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昏迷過去的靈飛,司徒辰抿緊嘴唇,將她交到青衛手上:“你照顧她,當初你們是怎麽救我的,現在就怎麽救她,別讓她斷氣,我去找火狐。”
凝香連連點頭:“對,對,火狐一定救得了靈飛。”
青衛向宮牆上的弓弩手望了一眼:“太危險了,還是用那把大槍轟一轟吧。”
司徒辰轉過身,瞄向城牆,等青衛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悄無聲息地在一丈開外之處。青衛無奈地歎了口氣,傻子,靈飛都暈過去了,他收兵她也看不見了呀。
司徒辰保持著十二萬分的警惕,準備對付滿天箭雨,可是直到他奔到城下,也沒射下一支箭來,他忍不住略感詫異。
滿城的兵士比他更詫異,不明白司徒景為什麽下令不許放箭。
司徒辰還未躍上城牆,便見城門微啟,一個身影向他奔來。他揚了揚眉毛:“火狐,怎麽逃出來的?”
火狐看了他一眼:“司徒景說靈飛服毒了?”
司徒辰立刻轉身:“走。”
青衛沒想到火狐來得如此之快,又驚又喜,立刻把靈飛交到他手上。火狐搭了搭脈,皺緊眉頭,沉吟了半晌,在她身上紮了幾隻銀針。
司徒辰暗中歎了口氣,司徒景想得還真周到,連銀針都帶上了。
火狐一邊在靈飛身上紮針,一邊伸手抵住她的後背,將真氣緩緩送進她體內,直忙到月上枝頭,才大汗淋漓地把靈飛放在地上,深吸幾口氣說道:“能做的我都做了,能不能醒來,要看她自己。”
“什麽意思?”沐萱已經轉醒過來,給火狐遞了一條絲帕:“連你也解不了靈飛的毒嗎?”
火狐無奈地看著她:“不是解不了,但要配解藥很麻煩,至少也要半個月,我隻能暫時控製住她的毒,如果十日之後,她還昏迷不醒,即使有解藥也救不回來。就算我能保住她的命,隻怕她也沒法清醒過來,所以我們隻能祈禱她堅強一點,能撐得過去。”
司徒辰沉默了半晌,走到床邊,牽起靈飛的手說:“飛兒,爭點氣,一定要醒過來。隻要你醒過來我就帶你去幽幽穀,這輩子、下輩子,再也不進皇宮。”
火狐無奈地低下頭,他知道現在無論司徒辰說什麽,靈飛也聽不見。
司徒辰冷靜地推了推火狐的肩膀:“去看看司諾,我答應過靈飛,不會讓它出事。”
火狐這才站起身,將眼光轉向了躺在一邊的司諾。
司諾卻忽然狂吠起來,聲音裏充滿了敵意!
司徒辰眸中寒光一閃,回過頭,冷冷地看著遠處的黑暗。過了片刻,眾人才聽到馬蹄的聲音。
司徒辰站起身,哼了一聲說道:“你膽子真大,竟然敢一個人過來,嚴喬人呢?”
司徒景將冰冰交到火狐手上,又將一個布包拋向司徒辰:“你想要的東西,拿去。那些疫病我已經燒掉了,以後不會再有。”
司徒辰一接到那隻包裹,便知道裏麵裝著疆國的玉璽,他唇邊揚起輕笑,又被靈飛猜中了,真是個聰明的鬼丫頭。
司徒景不動聲色地說:“我在宮裏恭候大駕,你隨時可以帶靈飛進宮去。”
司徒辰淡淡地說:“等靈飛醒了,我會進宮去找你。”
司徒景心中一痛:“一定要讓她醒過來!我能為她做的,隻有這麽多了。”
司徒辰微笑:“她一定會醒。”
過去了九日,火狐忙裏忙外,靈飛仍然沒有清醒,司徒辰嘴裏堅定地說她一定會醒,心中卻開始不淡定了。
他拉著她的手,無奈地說:“不要再和我鬥氣了,這次我真的投降,我答應帶你去幽幽穀,不會食言。你贏了,司徒景把玉璽給我了,你能猜到他不忍心看到無辜枉死,也一定猜得到他會放火狐出來救你,是不是?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死,別拖到最後才肯睜眼睛。”
火狐看著司徒辰,不忍心說話。
司徒辰皺著眉頭轉向火狐:“你和她合夥懲罰我對不對!不要再鬧了。”
火狐拍了拍他的肩膀:“司徒辰,是她自己不想醒過來,你冷靜點……”
“你叫我怎麽冷靜!”司徒辰一掌劈碎了屋裏的桌子:“我不相信她不想醒過來。靈飛不會尋死,不會那麽沒出息,她從來都愛算計我,她隻是要我著急而已。”
火狐聲音有些哽咽:“她不是以前的靈飛了,那次她帶崔小汐的屍體回來的時候你親眼看到的,那哪裏還是從前不服輸的靈飛……”
“那是因為司徒景派人監視她!”
火狐深吸一口氣:“不是,司徒景說冰冰出事以後,靈飛自殺過一次,被他救回來。之後她沒有再尋過死,但是不哭不笑,不言不語,兩年來一句話也不說,完全像個行屍走肉。正視現實吧,現在這樣也許對她是最好的結局,她可以不再痛苦地活著,你就當是順了她的心意,好不好……你想她了隨時都可以看到她。”
司徒辰看了火狐一眼:“是不是過了10日,就真的再也醒不過來?”
火狐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也許會醒,活著就有希望。”
司徒辰轉頭望向靈飛,久久地凝視著,絕望的眼神慢慢變得篤定起來,他俯下身吻了吻靈飛的臉頰:“好,如果明日她還是醒不過來,我就帶她回幽幽穀。”
火狐眼神複雜地看著司徒辰:“真的不要皇位了?”
司徒辰沉默。
火狐斟酌地說:“她現在這個樣子,帶她進宮,兩全齊美。”
司徒辰搖頭:“靈飛不想進宮。”
火狐看著靈飛平靜的臉龐,在心裏默念:靈飛,聽得到嗎?如果你聽不到,就用心去感受,不要放棄,一定要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