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嫣好奇地問:“什麽驚喜?”
靈飛一本正經地說:“我要大變活人,變出一個傾國傾城的皇後娘娘。”
慕容嫣瞬間有一種被推下火坑的感覺。
梅園的角落裏,靈飛忙著監工,凝香把宮中的能工巧匠全找來了,叮叮當當地忙活。
青衛挑著眉毛,斜眼看著靈飛指揮著工匠們在梅園的兩邊安放上一長溜的冰燈,舔舔嘴唇說:“我真的很佩服你,是不是不管多大的打擊,你都能這麽快恢複過來?”
靈飛微笑:“我又不是神,隻是現在還沒遇到扛不過去的打擊罷了。”她捅著青衛的胳膊小聲說:“要不要我把這一溜道具先借你用用?是不是很漂亮,很浪漫!”
青衛瞪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吧。”
靈飛扁了扁嘴說:“青衛將軍,你知道我用一年的時間,買來一個什麽教訓嗎?”
青衛側過頭看了她一眼。
靈飛忽閃著眼睛說:“幸福是要靠經營的,有些事情拖得越久,處理起來就越麻煩,逃避是最蠢的辦法,必須快刀斬亂麻。”
青衛默然不語,靈飛的語氣裏有淡淡的憂傷,但眼中,卻閃著不服輸的靈光。
慕容嫣堅持要舉辦除夕宴,司徒辰沒有阻攔,聰明如他,自然知道慕容嫣一反常態的執著是受人指使。但他沒有說破,自從在靈犀宮一別,靈飛沒有再來找過他,這一個月來她似乎忙得很,每天都折騰到三更半夜……
司徒辰從來沒有這麽迷茫過,他對什麽都沒有熱情,每天隻是機械地忙碌、忙碌,再忙碌,他對女人沒興趣,甚至靈飛也不能引起他的任何欲望。
他覺得自己好像真的不愛她了,但為什麽每次一想到她,他就覺得心裏有千斤重,哪怕隻是聽到那個名字,都會覺得錐心之痛……她的命格還沒有應驗,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承受多少。
除夕的夜宴辦得很熱鬧,靈飛從凝香那裏搬出了司徒辰以前給她的賞賜,告訴慕容嫣放心大膽地花,要花多少有多少!
司徒辰遠遠地坐在高處,看著宴會場中歌舞升平,心裏卻隻有倍感惆悵,他竟然開始害怕這些熱鬧了,還是去養心殿批折子比較靠譜,他衝火狐使了個眼色:“你去告訴嫣兒,我先回去了。”
火狐壓低聲音對司徒辰說:“皇後娘娘在下麵呢。”
司徒辰這才回過神,慕容嫣什麽時候上舞台去了,他都沒注意到。
司徒辰將眼神移向舞台,靈飛正笑眯眯地站在台上又蹦又跳,看得他有些恍神,她真這麽開心?她上次這樣歡聲笑語,是什麽時候……
忽然,台下傳來一片驚呼,過了半晌,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輕響,還好司徒辰夠冷靜,才沒有一掌劈過去。慕容嫣一聲低呼,被司諾從地板的暗門裏拱了出來,臉頰微紅,頭發上還拖著一根長長的稻草。
她的樣子實在可愛,看得司徒辰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慕容嫣尷尬地扯了扯嘴角:“給皇上請安。”
靈飛笑著往司徒辰的方向一指,對諸位皇氏宗親和朝中重臣說:“皇後娘娘不是在皇上身邊嗎,誰說她不見了?”
司徒辰眼疾手快,替慕容嫣摘掉了頭發上的稻草,慕容嫣狼狽萬狀,還得儀態萬千地朝向她掃來目光的眾人點頭微笑,待眾人又將目光集中到靈飛身上之後,她忍不住小聲抱怨:“死靈飛,又算計我。平時這地道裏一根稻草也沒有,今兒怎麽到處都是草,存心讓我丟臉!”
司徒辰忍不住又露出了笑,果然是很靈飛的做派,她要是不算計人,就不是宋靈飛了。
“你要先走嗎?”火狐側頭審視著司徒辰,小聲問道。
“皇上要走?”慕容嫣很有些失望……
司徒辰看了她一眼,淡笑地說:“算了,再坐會兒吧。”
慕容嫣立刻喜上眉梢,火狐不動聲色地退到一邊,眯起眼睛看著靈飛犒賞圓滿完成任務的司諾。
夜宴直到二更天才接近尾聲,凝香挪到司徒辰身邊,撒嬌地說:“哥,晚上去梅園陪我守歲吧,我一個人害怕。”
司徒辰哦了一聲:“有青衛將軍相伴,你還會害怕?好像前幾日有人在梅園弄了一溜冰燈,據說美得宛若仙境。”
凝香臉上微紅,咬著嘴唇說:“哥,你又取笑我!今日本來就是該和親人一起守歲的,我就隻有你一個親人了,你還不來陪我。”
司徒辰淡笑:“別裝可憐,我去就是。”
“你說的!不許反悔!”凝香露出了燦爛的笑,司徒辰心中一動,這笑容真好看,看來冰燈的魔力非凡,那自然又是靈飛的功勞,她今晚讓自己去梅園,是有話要對他說嗎?
司徒辰當然知道凝香非要拉他去梅園,是受了某人的唆使,但他還是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遣退一堆的太間宮女,孤身走進梅園……
梅園的冬季一向很美,今日格外美,銀妝素裹的白雪中,梅香清幽,鮮紅欲滴的梅花在積雪中傲然綻放,殷紅如美人的薄唇,嫵媚而性感。
通往正殿的走道上,每隔半米,便有一盞冰燈,晶瑩剔透,每盞冰燈都雕成了多麵體,燈中的燭火通過冰麵折射出來,猶如滿天繁星映在雪地上,果然是如夢如幻,美到不真實。
司徒辰忍不住走到燈前,伸手去撫摸那晶瑩剔透的冰燈,忽然,他眉頭一鎖,掌中撥到了一道極細的絲線,雖然極細,但依司徒辰的武功,還是清楚地感覺到,頭上一陣輕微的響動,耳中傳來水聲。
司徒辰白了一眼頭頂上澆下來的一盆冷水,提氣向旁躍開,靈飛竟然和他開這樣的玩笑,區區一盆水,怎麽奈何得了他!
水桶落在地上,深深陷進積雪之中,司徒辰剛剛落定腳跟,忽然腳下一輕,他心念電閃,趕緊提氣再躍,地麵上積雪塌陷,竟然是一個井口大小的陷阱,乍看上去,有半個人的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