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墨的聲音開始有些顫抖,他疑惑地問道:“姚剛,你說的是不是真的?我導演的場景果然和你現實中親眼目睹張晗跳樓一樣?”
姚剛聽見錢墨的聲音發生了變化,原來已經虛弱的他竟然開心地大笑起來:“怎麽?你也相信了?害怕了吧?我死在這裏,你也逃不出今晚。”
就在姚剛和周華,因為見到暗算他們的錢墨開始害怕張晗的鬼魂,而突然覺得自己不再怕鬼了,反而更願親眼見到張晗的鬼魂出現,讓她殺了錢墨而感到開心時。洞口突然傳來錢墨變了調的聲音:“你若愛我一時,我便愛你一世。”
墓底的兩人大驚,沒想到張晗的鬼魂真的出現了,還附身在錢墨身上。周華和姚剛暗自尋思,周華寫在張晗照片後麵的話怎麽會讓錢墨知道,那不是張晗上了他身是什麽呢?況且錢墨那沙啞陰森的聲音,此時,除了更加陰森外,還提高了調門,有點象女子的聲音了。
周華也暗暗心驚,他知道的這句話,是錢墨告訴他的。但錢墨怎麽會有張晗的那張照片?現在回想起來,那不是冥冥中張晗為了申冤,才會讓錢墨發現的嗎?
正在兩人麵麵相覷之際,洞口的那聲音調子漸漸變得更加尖厲起來,而且拖長了聲調。
錢墨對著洞下拉長著調嗚嗚咽咽地說道:“周華,你愛我嗎?姚老師,你既然這麽愛我,為什麽一直不來陪我?”
墓底兩人嚇得尿流了一褲檔。周華顫聲道:“張晗,是你嗎?我一直深愛著你,這兩年,無時無刻不在思念著你。我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給你報仇。看上這個麵上,你救我吧,我保證以後終生不娶,日日給你上香。”
姚剛也哭求道:“張晗,我當年是因為太愛你了,一時昏了頭腦。你原諒我吧,隻要我能活著出去,我一定給你請道士高僧給你大做一場法事,超渡你,也會每天給你上香。”
那個‘張晗’冷冷地說道:“你們兩個既然都愛我,那就一起來陪我吧。”
就在兩人嚇得麵如土色,魂飛魄散之時,卻聽得洞口上方傳來哈哈大笑之聲。
錢墨的聲音又恢複正常了,他陰沉著嗓音說道:“看你們兩個沒用的東西,居然敢對我玩心理戰,忘了我曾經教過你們兩個心理學嗎?班門弄斧,不自量力。你們不是希望真的有鬼魂嗎?那我就和你玩一下,我裝作張晗鬼魂上身,逗你們一逗,哪料你們兩人這麽沒出息,嚇得這個樣子。”
錢墨得意地嘿嘿一笑繼續道:“兩位大才子情聖,聽到剛才那句話嚇壞了吧?姚剛,周華沒告訴你,他是怎麽知道那句話的嗎?實話告訴你吧,那是我告訴周華的,我料想憑周華的才智,他會很聰明地利用這句話來大做文章,讓姚剛你上鉤的。至於那個‘夢中’的情節,是我經過周密思考推測出來的最合理的場景,別忘了,心理學可是我的特長哦。”
“周華,你也沒想明白我怎麽會知道你的姚老師這句話的吧?現在告訴你,也讓你死得明白一些。當年姚剛剛畢業時,由於學校是新校區,好幾幢辦公樓還沒峻工,姚剛就拚了一張桌子在我邊上。”
“當年,我就感覺到了這小子竟然喜歡上了大學新生張晗。有次,我無意中看到了他抽屜中的張晗照片,翻過來一看,上麵竟然有姚剛的筆跡,寫著模仿關露的愛情名句。當時,我放回他抽屜時,突然來了靈感,就悄悄地藏了起來。沒想到,現在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錢墨突然口氣溫和了起來,卻讓墓底的兩人更覺得心驚。錢墨笑咪咪地說道:“你們兩位,都曾經是我得意的學生。作為你們老師,在明年你們忌日時,會燒一些紙錢給你們的。你們兩人放心去吧,記得死前好好聊一聊,化解了恩怨,別在黃泉路上還互相仇恨。老師現在給你們埋上洞口,永別了,兩位我親愛的弟子。”
周華大叫道:“錢墨,你別得意。你以為我真的有興趣了解你那麽周密的借刀殺人計劃嗎?我是故意引你說話,你終於忍不住發出了大聲的笑。別以為這是荒山野嶺,就不會有人知道,說不定,這幾個村子中有哪家跑親戚回來晚了正在趕夜路呢。要是讓人撞見了,就算沒有鬼,你也逃不了警察的手。”
錢墨嘿嘿陰笑著說道:“你們兩個還不死心,指望著有路人經過前來搭救你們?別做夢了,要是月圓之夜,說不定還真的會有人趕夜路經過這裏。可現在是什麽時光啊?剛剛月初,連月梢兒都不見,隻有幾顆暗淡的星星,誰會在這半夜裏經過這裏?”
就在墓底兩人聽了徹底絕望,錢墨正得意地奸笑著時,錢墨卻猛然聽到聲後傳來一絲冷冰冰的聲音:“是誰說這樣的夜裏就不會有人在啊?”
錢墨嚇得大驚,一下子癱坐在地上,而周華和姚剛聽到後,卻似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拚命地叫喊著救命。
跌坐在地上的錢墨,借著星光發現離他不到三米處,地上坐著一個小老頭,正吧嗒吧嗒地抽著煙,那暗紅的煙頭,在黑暗中一明一滅。
見那是一個幹癟的小老頭,錢墨的膽氣頓時回了上來,他一骨碌從地上翻身而起,尋思著自己的事不能敗露,必須殺了這小老頭滅口。
就在他悄悄地撿起周華扔在地上的那把洛陽鏟準備行凶之時,卻不料那小老頭似乎猜透了他的心思。
那小老頭淡淡地說道:“你叫錢墨吧?是對麵那所學校的副教授?嘿嘿,失敬了。”
錢墨一楞,麵色猙獰起來,惡狠狠地道:“老頭,你既然都知道了,那你別想活著離開。”
誰料那小老頭仍是正襟危坐,沒一絲因害怕想逃跑的樣子。仍是淡淡地說道:“錢墨,我勸你別枉費心思了。你也不想想,我要是見你怕,我剛才會出聲嗎?”
錢墨一楞,想想也是,心裏開始害怕起來:“你到底是什麽人?怎麽會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我身後?”
那小老頭仍是淡淡說道:“我就是這山裏的村民,夜裏閑來無事,到山裏轉悠一下,看看能不能抓些野兔什麽的。正巧見到你一個人在這裏說話,我還奇怪呢,你一個人在說什麽,這才悄悄掩過來聽一下。嘿嘿,沒想到啊,堂堂一個副教授,心計如此歹毒,竟然設了這麽周密的計劃,要害死你的兩個學生。”
那小老頭剛說完,突然把煙頭一扔,陰森森地說道:“錢教授,你還握著那鏟子幹什麽呢?難道你認為你能製服我嗎?不是我小看你們這些讀書人,就算是來幾個青壯年,我小老頭也不在眼中。”
錢墨大驚,手中的洛陽鏟不由自主地掉落在地。
墓底的周華和姚剛大為振奮,不斷地呼救,錢墨嚇處六神無主,雙腿直打哆嗦。
誰料那小老頭竟然不理睬墓底兩人的呼救,竟然陰森森地說道:“錢教授,我小老兒生平就隻愛財。你要是不想讓今天的事敗露,不想讓墓底的兩人活著出來,那就得看你開出什麽價了。”
墓底的周華和姚剛,聞聽此言,隻覺天旋地轉,絕望到了極點。錢墨卻登時來了精神,他趕忙說道:“老人家,好說,一切好說。隻要你幫我瞞過此事,你開出什麽條件,隻要我能辦到的,絕對沒有二話。”
那小老頭嘿嘿幹笑了兩聲說道:“錢教授,你這可是說真的?你不會後悔嗎?”
錢墨連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指天對地發著毒誓。那小老頭笑了笑:“行,錢教授,你既然要我幫你這個忙,那我可得開出條件了。”
錢墨連忙拍著胸答應保證照辦,那小老頭這才幽幽地說道:“錢教授,我的兒子不孝。如果你願意認我為父,一直守候著我孝順我,那我可幫你保密,並把這個洞口埋掉。”
錢墨連忙答應,那小老頭嘿嘿笑道:“錢教授,言出必行,你可不能反悔。”
隻見那小老頭彎下腰來,也不知從哪撿來來幾根樹枝,插在洞口下麵三四寸的地方,撿起錢墨掉下的洛陽鏟,隻幾秒鍾,洞口就漸漸讓泥土掩沒起來,周華和姚剛那絕望而淒慘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終於再也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