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下雪了,迎來的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確定的說,應該是雨夾雪。
就是在這樣的天氣,仁和醫院門口卻是被堵的水泄不通,外麵的車進不去,裏麵的車出不來。
院長辦公室裏,騰湘靈慵懶的坐在寬大舒適的老板椅上,身體微微後仰,手裏抱著一杯還飄著熱氣的咖啡,辦公桌上的電腦裏播放的是一部叫《大叔,再愛我一次》的當下熱播韓劇。
這時,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在騰湘靈喊了請進後,穿著一身白大褂的花錯走了進來。
“看什麽呢。”聽到電腦裏不斷傳來的思密達和哭哭啼啼的聲音,花錯好奇的把腦袋探了過去。
“真有你的。”花錯笑道。“這種腦殘的電視劇你也看啊?”
“不然做什麽?”騰湘靈直起身子,笑道。“難得今天沒什麽要緊的事,就當打發時間了。”
“還沒要緊的事啊?”花錯苦笑,指了指窗外,說道。“你去看看吧,那群家夥從一大早就堵到大門口了,不吵不鬧,就在那堵著-----你看那雨傘,花花綠綠的一大堆。”
“他們愛賭就堵著唄。”騰湘靈不以為意的笑道。“要辭職的是他們,現在要回來的也是他們,切,哪有這種好事。還真當我這是菜市場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這對我們的影響不好吧?”花錯有些擔心的說道。“大門口都被他們堵死了,給很多人造成了不便,要不,我們報警?”
“不用,警察都來過了。”騰湘靈說道。
“來了?”花錯一臉奇怪的問道。“據我所知,他們這都能算的上非法集會了吧?警察來了怎麽不管?跑哪去了?”
“我又讓他們走了。”騰湘靈的嘴角掛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他們不吵不鬧的,愛堵就堵著唄,那不是側麵還有個小門能走人麽,門是小了點,也不耽誤事-----既然他們想這麽耗著,那我就跟他們耗著,耗到時間,交不上違約金的全都給告到法院去。”
“這樣行嗎?”
“怎麽不行?”騰湘靈笑道。“香港可是法治社會,什麽東西都靠證據說話,咱們的合同上有他們的簽字,想賴都賴不了的。”
看著騰湘靈臉上那抹貓戲老鼠一樣的笑容,花錯心裏暗自感,心想,女人,還真不是能輕易招惹的,不然她們的小心眼一上來,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討不到好處。
“那,就讓他們在那站著?”花錯問道。
“站著吧,反正冷的是他們。”騰湘靈說道。“病了更好,正好給咱們醫院增加點效益。”
“那行,我就先出去了。”花錯點了點頭,說道。“對了,鍾老讓我問你,現在醫院的人手明顯不夠,咱們要怎麽辦?”
“這還不好辦?”騰湘靈笑道。“既然別人能挖我們的人,我們也去挖別人的人唄-----現在不急,等過幾天到了他們該交違約金的日子,咱們就開始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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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騰湘靈寬敞舒適的辦公室比起來,在醫院大門口站著的這些人可就遭罪了。
冷空氣南下,香港的氣溫驟然下降了十幾度,現在的氣溫也隻有零上三四度而已,對於習慣了溫暖的香港人來說,這種氣溫無疑就像非洲人到了東北的感覺一樣。
五顏六色的雨傘就好像童話世界裏的七彩蘑菇似的,從高處看下去,豔麗精致,可雨傘下的人卻是一個個凍的渾身發抖。
“老金,你說這可怎麽辦啊,早知道這樣,我說什麽也不辭職啊。”一個中年男人手裏舉著雨傘,對旁邊的人說道。
“我哪知道怎麽辦啊。”老金也是唉聲歎氣。“聖瑪利亞醫院那個甄誠這不是他媽忽悠人呢嗎?說好了給我們支付違約金,還給我們開了那麽高的薪水,現在到好,他人先不見了,害死我了-----對了,來陳,你說,騰湘靈那女人到底是怎麽想的啊?按說早該報警了啊,怎麽警察來了就晃了一圈就走了?”
“她這明顯是報複我們啊。”老陳也是唉聲歎氣,用胳膊夾住雨傘,緊了緊有些漏風的外套,說道。“再有一個星期咱們就該交違約金了,到時候交不上違約金,咱們就慘了。”
“是啊,這次可是慘了。”老金痛苦的搖頭。“老陳,你侄子不是九龍區警局的督察麽,我看啊,要不你讓他幫忙查查甄誠那混蛋的下落,騰湘靈不搭理咱們,咱們直接去找甄誠得了。挖咱們的是他,答應替咱們付違約金的也是他,現在出事了,他自己先跑了。”
“沒用的。”老陳一臉苦澀,看了看周圍的人,這才貼在老金耳邊,小聲的說道。“實話跟你說吧,你能想到的我早就想到了,我也問過我侄子了,他跟我說,不隻是咱們要找他,就連他老婆都在找他呢。”
“他老婆找他?”老金一臉驚愕。“難道他被人綁架了?”
“綁架倒還好了。”老陳一臉憤怒的說道。“我侄子說了,她老婆不是報案找他,是報案抓他,那撲街仔,不但忽悠了咱們,還把他老婆公司的股份給賣了,我覺得吧,很可能是那家夥已經拿著錢跑到國外去了,想找到他,難啊。”
停了老陳的話,老金的臉色頓時頹廢了下來。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啊,老金腸子都快悔青了。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老老實實的在這呆著多好。雖然被燕慕容弄出那麽一堆奇怪的規矩,但畢竟這裏的待遇還是不錯的。現在好了,就算到別的醫院去工作,那天價的違約金也得讓他們賠的當了內褲。
正在這時,前麵卻發出一陣哄鬧的聲音,接著,聲音越來越近,老金這才聽清,原來是前麵有人受不了了,開始大哭著乞求了。
原本,他們隻想安安靜靜的站著,給騰湘靈施加一些壓力,好讓騰湘靈再接受他們,可一上午都快過去了,卻是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讓他們越來越心寒。
想到那天價的違約金,就有人堅持不住了,開始大哭著哀求了起來。
有人帶頭就有人跟風,很快,仁和醫院的大門口就變的越來越嘈雜,哭聲響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