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軍營二十裏外,玄武關境內的一座小鎮內,一座清幽的院落內,蘇綰盈盈而立,一身素衣青絲飄散,清風微涼拂麵,斑駁的陽光從院中的樹影間照在身上,讓人不覺心間暖融了些許。
蘇綰不甘心就此離去,硬是在小鎮上留了下來。
來此已經有幾日了,據哥哥打探的消息,在自己離去的第二日,大周的軍隊便和蠻夷的軍隊再次交鋒,祈寒暗中設了埋伏,蠻夷損兵折將,估計會消停幾日。
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消息,哥哥蘇瑾出去打探消息,榮安帶著琅王府的護衛在小院附近保護著。
小昭在小院子的花園裏采了一些野花過來,“小姐,您看這花兒多美。”
蘇綰轉過身來,她一向都是喜花之人,見到小昭手上顏色豔麗的野花,雖然也沒有牡丹芍藥一般妖冶生姿,卻別有另一番風韻。
凝脂般光潔的手指輕輕的挑起一朵純白色的花朵,嗅其芬芳,很清淡的香氣。微揚的嘴角勾起明媚的弧度,自從知道了祈寒打了勝仗,蘇綰的心情也比以往開心了許多。
此時身後傳來了步履聲,蘇綰眸光朝著聲遠望去,哥哥蘇瑾已經打探消息回來了,蘇綰命小昭將花兒插到房間裏去。
見到哥哥已經走到了近前,蘇綰剛剛那寧靜恬淡的笑容,讓蘇瑾不忍心開口,收斂了心神方道:“妹妹,琅王一切安好,我們也在這裏逗留了幾日,也是時候該離開了。”
蘇綰蹙起芊芊眉梢,在哥哥走進來之時就感覺哥哥的眼眸裏似乎多了一些莫名的情緒,早上離開還沒有催促著自己離開,哥哥一定有什麽事情再隱瞞著。
“哥,你是不是打探到了什麽?快告訴阿綰,是不是琅王他有什麽事?”
蘇綰見妹妹一副緊張的神情,扶住她的香肩安撫道:“妹妹,什麽事情也沒有。哥哥是擔心太子,哥哥已經出來有些時日了,擔心母親的而已。”
蘇綰也擔心母親,可是蘇綰總感覺哥哥說的是假話,哥哥不願意說出口,就一定不會說。
神情舒緩了一些,故意佯裝順從道:“那阿綰去收拾東西,明日我們再離開。”
蘇瑾不想逼得她太緊,會引起她的懷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頭,容色和煦,溫和一笑,“好,我這就去通知榮叔,明日咱們回宣州。”
蘇綰乖巧的點了點頭,帶著小昭朝房間走去,眼角的眸光一直注意著自己的哥哥,哥哥雖然背對著自己, 那倏然微顫的雙肩足可以斷定,哥哥是長舒了一口氣,心中更加篤定,祈寒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回到房間內,小昭將那野花插在了花瓶之中,見蘇綰似有所思,難道小姐和大少爺一樣在擔心老夫人的身體。
“小姐,明日我們就要啟程回宣州,就可以見到老夫人了。”
蘇綰根本就沒有聽到小昭在旁邊碎念著什麽?心裏麵一心擔憂著祈寒的安危,絕對不能夠坐以待斃,一定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
用手輕撫腹部,秀雅的眉頭微皺,“小昭,我怎麽感覺肚子有些餓了,莫不是到了中午。”
小昭將花插好,聽蘇綰說有些餓了,近幾日蘇綰都沒有吃什麽東西,原本修長的身子更加清瘦了。
“小姐,您等著,小昭這就給您到廚房熬些銀耳羹。”
蘇綰故意將小昭兒支開,哥哥如今應該去找榮叔去了,院子裏隻有琅王府的護衛,一定要出院落方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蘇綰故意支開了院子裏的護衛,偷偷的來到馬廄,隨便牽了一匹馬,蘇綰是王妃,門口的兩名護衛麵對蘇綰的強硬無可奈何,任由著蘇綰離去。
蘇瑾將今日打探來的消息同榮安說,不是他貪生怕死,蘇綰此時不適合再呆在玄武關,榮安也同意了蘇瑾的提議,就聽到門外有人闖了進來。
“榮伯,不好了,王妃她騎著馬離開了。”
倏爾,蘇瑾的臉色就變了,他急著讓蘇綰離開玄武關回帝都,就是怕蘇綰會不顧一切的衝進軍營。蠻夷人卑鄙無恥,交戰之時在士兵身上下了瘟毒,那裏如今正在鬧瘟病,蘇綰的身體很弱,進去了恐怕就會丟掉性命的。
蘇瑾神色匆匆的帶著眾人騎馬奔著玄武關的背麵的城門而去。
蘇綰一路策馬奔馳,沿著主城到一路向北內,北門如今被戒嚴了,來往行人一路都要檢查。
蘇綰小心翼翼的從馬上下來,手中牽著馬韁,朝臨檢的差兵走去。
那差兵見蘇綰一身華美素服,看氣質便知道不是一般的身份,提醒道:“這位姑娘,前麵疫區,軍營裏麵如今瘟病肆虐,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最好不要去,免得的丟了性命。”
差兵的話有如重錘敲在耳畔,腦中轟鳴,前麵正在鬧瘟病, 一定是蠻夷人做的,祈寒還在軍營裏麵。
“放我過去,一切後果我自行負責!”
突然有一雙有力的手牽住了她的手腕,揚在空中,疾言厲色道:“阿綰,快跟哥哥回去。”
蘇綰咬著牙,用盡所有的氣力反抗著,“哥, 你放我進去,祈寒他還在軍營裏,我絕對不能夠拋棄他不管,我要去見他。”
“阿綰, 你清醒一下好不好。軍營裏有禦醫官在,你去了能夠做什麽?隻會給琅王添亂,弄不好還會丟了性命。”
蘇綰心裏記掛著的都是祈寒,她已經是死過一回的人,死有何懼?隻要能夠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她什麽都不怕。
“哥,你放開我,讓我去見祈寒,如果祈寒有什麽事阿綰也不會苟活於世。”
麵對蘇綰的執著, 蘇瑾已經無計可施,直接出手點了她的穴道,蘇綰充滿怨恨的眼眸看向自己的哥哥, 可是她無力阻止沉睡的雙眸,身子向前傾去。
蘇瑾將蘇綰攔腰抱在懷中,“阿綰,哥哥是不會讓你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