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講武堂,迎著暖風漫步在青龍湖畔說不出的輕鬆自在。西邊的天空被隱於西山之後的殘陽映成了金黃色,煞是好看。
“喂,肖遙,這裏,看這邊。”順著喊聲,肖遙扭頭向青龍湖中望去,隻見一隻小巧的漁船飛快的向岸邊劃來。南宮石坐在船尾,雙手不停的搖動著木漿,大汗淋漓掛滿額頭,順著臉頰滑落。淩萱站在船頭,將袖子卷起,露出兩隻白皙的小臂,一手拎著一條大魚,另一手衝著肖遙揮個不停。
小船還未靠岸,離岸邊約莫還有兩丈多遠,隻見淩萱腳下輕點船頭,縱身一躍,淩空虛踏兩步,落到肖遙身前。
“看,這條魚是本姑娘用手探入水中一把抓上來的!厲害吧?!嘿嘿”臉上洋溢著她這個年紀該有的青春靚麗氣息,兩道柳葉眉微微彎起,宛如新月,一雙水靈的眸子望著肖遙,等著肖遙的回應。
“厲害!”肖遙滿口回道,望著湖裏成堆來回遊動,不時浮出水麵冒個泡泡的肥魚,都比不上淩萱手裏提著的這條,心裏為它默哀一聲,誰讓你們吃得這麽肥,肥也不要緊,還這麽笨,活該你被她抓。
聽到肖遙的讚美,淩萱笑容更盛,紅撲撲的小臉上,掛著幾滴汗珠,隨意得用卷起來的衣袖在臉上抹了兩把,將汗珠抹去,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個地道的漁家女,全身上下透著純樸自然清新的味道,比起平時別有一番韻味。
看著她此時模樣,又見眼前之景,意由心生,不覺一首《采蓮曲》隨口輕輕吟出:“晚日照空磯,采蓮承晚暉。風起湖難渡,蓮多采未稀。棹動芙蓉落,船移白鷺飛。荷絲傍繞腕,菱角遠牽衣。”
淩萱離著肖遙不遠,聆聽他念完全詩,有種飄飄然之感,有些期待的向肖遙問道:“這是你作得?是特意作給我的嗎?”
一句話打斷了肖遙的思緒,肖遙看她兩眼,回道:“想要送給你好了~”難得這次沒有打擊她。
小船靠了岸,南宮石拎起船上一個竹簍上了岸,肖遙往裏一望,裝了滿滿的一簍子魚。“這些夠我們今晚來個全魚宴的了,嗬嗬。”
“好啊,好啊,我可是早就聽靈兒姐姐提過,你的廚藝是相當不錯的,今晚這些魚就交給你來做了。做的好吃,本姑娘打賞,我們快回家吧。”淩萱將手裏的魚塞進魚簍,拍拍手,大搖大擺向前走去。
肖遙與南宮石並排走在一起,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嘴巴,心中暗罵,叫你嘴欠!回到趙府,三人直接進了廚房,南宮石將魚簍放好,便與淩萱坐到一起,等著吃肖遙做的全魚宴。
剛剛走進廚房的肖遙,望了兩眼菜板旁的整整一簍魚,輕笑兩聲,走出來向淩萱喊道:“想吃魚就進來幫忙!”
“什嗎?!還有本姑娘幫忙?”
“不想幫忙,那就別吃了…”說著,肖遙就要摘掉圍裙。
“行,算你狠,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麽美味!”淩萱不情願的站起身,隨著肖遙一同來到廚房幫忙。
“要我做什麽?”淩萱往旁邊一站,雙手環抱胸前,向肖遙問道。
“嗯,我這人最愛照顧弱小了,你就幹點兒輕鬆的吧,將魚鱗全部刮掉,然後通通將它們開膛破肚,將內髒掏空,再裏裏外外洗幹淨就可以了。”
淩萱在一旁聽著,拳頭已經握緊,眼睛瞪得堪比銅鈴瞪著肖遙的後背,咬牙切齒道:“那你做什麽?”
“我?所謂吃虧是福,我這人吃虧吃慣了,幹的當然都是比較累的活兒,身在油煙之中,忍受著炙熱的爐火烘烤,煎炸烤悶烹煮蒸調樣樣兒都是技術活兒,有哪樣是輕鬆的?”說話間,肖遙已經剝完一頭大蒜,正在菜板上切著蔥薑,臉上隱隱露出得逞的笑意。
啪~右手握著菜刀,手起刀落,將菜板上還在跳動的鯉魚一刀拍死,血濺四方,濺到淩萱的花白裙上。啊!淩萱睜眼一看,一聲吼叫,將菜刀扔到菜板上,抱怨道:“這可是本姑娘昨日新買的衣服啊!”
肖遙回頭望去,險些驚爆粗口,咽下一口唾沫,走過去低頭盯著菜板上扁扁的死魚,扭頭問道:“這魚上輩子跟你有仇吧?你下手還真狠!”
“學著點兒,本公子隻教一遍。”言訖,抄起菜刀,從新從魚簍裏掏出一條活魚,當場給淩萱示範一遍,刮鱗,開膛,掏幹淨,最後洗幹淨放到盆裏。
“嘔~”站在一旁的淩萱,望著肖遙將手中的魚開膛破肚,掏出血淋淋的內髒,扔到垃圾桶裏,問著飄蕩在空氣中的魚腥味,終於忍不住跑到一旁蹲在地上,吐了起來。
片刻之後,緩緩站起身子,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臉色慘白,像是大病一場。
“喂,你幹嘛去啊?你不想吃全魚宴啦?那我可不做了?”肖遙忍住笑,向她喊道。
“本姑娘今後再也不吃魚了!你愛做不做!”拋下一句話,走出了廚房。肖遙竊笑幾聲,望著淩萱的身影消失,回頭自己忙活起來。
一個時辰之後,桌子上擺了滿滿一桌子大大小小的盤子,盤子裏盛著各種不同做法的魚,炸的,悶得,紅燒的,清蒸的,燒烤的,涼拌的,足足擺了十幾個盤子,令南宮石是大開眼界,在家裏都不曾吃到過這麽多種做法的魚。
在肖遙做最後一道魚時,南宮石曾去叫過淩萱,聽到的卻是淩萱的咆哮聲:“你沒聽到本姑娘的話嗎?本姑娘說過再也不吃魚了!”發出的聲音穿透性極強,就連在廚房的肖遙都聽的一清二楚。
南宮石撓撓頭,悄悄走開,回到廚房,肖遙將最後一道魚湯端了上來。兩人相視一笑,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第二日清晨聽到下人傳言,深夜隱約見一道黑影鑽鬼鬼祟祟進了廚房,下人跟進廚房看時,卻沒發現任何人影。
旭日跳出雲層,肖遙坐在房頂上,緩緩睜開眼睛。修煉結束,滿頭大汗,全身的衣服被汗水浸透。打好水回到房裏清洗一遍,剛剛換好幹淨衣服走出房門,就見下人來報,有幾名官差硬闖進門要見肖遙。
來到大廳,官差認出肖遙,隻說:“肖公子,請你隨我們走一趟郡守府衙。”
肖遙聞言一愣,道:“不知我犯了何罪?”
“我們隻是奉命行事,實在不知具體何事,還望肖公子配合,不要令我等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