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書童

第十九章 為畫題詩

此刻眾人的目光已被趙安完全吸引過去，將肖遙自動過濾。肖遙樂得清閑，繼續喝他的茶，吃他的幹果。時不時的向著沈慕晴的方向掃幾眼。

片刻過後，舞台上一道優雅的琴聲將眾人的嘈雜聲壓了下去，廳內恢複了寂靜。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重聚於夢靈兒。

夢靈兒與身旁丫鬟低語幾句，丫鬟跑回房中，不多會兒，懷裏揣著一副卷軸跑回場中交與夢靈兒。夢靈兒解開畫軸絲帶，拉開畫軸，見到卷上美景，不自覺露出令人迷醉的笑容，眾人為之傾倒。

兩名丫鬟上前將畫軸接過，展開畫卷麵相眾人。畫卷之上畫的是一幅元宵佳節夜市圖。街道之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花燈掛滿長街兩旁，在一小販攤位前，一名絕色女子優雅的站在那裏，婀娜的身姿，隻是那姍姍倩影給人以無限遐想。手裏拿著剛剛挑選的花燈，回頭嫣然一笑，百般嬌媚同時顯現出來，為畫卷增添幾分生機的同時，不免讓畫裏其他景色褪了色彩。

廳裏眾人看著畫上美景夜市，栩栩如生，行如流水，再看畫中佳人，不是夢靈兒還能是誰。眾人猜不透夢靈兒意在何為，隻能稱讚卷中美景，等待夢靈兒接下來點明主旨。

“此畫乃是小女子去年元宵佳節遊街時一位故人親筆所畫，贈與靈兒。奴家視若珍寶，今日希望眾位能夠依此畫此景題詩一首，靈兒會選擇一首最喜歡的賦於畫上，還望眾位公子不吝賜教，成全小女子，這便是靈兒今日第二題，為畫求詩。”夢靈兒癡癡望著畫卷，忘記了動作。

待夢靈兒講完，廳裏頓時炸開了鍋，紛紛在想，假使自己能題詩一首，令夢靈兒青睞，賦予畫卷之上，常伴於身側，日日觀賞，豈不是能讓靈兒記住自己一輩子，更有機會獲其芳心，何其美哉！眾人比之剛才更是拚命絞盡腦汁的想著盡快作出與景色相輝映的詩詞，生怕別人搶了先，捷足先登白白失去了這等好機會。

肖遙可沒興致去想什麽詩詞，卻看到台上夢靈兒對著畫卷流露出的迷離眼神，大概也猜的八九不離十。看著廳裏這群愣頭青還在為博美人青睞，苦思冥想，隻怕是美人心有所屬，任你再搖尾乞憐，費盡心機，最後也是徒勞。

看看身邊的這位便宜少爺，同樣在低頭苦想，拿著手裏的折扇時不時的輕輕敲幾下頭，半天愣是沒什麽反映，還真不是這塊料。再轉頭看看角落裏的沈慕晴，也是眉頭微皺，來回踱步。

看來這個時代的人還真沒什麽別的興趣愛好了，對詩詞楹聯情有獨鍾，不分男女均是如此，真是太失敗了。這樣的生活也太過單調乏味了些！

過了大約五六分鍾的樣子，總算有了反應，隻見前排一人站起身，先是對著廳裏眾人微笑以對，算是問好，很多人也是紛紛回禮，看起來好像還挺有名氣的樣子，正是肖遙關注的三人之一，那白衫公子。

白衫公子再向台上夢靈兒看去，一副風流倜儻的樣子，夢靈兒也是翹首以待。肖遙一問趙安才知道，原來白衫公子又是四大才子其中之一，呂子橋。

這下肖遙可來了興趣，前幾天在沁園樓裏那位畢雲濤公子聽說也是四大才子之一，名字挺有創意。今日有幸見到與那畢公子齊名的大才子，開始期待這位才子的佳作。

呂子橋上前一步，移步到較為寬敞的空場上，“玉漏銅壺且莫催，鐵關金鎖徹夜開。誰家見月能閑坐，何處聞燈不看來。”作罷，期待眾人和夢靈兒的點評，最在意的自然是後者。

廳裏雖有叫好聲，不過台上夢靈兒卻並無甚欣喜之意，掀不起心裏那一絲漣漪。謝過之後，目光投向他人。呂子橋也不是不通曉事理之人，幹笑幾聲，坐了回去。

“火樹光騰城不夜，銀花焰吐景長春。晴空一鏡懸明月；夜市千燈照碧雲。”

肖遙循聲望去，不正是那沈慕晴麽。原以為他與自己一樣，隻是來湊湊熱鬧，卻沒想到居然也忍不住一展風姿，不過此詩比那什麽才子所作卻是高出一等。不隻是肖遙這麽想，就是台上的夢靈兒聽了沈慕晴的詩句也是心裏反複讀了幾遍，隻是意境雖美，卻不是自己想要的，總覺得有些欠缺。

一時三刻，廳裏又有幾人作出幾首映畫詩詞，卻都沒能打動夢靈兒芳心，廳內氣氛一時間顯得有些低沉，但是所有人卻沒有一個放棄，還在繼續想著作出更好的佳句。

肖遙正在喝茶間，突然感覺有人拽自己的衣角。轉頭一看，原來是趙安正在拉著自己，露出一副可憐的表情，求助的目光不言而喻。

肖遙有些無力的放下茶杯，看著少爺，您不是把我當百度了吧？什麽都知道。。。

最後還是敗給了自己這位少爺，低頭想了想前世那些有關元宵節的詩詞，將辛棄疾的那首《青玉案•元夕》偷偷背給少爺聽了兩遍。

趙安聽後，已經被詩詞所描繪出的情景完全吸引進去，不由自主的望向舞台上兩名丫鬟所托著的那副畫卷，輕輕吟了幾句，對肖遙的這首詞充滿了信心，簡直就是天作之合。

經曆之前一次眾人矚目的情景，心裏平靜了些，沒有了之前的緊張，表情也自然了許多。緩緩起身，向著夢靈兒抬手致意。隨著夢靈兒的目光，眾人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趙安身上。就連沈慕晴也不例外的等著趙安接下來的佳作，不過目光卻是投向趙安身邊的肖遙身上。一次可能是碰巧，二次就絕不可能了。沈慕晴是絕不相信自己這位表弟在詩詞楹對方麵有如此才華的。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眾人雖不能作出佳作，但卻能品，對於詩詞，他們是絕對識貨之人。在場所有人，夢靈兒，沈慕晴，呂子橋，甚至是那負責端茶倒水的下人，丫鬟，全都沉浸其中。此詞此景此意，絕非先前幾人所作可比。平靜片刻過後，廳內再次引起軒然大波，眾人轟然叫好。

就連舞台上的夢靈兒心中也是猶如一塊巨石投向了平靜的湖麵，濺起層層浪花。臉上更是洋溢出醉人的微笑，仿佛春暖花開讓眾人如沐浴春風一般。

夢靈兒輕輕吟唱：“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再次望向那卷軸畫卷，眼睛裏神采飛揚，心裏那根塵封已久的弦被輕輕撥動。隻此一句，諸詞乏味。

角落裏的沈慕晴也是被這首詞所描述出來的美景深深迷醉，露出向往神色。心裏默背幾遍，將之記在心裏。廳裏眾人也是紛紛感慨，隻此一詞，已將身為四大才子的呂子橋壓下，今日過後，趙家公子趙安估計是要聲名鵲起，再不是無名之輩。身上頂著的也不再是趙府少爺的名頭，而是才子之名。比之所謂的四大才子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夢靈兒回過神來，看向台下的趙安，眼睛裏也是明眸閃爍，有一絲敬佩之情。沒想到此人竟有如此才華，能作出如此佳作，當真出乎自己意料。隻此一詞，自己雖早已心有所屬仍不免有些心動，不知此詞流出，能迷倒多少春心少女。

“趙公子才華，靈兒心悅誠服，自愧不如。”說完提筆揮毫將詞賦於畫上。這也就相當於算是給了眾人答複，第二題仍被這原本不在眾人眼中的趙安答出。有羨慕的，有嫉妒的，有恨自己無能的。。。

前排的呂子橋也是起身向趙安拱手稱讚，表現的大方得體，讓人不禁讚其一聲雖敗猶榮，不失風度。

夢靈兒將詞題於畫上，顯與眾人眼前，那娟秀的字跡已有幾分大家之氣，如不是親眼所見，定難相信出自於麵前女子之手。再看卷上美景，畫中回眸女子容顏令美景褪色，可再看此詞，放佛連這畫卷都顯得有些暗淡無光。眾人均感覺到，此畫可損，此詞不滅。

世上之人，誰沒有這樣的時候，尋人千尋百覓不可見，就要絕望之時，驀然回首，所尋之人卻在那燈火闌珊處等待多時。千古之下，總有這樣於不經意間動人心弦的詞句流傳於世，讓世人傳誦。

“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高全偉雖大字不識一籮筐，但也能大概讀出此中的那種欣喜之意。靠在門口，看向高台之上的夢靈兒，露出向往的神色。你何時能站在那燈火闌珊處衝我回眸一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