“笑笑,你覺得我變了嗎?”
常笑被他問得一怔,抬眼看了一眼蘇銘,說:“怎麽這麽問,有什麽事情嗎?”
蘇銘看著常笑,伸手將她落下的頭發捋到耳後,說:“沒事,就是隨口一問。”
“變化肯定有了,怎麽說呢。應該說做事越來越慎重了。而且好像越來越圓滑老到了,有時候,連我都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了。”
蘇銘笑了一下,把常笑往懷裏摟了摟,問:“那你說,我這些變化是好還是不好呢。”
常笑看著他笑了一下,想了想才說:“這不能單純的說好還是不好吧。在這個社會,在北京,這些隻是基本的生存技能吧。對別人對自己都好,在日常的生活中,並不是簡單直接就是好的,可能也會傷人傷己啊。”
蘇銘聽了常笑的話沒有說什麽,隻是一直微笑的看著她,好一會,才說:“笑笑,你真是一朵美麗的解語花。” 又接著說道:“其實,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好或者不好,都要看所處的環境與立場。不過,不論怎樣,我都會努力的,讓你過上好日子。”
常笑聽他這麽說,忍不住笑了一下,把頭埋在他的胸前,說道:“蘇銘,我覺得現在已經很好了,比起剛畢業那會,我真的很滿足了。”
蘇銘卻隻是微笑著看著她,眼裏滿是說不出的情意與愛憐,好一會,才關了燈,摟緊了常笑說道:“不,笑笑,比起我想給你的,這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