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寒聽了管家榮安的講解,得知了蘇綰是因為出征當日做惡夢,心中擔憂他的安危,才會千裏迢迢的從宣州敢到玄武關。
又聽聞是太子親衛軍護送蘇綰到軍營,太子又一次成為她出頭,讓祈寒的心中很不舒服,雖然他從未將蘇綰當做自己的妻子,二人也未曾有過夫妻之實。
不管怎麽樣蘇綰總是他名義上的琅王妃,太子此舉無疑證明他對蘇綰餘情未了。
榮安帶著祈寒見了蘇綰帶過來的糧草和軍械,軍隊裏的糧草還算充裕,如果要打持久戰,這些糧草就派上了用場。
最有用的是那些軍械, 軍隊中的武器配備並不足,這也是士兵傷亡的主要原因之一,這批軍械足可以解燃眉之急。
對於太子親衛,祈寒沒有表現出任何態度,隻是按照常理,將他們安置在大營之內,對於太子祈煜出手的幫助,祈寒並沒有心存感激。
由於衛皇後的原因,他一直對太子祈煜懷有很深的嫌隙,他不會忘記衛皇後當年對他母妃造成的傷害,不會因為一點小恩小惠就心軟了,太子肯幫助者自己,不過是討好女人的一種手段。
祈寒安排好一切,又回到了大營之內,宣了將軍高明遠及其他營中的將領一同推演破敵方案,一直到夜幕降臨,眾人方才散去。
眾人走後,祈寒坐在書案旁,拿起筆來,在眾人商議的眾多方案中勾畫著,心中參詳著各種作戰方案之間的利弊關係。
此時營帳外,有兵衛走了進來,是火頭營的夥夫送晚膳來了,祈寒心思都放在了軍事上麵,並沒有感覺饑餓。
衝著兵衛道:“將東西放下吧!"夥夫恭敬的將食盒放下,退了出去。
祈寒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收回了眸光,忽而瞥見了案幾上那厚厚的一摞兵書,腦中一絲情緒閃過,方才想起了蘇綰,蘇綰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不知道她有沒有醒過來。
眸子裏依然是一成不變的冰冷,衝著帳外聲音淡漠道:“來人,宣禦醫官!。”
少頃,兵衛帶著一身青黛色,年約五旬,身材精瘦的老者,邁著沉穩的步子走了進來,那人直接拜道:“屬下參見王爺,不知道王爺傳召所為何事?”
祈寒正在翻閱兵書,抬起眼簾,見到跪在地上的禦醫官,一邊翻著冊頁,一麵清淡的問道:“王妃她怎麽樣了?還沒有醒過來嗎?”
老禦醫官聽到祈寒問起蘇綰,神情微頓答道:“回王爺,王妃頭部受鈍器所傷,受了震蕩,加之憂思過重傷了脾肺,導致心力交瘁,身子太過虛弱,需要細細調理。”
祈寒似乎有些不耐煩道:“本王問你,王妃何時能夠醒過來?”
禦醫管神情略作遲疑道:“王爺,這身體虛弱可以慢慢調養,可是頭部受了創傷,可大可小。或許幾日,或許永遠也醒不過來。”
聽到禦醫的話,祈寒騰的一下子從位子上站了起來,陰寒的雙眸凜然,周身瞬間彌漫著戾氣,直教人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寒顫,聲音森冷道:“什麽叫永遠也醒不過來?本王命令你,三日之內必須把人救醒,否者本王就要了你的腦袋。”
祈寒渾身冰冷的氣勢,陰冷的聲音,直教人覷著便發起寒噤,那人連忙跪地道:“是!屬下遵命!"
“退下吧!”祈寒的聲音依然很冷。
人走後,祈寒直接坐在了座位上,突然腦中一片恍惚,他沒有想到蘇綰的傷會如此的重,眼前不禁浮現蘇綰那張蒼白如雪憔悴的容顏。聽到禦醫官說她或許一輩子也醒不過來。
心裏麵是恨她的,恨她拆散了自己和姝兒的姻緣,如今她得到了報應,心裏麵應該欣喜的才對。不用在麵對她的糾纏,她不過是殺母仇人的女兒,死不足惜,可是自己的心竟然會為她感到心痛,祈寒,你又開始心軟了嗎?
祈寒的心中,泛起了巨大的波瀾,坐在書案旁已經無心處理公務,神色一凜,站起身來大步的朝營外走去。
踏著朦朧夜色,夜風徐徐的吹著,祈寒緩步來到軍營南方,那是醫護營的所在地。不用問,以蘇綰的身份地位定是住在那最大的營帳內。
遠遠的,見營帳的燭火燃著,妄自站在原地掙紮了許久,方才邁著大步朝那營帳之內走去。
祈寒剛剛離開不久,從暗處走出兩個人影,是蘇瑾和安叔,白日裏蘇瑾護妹心切,擅闖軍營和祈寒大吵了一架。
榮安是最了解祈寒的人,祈寒性子雖清冷,但絕對不是無情,為人極為高傲,就算被人誤會也絕對不會解釋。更何況蘇瑾差點就踢爛了營帳的門,未經通傳擅闖營帳,沒有被處罰已是萬幸。
榮安跟在蘇綰身邊近兩個月,一路上蘇綰對祈寒的心思他是看在眼裏,蘇綰受傷那日,安叔就在不遠處,蘇綰昏迷之前求蘇瑾帶她去見祈寒,他是親耳所聞。
榮安對蘇瑾的印象也不壞,他對蘇家兄妹的態度完全改觀,隻是可惜他們有一個卑鄙無恥的父親。
安叔那是人老成精的人兒,他料定了王爺會宣禦醫問詢王妃的近況,故意讓禦醫把蘇綰的情況說得重了些。
二人看著祈寒朝著蘇綰所在的營帳走去,蘇瑾承認自己是衝動了些,將妹妹的囑托拋之腦後。妹妹對琅王情深,千裏迢迢的來了,連一麵都沒有見到,豈不是可惜了。
祈寒的無情他是親見,心中依然不安,問道:“安叔,琅王他真的不會再傷害阿綰了嗎?”
榮安搖了搖頭,即便是他也不能夠完全猜中祈寒的心思,“這個就要問王爺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