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景哭笑不得,有時候他覺得靈飛很聰明,有時候又覺得她傻得可愛,司徒辰這些哄小孩的話,她也會相信?
他歎了口氣說:“為什麽你會變這麽多,變得我都認不出你竟然是那個曾經躺在我懷裏的女人……”
靈飛輕笑地回應:“四王爺,別說了,這些話讓王爺聽到,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司徒景睜開眼睛看著靈飛問:“三哥對你那麽好嗎?如果你是個醜八怪,他還會像現在這樣愛你嗎?”
靈飛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何必去做這種假設,很多感情都不知道是怎麽開始的,但開始也就開始了……有個千古難題,問如果你愛的女人和你母親同時掉進河裏,你先救哪一個?去想這個問題的人都很苦惱,但其實真正發生的時候,一點也不苦惱,因為答案很簡單,先抓到哪個就先救哪個了。我和王爺也一樣,我是先遇到他的。”
司徒景苦笑:“靈飛,其實是我先遇到你的,我很後悔,如果當初我把你留在我身邊,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樣了……”
靈飛朝他扮了個鬼臉:“靈飛有什麽好,不值得你們這樣。你還病著,好好休息吧,這些話被火狐聽見,他說不定會在你的藥裏下巴豆。”
司徒景撲哧一聲笑起來,此情此景還有心思開玩笑的,非龍茗莫屬。
司徒景的身體原本不錯,吃了薑蘭迪的藥,又有火狐和靈飛照料,康複得很快,隻用五日,便退了燒。
靈飛看著自然歡喜,冷月笑逐顏開,劉昴和丁茂豪也是喜形於色。
唯有慕容嫣幾日來始終不見笑容,她甚至開始躲著司徒辰,她發現自己一點也不了解這個愛了五年的男人。
她早知道司徒辰並不那麽愛她,但他畢竟對她很好,她以為他多少對自己是疼惜的,即使不愛,也有信任。可無情的事實擺在麵前,司徒辰會武功,她不知道,他來淩國帶著抗疫病的藥,她不知道,他知道慕容權沒有死,她還是不知道……
而這些,宋靈飛都知道。
她愛的人,現在正在外麵打探消息,籌謀著對付她的父親,他真的疼惜她嗎?還是他對她所有的好,都隻是為了利用……
“嫣兒妹妹,你又在這裏發呆了?”獨孤淩從傍走來,坐在慕容嫣身邊,側頭看著她說:“才幾日,你便瘦了一圈兒,為什麽要這樣苦著自己!”
慕容嫣頭也沒抬地看著地麵,她和獨孤淩從小一起長大,他對她的感情,她懂,可是她從小心裏裝著的人,就不是他。
獨孤淩想去拉慕容嫣的手,卻是不敢,他隻能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說:“嫣兒妹妹,我們走吧,去找將軍,他是你親爹。”
慕容嫣淡淡地說:“親爹?是他先丟下我的。”
獨孤淩握緊拳頭說:“別傻了,司徒辰根本不愛你,我曾經被他騙過,以為他真的把你放在心上。可是你想想,怎麽這麽巧,他這次會帶你到這裏來,又恰好碰到慕容將軍?他就是……”
“住嘴!”慕容嫣厲聲喝道:“我和王爺的事,你一點都不懂,憑什麽在這裏說三道四的!”
獨孤淩看著她,沒有再多話,他太心疼慕容嫣,心疼到即使明知她是在自欺欺人,也不忍心再用真相來傷她。
慕容嫣看著獨孤淩,眼光逐漸柔和下來,她睜大氤氳的眼睛,含著眼淚說:“淩哥哥,你幫幫我,好不好?”
入夜,司徒辰與火狐從外麵回來,邊走邊討論著應敵之策。今日他們出去了大半天,將周圍的地形看了個大概,向前十裏地,有個伏擊的好地方,他們人少,不能和慕容權硬拚,隻能分散他的兵力,然後力求各個擊破。
兩人剛走進軍營,一隻漆黑的夜鷹,悄無聲息地劃過長空,急速飛行,立在獨孤淩的肩上。
獨孤淩撫了撫夜鷹的脊背,讓它自行捕食去了,接著他一臉驚慌地推開靈飛的營帳,緊張地說:“宋姑娘,將軍……不好了。”
“怎麽了?”靈飛吃了一驚,立刻從床上坐起來。
“將軍剛才吐血,然後不停地咳嗽,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現在已經暈死過去了。”
靈飛立刻跳下床隨手抓了件外衣,邊跑邊穿,司徒景的病明明已經基本康複了,怎麽會忽然惡化的?難道是火狐做了手腳,想要毒死他?
司徒景在營賬裏睡得正香,忽然被一陣大力的推搡吵醒,他茫然地睜開眼睛,困惑地看著靈飛問:“怎麽了?”
靈飛驚得往後退開半步,咬著嘴唇說:“你……你沒事了?”
“我有什麽事?”
靈飛略一沉吟,便知道自己被人算計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問司徒景:“你沒什麽不舒服吧?”
司徒景也開始意識到情況不對,警惕地問:“誰和你說什麽了?”
靈飛搖搖頭:“沒事就好,我走了。”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三十六計走為上!
可她終究也沒走掉,剛想神不知鬼不覺地溜出門去,卻看見迎麵走來一個冷清的身影,司徒辰背負著雙手,目光落在她的一顆扣子上。
靈飛一低頭,這才發現剛才太著急,衣服扣子扣錯位了。她腦子嗡的一聲,真是見鬼,被人算計也就罷了,還被自己的烏龍害到,她這副樣子,怎麽看都像是與人有染,被逮個現形。
司徒辰看到她慌亂的臉色,唇角微微上揚,靈飛心虛地往後退開一步,他這是什麽意思,露出這樣危險的笑,氣抽風了吧……
司徒辰身影一閃,已經貼到了靈飛身邊,伸出一隻手指,拂過她的臉頰,淡淡地問:“靈飛,怎麽會在這裏?”
靈飛咬著嘴唇,說她被人騙了,他會相信嗎?他肯定會問獨孤淩為什麽要騙她,她說不出理由來。
司徒景從營帳裏走出來,冷冷地說:“有人和她說我病了,她才過來的。”
“哦?”司徒辰將靈飛圈進懷裏,當著司徒景的麵在她唇上印了一吻,笑著說:“你這麽緊張他,聽說他病了,就連扣子都扣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