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連一把將薑蘭迪拉住,皺著眉頭說:“你瘋了!不許去。”
帳外傳來輕微的響動,獨孤淩拔出長劍,擋在司徒連麵前。
青衛拐了個彎從屋角走出來,對薑蘭迪說:“娘娘,靈飛讓我來的,她說如果你想見她,讓我帶你去,路上還有炸藥,你自己走不安全。”
薑蘭迪咬緊嘴唇,冷冷地說:“果然是她,我就猜著是她!”
司徒連瞟了青衛一眼,對薑蘭迪說:“你真的要去見她?”
“要去,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薑蘭迪堅定地說。
青衛向司徒連保證:“你放心,我不會讓娘娘出事。”
疆國軍營裏,兩個女人靜靜對峙,薑蘭迪冷冷地說:“宋靈飛,我要和你單獨談談。”
靈飛掙開司徒辰的手,淡淡回應:“我也想和你談談。”
一關起房門,薑蘭迪立刻怒火中燒,瞪著靈飛說:“你到底是從哪裏來的,怎麽可以把熱兵器帶到冷兵器時代,你瘋了!”
靈飛揚了揚眉毛,說道:“彼此彼此,我的炸藥再厲害,也敵不過娘娘的生化武器,你那些疫病,已經害死上萬人的命了!”
薑蘭迪怒道:“我是無心的!這麽長時間以來,要不是我一力保你,司徒連早已容不下你!沒想到一念之仁,竟然留了這麽個禍害。”
靈飛笑道:“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你有你要保的人,我有我要保的人。你回去告訴司徒連,今日隻是小試牛刀,如果他識相,把退位詔書和玉璽一起交出來,如果他不識相,我蕩平他二十萬大軍,看我們誰比誰更狠,誰叫我是亡國妖妃呢。”
“你這是在破壞曆史!”
“曆史早就被你破壞了!而且我看不出這到底是什麽曆史,在這個莫名的時空,沒有曆史的軌跡,我們誰贏算誰本事。”
薑蘭迪冷著臉,定定地看著靈飛,靈飛肆無忌憚地回瞪著她,她淡定自若的功夫與靈飛相去甚遠,不一會兒,便敗下陣來,哼了一聲走出房間。
薑蘭迪向屋裏掃了一眼,目光落在凝香臉上,毫無聲調地問:“凝香、青衛,你們跟不跟我走?”
凝香和青衛對視一眼,默默地走到薑蘭迪身邊。
靈飛差點掉下眼淚來,他們之前是來幫忙的,現在卻要離開她,她真的做錯了嗎……
直到薑蘭迪等人離開營帳,沐萱才跑到靈飛身邊,拉著她的手小聲問:“你到底從哪裏學到這些邪術的?王爺不可能知道這些東西。”
司徒辰皺著眉頭說:“沐萱,別為難靈飛,你要問什麽,來問我。”
沐萱不安地說:“我不是為難她,我是擔心她,她今兒回來,臉色比死人還難看。”
司諾小心翼翼地走過來,伸出舌頭舔了舔靈飛的臉。
靈飛抿著嘴唇說:“我去照顧慕容嫣,把火狐換出來,他到現在還沒吃飯。”
沐萱跟著想追過去。
司徒景看了冷月一眼說:“你帶沐萱去休息吧。”
冷月點點頭,拉過沐萱的手,小聲說:“走吧,讓她靜一靜。”
慕容嫣受了驚嚇,火狐給她紮過針,已經沒有大礙,隻是還沒醒來而已。其實靈飛不需要做什麽,但她必須找點事情做,比如擰擰帕子,擦擦汗之類。
司徒辰沒有吵她,立在旁邊靜靜地看,直到她忙了半個時辰,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才走過去,握起她的手說:“回去睡吧,她沒事,本王在這裏看著。”
靈飛抬起頭,聲音有些發抖地說:“等她醒來,發現才相認一個月的父親真的死了,不知道會怎麽樣,你是不是覺得很對不起她?”
司徒辰揚了揚眉毛:“怎麽這麽問?”
靈飛不安地看著司徒辰:“那天我看到你衝到火藥陣上去救她的時候……那表情騙不了人,你很擔心她,是不是?”
司徒辰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靈飛,那不一樣,她跟了我五年,為了我什麽都能放棄,我不是鐵石心腸,但我對她和對你是不一樣的。”
靈飛低下頭說:“我知道,你欠她的,我也欠她。”
慕容嫣的手指微微動了動,輕聲叫著:“王爺……王爺……”她聲音發抖,顯然怕得厲害。
靈飛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對司徒辰說:“今晚你留下來吧,我回去睡了。”
司徒辰想伸手去拉她,可他卻不知道自己該對靈飛說些什麽,道理她都懂,就是不能接受,他該怎麽辦?
靈飛走出慕容嫣的營帳,沒精打睬地想回自己的營帳去睡覺,卻看到了遠遠坐在草地上的司徒凝香和青衛,她大感詫異,忍不住走過去,奇怪地問:“你們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青衛露出了招牌式的痞笑:“誰說我們走了,我們隻是去和娘娘說兩句話而已。”
“你去說什麽?”
凝香淡淡地說:“你說什麽,我們就說什麽,顛來倒去無非是那幾句,別再打仗了,早點結束這些悲劇吧,他們要打,也打不贏的。”
靈飛眼眶泛紅,喃喃地說:“我還以為,還以為你們……”
青衛哼了一聲:“你這丫頭也太不夠意思了,必殺絕技到最後才亮出來,害我們空擔心一場。早知道你這麽牛,老子大老遠跑到這裏吃沙子幹嘛!”
凝香側過頭不冷不熱地說:“她一向如此,做事從來不打招呼,我都被坑習慣了,你還沒習慣嗎?”
靈飛忍不住撲哧笑了出來,自從楚沛雲死之後,凝香就沒再開過玩笑,這時候她臉上雖然沒有笑意,但說話的語氣,卻和從前有兩分相像了,讓她如何能不驚喜。
凝香向靈飛看了一眼說:“娘說我們是在助紂為虐,我不這麽認為。今日的場麵雖然血腥一點,但戰爭就會死人,隻是你殺得比較快而已。如果今日是兩軍對壘,死傷絕不止幾千人,所以該檢討的,是那些發起戰爭的人,而不是戰爭的手段。”
靈飛心裏充滿了感動,淚水順著睫毛滴落下來,她拉過凝香的手問道:“你真這麽想嗎?”
“是,我現在已經不在乎誰當皇帝了,我隻想這些災難趕快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