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源喝酒了,而且還喝的不少,索性頒獎典禮過去以後,校長給學生們放了兩天假,讓大家放鬆放鬆。
劉源沒有跟著大家去遊行,而是找到自己的好朋友左全陪自己一起喝酒。
喝醉了以後更是一點也不消停,非得吵著讓蔣先雲帶他去找徐徐可,蔣先雲沒有啊辦法,隻能背著劉源來到了墓地。
遠遠的忘去啊,竟然有點點香火燃燒的感覺,在漆黑的夜裏顯得如此突兀。
是校長,他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死者的墓前,在寒風中,竟然有了一絲落寞。
快抽吧,我知道你小子肯定得埋怨我這個當校長的不讓你抽煙,今天就讓你抽個夠。
你們的仇校長給你們報了,你們很勇敢,值得我們學習。你們放心,革命一定會成功的。
就在蔣介石不停念叨的時候,蔣先雲扶著劉源來到了大夥墓前。
這是怎麽回事,蔣介石看到醉酒的劉源心中頗有憤怒,指著劉源向蔣先雲問到。
今天放假以後,輔國就一直在喝悶酒,接著就非得讓我帶他來看那些死去的兄弟,看來他還是放不下他們。蔣先雲扶著劉源,如實說到。
有情有義,不愧是我蔣介石的學生。好!你們聊吧,我先走了,但是就在蔣介石抬腳的瞬間,他看見密密麻麻,數不清的學生。
大家都是自發來的,有的手捧鮮花,有的帶著美食,有的,帶一顆真心,而陳庚則是帶著一大包煙來的,早知道徐可他們幾個可是大煙民,每天躲著校長抽,真不容易,如今沒人管他們了,
自當是讓他們好好享受一下。
但是看到校長以後大家又變得有點沉默。因為校長在, 他們要有個學生樣子,所以他們放不開。
但是劉源不會有這種想法,因為來黃埔之後, 他第一次喝醉了。他就趴在徐可的墓前,嚎啕大哭。
嗓子都變得略微沙啞起來。徐可你妹的,說好了一起革命,將來一起娶老婆。你他媽的自己給自己放假算是怎麽回事。啊!起來。你給我起來啊。說著就用手扒徐可的墳,也是剛下完雨的緣故,手裏一挖全是泥巴。
蔣先雲原本是準備上去阻止劉源的,但是卻被蔣介石阻止了。黃埔一下子損失那麽多人,他一定很難過,很自責,我這個老師何嚐不是呢?你就讓他好好發泄吧。
好像蔣介石說話很靈驗,劉源挖了一會就不挖了,但是嘴裏6,我知道了,你還在埋怨我這個會長沒和你們一起遊行是不是?那你們起來懲罰我啊。劉源的眼淚就沒有斷過,黃埔這段感情,是自己來這個世界後最珍貴的一段兄弟情意,誠然劉源還很年輕。
但年輕讓他重視身邊的感情,年輕讓他珍惜身邊的每一個兄弟,他還不是一個政客,起碼現在不是。
他不同於李之龍的在乎自我得失,不同於蔣先雲,在乎黨的任務,不同於賀衷寒的陰森。
劉源永遠是劉源,自打他進入學校的那一天,學校的每一個人就成為了他的兄弟。
事發當天,兄弟們倒下十幾個,劉源沒有掉一滴眼淚,死去的兄弟盼著自己找回公道,活著的兄弟需要自己走出痛苦。所以自己不能有眼淚,但是今天事情已經解決了,仇恨已經沒有了,陳廉伯也是將來問題,劉源肯定會要了他的腦袋的。
或許有人認為劉源在作秀,比如說賀衷寒,不然校長和劉源為什麽同一天出現。或許有人覺得劉源的眼淚不值錢,比如說關麟征,在他眼裏死幾個人是很正常的,哭哭啼啼的幹嘛。
但是他們不知道,劉源壓根就不是一個正統的民國人,他的那個時代,死十幾人,那就是大事,是要有高官負責的,甚至在一些小國,這種大事,還要降半旗。
但是這是在民國,這是在革命,這裏最賤的就是人命,最需要的就是流血,所以劉源要強迫自己成長起來。
要讓自己變得為了更多的生命而去漠視一些生命,這看起來簡單,但做起來談何容易。
死去的都是你的親人,都是你的兄弟。所以劉源醉了,就在幾百黃埔同學麵前耍起酒瘋。
但是大家沒有人怪他,因為在他們看來,劉源是最值得他們信服的人,為兄弟吃飽,他拚命的創作,就為了拿點稿費,帶大家吃頓好的。為了同學成績,他不分晝夜的想辦法。為了給同學們報仇,他甚至在風雨中站了一夜。
沒有人說一句謝謝,他們都記在心裏。此刻他們就靜靜的現在劉源身後,看他發泄,他們不感覺絲毫恥辱,他們認為這是一種偉大。
一直到劉源累了,躺在了徐可的墓前,低喃著睡著。
徐可,你妹的。
蔣介石脫下自己黑色的大氅給劉源蓋上,眼角有了一點濕潤。但是他與劉源不同,就算死他都不能有眼淚。
他隻是將黃埔學子聚在一起,給他們說兩句。
今天你們能來,我很高興。因為你們還都有善良,有親情。這證明什麽?證明你們已經具備了一名革命軍人應該具備的品質。
我蔣介石也放心讓你們走出校園,去戰場拚殺。我可以提前告訴你們,你們合格了,你們畢業了。
我希望你們能永遠記住,你們是黃埔的學生,你們是革命軍人。你們要和那些死去的同學一樣,不怕犧牲,忠於革命,忠於國家。
因為你們背負著不單單是先烈的期望,還有戰友的血。
好了,天也不早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還有帶著劉源,你看看革命軍人,把自己整的和叫花子一樣。
蔣介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嚴肅的性格竟然被劉源悄然改變。因為大家都笑了,自己竟然也笑了。隻是這笑中帶著眼淚。
大家都留下自己的禮物,甚至陳庚還摘下勳章,深情的親吻一下,然後莊嚴的放在了徐可的墳前。
這是對死者應有的尊敬,黃埔已經被悄然改變。不知道有一天在戰場上,還有多少人能端起手中的槍,瞄向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