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辰輕聲推開房門,屋裏一片漆黑,床上空空如也,他四下環顧,果然在花架後的角落裏找到了靈飛,她每次一心慌,就喜歡貓在牆角。
司徒辰緩步走去,和她並肩坐在地上,靠著冰冷的牆壁,幽幽歎了口氣。
靈飛側頭靠在司徒辰肩上,小聲說:“我有個計劃,司徒景是我放跑的,我不會讓他……”
司徒辰低頭吻上她的唇,不讓她繼續說下去,靈飛閉上眼睛,淚水順著臉頰輕輕滑落。
司徒辰移開嘴唇,吻掉她的眼淚,淡笑地說:“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
“你說過不管發生什麽,要牽著手去死,所以,不許離開我。”
靈飛不安地眨眨眼睛,她的心思有那麽明顯嗎?司徒辰一眼就看穿了?她剛才在想著如果她離開皇宮,司徒景是不是會收手,不做出喪心病狂的舉動來……
她悲哀地抬起頭,對上司徒辰的眼睛:“如果那東西真的在他手上,我們怎麽辦?”
司徒辰聳了聳肩:“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怎麽這麽淡定?”
“既然擔心不起作用,那又何必去擔心,船到橋頭自然直。”
靈飛呆呆地看著他,司徒辰眼中波瀾不驚,閑適之情溢於言表,讓她慌亂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她忽然在司徒辰手臂上拍了一下:“今兒初幾了?”
“四月初五,怎麽了?”
靈飛從地上跳起來,拉住司徒辰的胳膊說:“差點忘了正事,快走。”
司徒辰笑著說:“三更半夜的有什麽大事?”
靈飛頓住腳步,擺了個神秘的臉:“今日有好戲看,我們去梅園。”
司徒辰哭笑不得地蹲在屋頂上,鬱悶地看著靈飛:“你確定要在這裏偷聽?”
靈飛很認真地點頭:“幹嘛不聽?”
司徒辰無語,他們一個是皇帝,一個是妃子,半夜三更躲在凝香屋頂上偷牆根兒,要是被人發現了,還不得找塊豆腐撞死!
靈飛笑著說:“認真看,我為這事忙活好久了,是我們家鄉的習……”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司徒辰捂住了嘴巴,他伸手把她的頭按在房頂上,俯在她耳邊說:“來了。”
靈飛大氣也不敢喘,乖乖地伏在一邊,裝屍體。
凝香皺著眉頭,警惕地看著屋外的人影:“這麽晚你來幹什麽?”
青衛露出了招牌式的痞笑:“來看看你咯。”
“我要睡了,你先回去吧……”凝香略有些心虛地說。
“凝香。”青衛拉住了她的胳膊:“我昨晚做了個夢,夢到先皇和薑妃娘娘,他們問我,不是讓你照顧凝香公主的嗎,怎麽到現在還讓她孤單單的一個人?”
凝香緊張地眨眨眼睛,想把手抽回來,卻被青衛牢牢地握住,她臉上泛紅,咬著嘴唇說:“你放開我,我和娘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嫁人了。”
青衛微笑:“一輩子很長,這麽早下結論不嫌太輕率了嗎?”
凝香冷冷地說:“我的心已經死了,你知道的。”
“是嗎?如果心死了,幹嘛還臉紅?”青衛不顧凝香的反對,伸手把她死死鎖在懷裏,曖昧地用雙唇摩挲著她的臉頰。
司徒辰拉起靈飛的手,又好氣又好笑地說:“你就拉我來看這個!”他揚了揚眉毛,伸手環起靈飛的腰,低聲說:“你是在暗示我什麽?”
靈飛趕緊推開他,一本正經地說:“淡定,心中無魔,眼前就無魔。”
司徒辰忍著笑搖了搖頭。
青衛摟住凝香,抬起她的下巴,讓她凝視著自己的眼睛,很認真地說:“嫁給我,天地為證,日月為鑒,青衛一輩子就隻愛司徒凝香一個,我會照顧你,保護你,像愛護自己的眼睛一樣珍惜你。不論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永遠不離不棄,山無棱,天地合,我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靈飛露出了滿意的笑,好難得,這麽肉麻的一段台詞青衛竟然沒背錯,她每次讓他背的時候他都說記不住記不住,感情都是耍她來著。
凝香呆呆地看著青衛,眼眶微紅,怔怔地說:“為我不值得,我愛過別人,還是個不貞潔的女人,何苦呢?你前途無量,皇上喜歡你,你會有更多更好的女孩子……”
青衛撲哧一笑:“司徒辰哪裏喜歡我了,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我,要不是為了你,我哪裏有官做?我這可是名副其實的裙帶關係。”
靈飛咧嘴對司徒辰露出賊笑,被他狠狠瞪了回去。
隻聽青衛繼續說:“讓貞潔見鬼去吧,你看人家靈飛,不是活得挺好嘛,皇上都不在意撿別人的女人,你又何必在意,我又有什麽好在意的?”
靈飛眼珠子都鼓出來了,天殺的青衛,這台詞可不是她教的!司徒辰看著她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狼狽表情,無聲地笑得十分歡暢。
凝香忍不住笑了一下:“你這話要是被靈飛聽到了,一準扇你兩巴掌。”
青衛從懷中取出一枚戒指,套在凝香的無名指上,認真地說:“據說這根指頭連著心動脈,這個小指環是一生一世的承諾,套在對方手上,就套住對方的心,再也跑不掉了。”
“什麽是心動脈?”凝香詫異地眨了眨眼睛。
“呃……”青衛答不上來,她就聽靈飛說了這個詞來著。他眨了眨眼睛隨口忽悠著:“就是說你在我心裏。”
凝香癡癡地看著他,她早就動心了不是嗎,她隻是不願意承認也不敢去想。
青衛低下頭說:“凝香,沒有人規定一輩子隻能愛一次,你以前可以愛別人,現在也可以愛我,過去的都過去了,人要向前看。”
凝香咬緊嘴唇,眼裏泛著淚光,她要不要答應,該不該答應……
青衛低下頭,毫不猶豫地吻上她的唇,凝香渾身一顫,立足不穩,兩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靈飛朝司徒辰扮了個鬼臉:“這下真的不能再看了,我們撤。”
司徒辰卻一把將她抓了回來,仔細端詳著她的無名指:“這是離心動脈最近的地方,要套住,對嗎?”
靈飛甜甜笑著說:“這是我們家鄉的規矩,一種祝福吧。”
司徒辰張口就朝她的手指咬了過去,靈飛萬沒想到他會忽然對她下口,猝不及防,驚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