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寒最痛恨被逼迫,如今被迫娶了蘇綰,心裏對她自然是充滿了恨意。
他是很討厭懦弱,可是每次見到蘇綰那不卑不亢的神情,心中的那根刺就又刺入幾分,他就不信那贏弱的身子還能夠撐多久,這根刺他一定會親手將他拔出去。
祈寒已經命人去請他的副將申屠俊來琅王府做客,已經命廚房的人去準備一樣特殊的食材。
如今蘇綰和小昭正在廚房幹活,蘇綰洗過了廚房裏所有的碗,從小大大從來沒有做過如此粗重的活計。
腰就像折了一般酸痛,伸出手扶向腰間,正了正身子,小昭忙從身後扶住了她,“小姐,您手腕還有傷,不如小昭扶著小姐到一旁歇息一會兒。不然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蘇綰抬起眼眸,都說患難見真情,這一日小昭都是搶在她的身前,幹更粗重的活,見到小昭臉頰微腫,一副灰頭土臉的樣子。
那眸中感激劃過眼底,輕聲的說道:“小昭,難為你和我一起受苦。”
小昭鼻兒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直接搖頭道:“小姐,這都是小昭應該做的。”
祈寒早就站在一旁,隻是蘇綰並沒有注意到,見到二人主仆情深的樣子。
“既然心疼奴才,又何必留在王府裏,那樣的虛情假意,還是收起來的好。”那冰冷的嘲諷不帶一絲感情。
蘇綰忍著痛正了正身子,眼眸朝廚房的門口望去,見到祈寒一身月白,雙手環胸,俊美的臉上一片陰冷。
蘇綰狠狠的沉了一口氣,她不能夠中了祈寒的計,她就是想將自己趕出王府,微微福了福身子,垂眸一禮。
“妾身見過王爺。”
祈寒神情微怔,恨恨的撰緊了拳頭,狹長的俊目透著慍怒,薄涼的唇兒向上劃出譏誚的弧度,他倒要看看她能夠忍多久。
“今日本王宴請賓客,今日的晚膳就由你來做。”
蘇綰身子就是一僵,她根本就不會做菜,這明擺著強人所難。祈寒見到蘇綰臉上的驚愕,似乎找到了她的弱點。
“來人,把食材拿上來。”
有仆人從外麵拎了一隻木桶進來,木桶裏麵是三條奇特的魚,頭部眼間隔凹深,頭部均披櫛鱗,脊背布滿鰭棘,此魚名曰虎頭魚。
蘇綰滿眼的驚駭,見到木桶中那布滿荊刺的怪魚,她從小性子柔弱,從來沒有殺過生,平素裏最不喜血腥。
見到蘇綰眼中的驚駭,祈寒的心中莫名的升起一絲痛快,終於觸碰到她的底線,命人將刀具遞到了她的麵前。
“怎麽?不敢麽 ?”祈寒幽淡中透著陰冷的聲音輕飄飄的,每一字猶如利刃落入耳中。
一旁的小昭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衝到了過去,跪在地上懇求道:“王爺,我們家小姐性子柔弱,就連踩死一隻螞蟻頭會心生憐惜,您如此的逼迫她不覺得太殘忍了嗎?小姐心裏麵心心念念的記掛的都是王爺的好,王爺就真的不念及從前的感情嗎?”
他若不是念及從前的感情,就不會如此待她,換做旁人如此冒犯他,一再挑戰他的威嚴,隻怕早就已經死過幾百次。
祈寒不過是想逼迫固執的蘇綰離開王府,對他死心。放過他也放過她自己。
祈寒淡漠的聲音看向蘇綰,“阿綰,隻要你放手,離開王府,本王絕對不會為難你。”
蘇綰眼中盈著淚,從他的話語間,蘇綰更加能夠判斷出,祈寒對自己並非無情。
從兒時到如今,兩世為人,對他的愛一直就深埋在心間,從沒有一刻停歇過,對他的癡念,就是自己活下去的勇氣,教她如何放手。
且不說自己心裏還深愛著她,祈寒才是最後的王者,不但是為了自己,也是為了整個家族的榮光,不想再見到父兄慘死的悲慘下場,所以隻要她還活著,她就不能夠放棄。
見到祈寒臉上的冷漠,看到仆人送遞到麵前的刀具,蘇綰狠狠的咬了咬牙,出乎意料的走到水桶前,伸出手抓起了那滿身是荊棘的怪魚,鋒利的刺兒生生刺進了皮肉。
忍著痛將那怪魚高高舉起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在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抽過仆人送到麵前的刀直接刺向被摔暈的怪魚。
“哧!”魚腹之內濺出嫣紅,蘇綰死死的握著刀柄,被刺破的雙手流下殷紅,刀柄魚腹手掌都染滿了血,已經分不清到底是人血還是魚血。
蘇綰第一次殺生難免有些害怕,容色慘白,身體都有些顫抖,可是為了留下來,她絕不能退縮,瞬間將刀拔出丟到一旁,魚血再次湧出,雙手捧起怪魚送到祈寒麵前。
聲音都有些顫抖,可是那雙眼眸卻異常的堅定,沒有一滴眼淚,“這樣,王爺可滿意。”
此舉讓廚房裏的人都感到驚愕,對於蘇綰的反應,全然出乎他的預料,一時間竟然被他的舉動感到震驚。
隻是瞬間的怔愕,便又恢複了原有的陰冷,見到麵前鮮血淋淋已經分不清是人血還是魚血的虎頭魚。心中恨極,她還是選擇了留下。
“阿綰,既然你選擇留下,就休怪本王心狠!”話語間透著無盡的憤怒,憤恨的轉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