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浩慢慢地從地下爬了起來,斜眼偷看了一眼院長家,隻見那窗戶的燈光依然亮著。
孫院長見鄭浩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樣子,皺了皺眉,說道:“鄭浩,你沒什麽事吧?到我家喝口水,講講清楚你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鄭浩一陣心虛,卻不敢違拗了孫院長的邀請,隻得緊緊地跟在孫院長的身後。
門打開時,鄭浩見院長夫人仍是剛才的一身白色睡裙,頭發依然披散著,仍是用那慵懶的聲音說道:“你今天不是住在老家嗎?怎麽現在回家了?”
孫院長沒好氣地說:“快給我燒點東西吃吃,半夜趕回來,路上又冷又餓。鄭浩,你也進來吧!”
院長夫人臉上明顯地露出吃驚的神色,她看到了站在院長身後的鄭浩。
鄭浩也一臉尷尬,默不作聲地跟著院長進了客廳,仍舊坐在那張沙發上。當他看到茶幾上擺放著的一堆禮品和一千元錢啊,鄭浩心中恐懼無比,他明白了,剛才的一切不是夢。
鄭浩這時隱隱聞到了自己身上傳來了一陣不易察覺的和院長夫人偷情時留下的氣味,心中驚恐無比,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不一會,院長夫人端了兩碗方便麵放在了茶幾上,隨後淡淡地說了句:“你們聊,我去洗個澡要睡覺了。”
當她經過鄭浩身邊時,鄭浩聞見了剛才激情時院長夫人身上那誘人的香水味,剛時也感覺到手臂一陣劇痛,原來院長夫人趁孫院長沒注意時,偷偷地捏了一下鄭浩。鄭浩抬起頭時,正好看到院長夫人正媚眼如絲地看著他,依舊帶著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轉身離去。不一會,就傳來了衛生間裏放水洗澡的聲音。
“鄭浩”,冷不防耳邊傳來孫院長的聲音:“說說,今天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鄭浩囁嚅著說道:“孫院長,今天是我休息日,到外麵轉了一圈,晚上才回到醫院。晚飯後,我想把自己的想法來向院長匯報下,恰巧您不在家。我就告辭回宿舍,可能是走到那個地方,不知什麽原因,眼前一黑就摔倒了,還做了一個奇怪恐怖的夢,夢見今天已經是星期一了,輪到我當班正在給病人動手術。最後……覺得有人在推我,睜眼一看,原來是孫院長您。”
孫院長聽罷笑了一笑,口氣明顯親熱了許多:“小鄭啊?你是為了醫院裏競爭主任醫師的事吧?這些東西是你送來的?小鄭啊,不是我要批評你,而是你確實做得不對。醫院競爭主任醫師,是本著公開公平的原則,怎麽能送禮呢?下不為例。對了,你和沈露馬上也快結婚了吧?我相信你的醫術在本院中是出類撥萃的,你結婚時,說不定就是雙喜臨門,也評上主任醫師了,在此,作為我個人先提前恭賀你拉!時間也不早了,你明天還要當班,早點回宿舍休息吧!”
鄭浩大喜,全然沒了剛才的恐懼和拘束,不住聲地對著孫院長道謝。
告別孫院長後,鄭浩一路哼著小曲向自己宿舍走去,回頭看了一眼孫院長家,隻見另個窗口的燈也亮著,一個女人豐滿的裸體側映在窗口中。
鄭浩心中一種說不出的興奮,沒想到自己競爭主任醫師的事這麽快就搞定,而且還偷偷地勾搭上了院長夫人。
當鄭浩吹著口哨回到自己宿舍時,卻意外地聽到宿舍內有響動。
鄭浩剛才腦海中飄浮的和院長夫人激情時的畫麵頓時消失,太平間門口那令他恐懼的一幕湧上了心頭,令他頭皮直發麻,顫聲道:“是誰?”
屋內傳來了一個甜甜的聲音:“鄭浩,是我,沈露。”
鄭浩又驚又喜,還沒等他掏出鑰匙,一身時尚打扮的沈露打開了房門。
一個深情的擁抱後,鄭浩看著眼前這個他深愛著的戀人,想起了剛才和院長夫人偷情的事,一股愧疚之情頓時充斥了內心。鄭浩輕輕地問道:“露露,你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現在會到我宿舍啊?”
沈露瞪了鄭浩一眼,哼了一聲:“怎麽?不歡迎我嗎?你忘了今天是禮拜天,我的假期可隻請到今天,明天還要上班。昨天就乘大巴車回來了,路上誤點了,昨夜9點才回來。在宿舍因累了睡了一天,今天晚上才醒,趕到你宿舍來看看你。我看到你人不在宿舍,就幫你整理了一下。”
鄭浩看了一眼鋪得幹幹淨淨的床單,內心充滿了感激,滿懷愛意地親了一下沈露。
“露露,外麵太冷了,看,把你臉蛋都凍得冰涼。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剛去拜訪孫院長,他的口氣似乎傾向於提撥我為外科主任醫師了。”鄭浩頗為興奮地說道。
沈露甜甜一笑:“看把你得意的,你怎麽在院長家這麽長時間才回來啊?”
經過沈露一問,頓時把鄭浩心中的恐懼感勾了起來,他顫抖著告訴沈露,自己不知怎麽會昏倒在太平間門前的路上,做了個奇怪的惡夢。
沈露驚訝地聽完鄭浩的敘說,撇了撇嘴:“鄭浩,你看看你,也不象一個醫生說的話了,這世上哪有什麽鬼啊?肯定是你這段時間挖空心思盡想著競爭外科主任醫師的事,用腦過度,身體虛了,才昏厥產生了幻覺。”
聽到沈露說他體虛了,鄭浩隱隱感覺到了下體的一絲不適,腦中想起了和院長夫人激烈偷情後,真的有種虛脫的快感。
出於一種對心愛之人的負罪感,鄭浩趕忙轉開了話題:“露露,說說你回老家的事吧,婚事準備得怎麽樣了?”
沈露眼中露出興奮之色,碟碟不休地和鄭浩說起了家中幫他們操辦婚事的情況。
“你餓不餓?”,沈露邊說邊打開自己的包,摸出一包報紙包著的東西:“這是我在路邊攤位上買的烙餅,還沒吃完,你也吃幾塊吧1”
鄭浩開心地笑了笑,扳開報紙,拿了一塊餅子在嘴裏吃了起來,還打趣沈露道:“露露,你也不象一個護士了,不知道報紙上的油墨有毒,不能包食物嗎?”
沈露氣得一翹嘴:“怎麽了?當時我餓死了,就隻能將就著買點充饑。你不愛吃就不要吃,我去把它扔了。”
鄭浩趕忙賠罪,又拿起一塊正想吃時,突然張大了嘴巴。
沈露奇怪地問道:“鄭浩,你怎麽了?是不是噎著了?我去給你倒杯水。”
鄭浩嘴裏咬著餅子,卻說不出一句話來,手直直地指著那包著餅子的報紙。
沈露順著他的手指看了一眼報紙,這是當地的一張晚報,剛讓鄭浩取掉一塊餅子的地方露出了一張照片。沈露不禁奇怪地問道:“鄭浩,你怎麽了?這僅是一個認屍啟事,你作為外科醫生這麽多年,沒見過屍體嗎?居然怕成這樣。”
這時鄭浩已經吐出了嘴裏的餅子,咽了口唾沫,臉色慘白地說道:“露露,我並不是怕屍體。但令我害怕的是,這張認屍啟事上的照片,竟然是我剛和你說過的那個惡夢中找我治病的老人。”
沈露露睜大了眼,吃驚地問道:“鄭浩,你沒眼花吧?”
鄭浩肯定地點了下頭,沈露露抓起報紙,拉著鄭浩就向門外走去。
鄭浩不解地問:“露露,你這是幹嗎?帶我去哪兒?”
“太平間!”沈露頭也不回,以一種堅定的語氣說道:“我們去看看太平間是不是有什麽異樣,我不相信這世上有鬼,肯定是太平間收留了這具無人認領的屍體,你無意中見過,這才做了這個惡夢!”
鄭浩搖了搖頭:“露露,我真的沒見過這具屍體!我們不要去了,我心裏害怕極了!”
沈露鄙夷地回道:“我都不怕,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麽?何況你還是一個醫生!隻有去看看,才能解開你心病,要不然,你以後就會一直生活在這個恐懼的陰影之中。”
鄭浩覺得沈露說的也在理,心裏也開始產生了一種好奇,不由自主地跟著沈露,幾乎是一路小跑,來到了太平間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