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辰將靈飛濕淋淋地從水裏揪出來,拍打著她的臉叫道:“靈飛,醒醒,快醒醒。”
靈飛閉著眼睛沒有半分轉醒的跡象。她的心跳越來越慢,如果現在裝上心律儀,估計那聲波已經近乎變成了一條直線……
“宋靈飛,睜開眼睛。”司徒辰用力扇了她一巴掌:“別逼我對你動手,我對醜八怪最有興趣了。”
靈飛還是沒有響動。
司徒辰又驚又急,把她抱到床上,將冰涼的手放在她胸口,狠狠地要挾:“信不信我把你丟到青樓去!”
可惜他的話,床上的女人聽不見。
靈飛的身體越來越冰涼,司徒辰也開始發起抖來,他將那冰涼的身體裹上被子,擁進懷裏,企圖用體溫留住即將逝去的生命,他把真氣送進她體內,她卻沒有絲毫反應。
“別這樣懲罰我,都是我的錯,你睜開眼睛罵我,以後你說什麽就什麽,我什麽都依你。”他吻她,他向她懺悔,可是靈飛無緣聽到。
一股異樣的暖流在司徒辰身體裏流躥,他覺得身體越來越熱,欲望的火苗在吞噬他的理智,火狐交待過不能動情,可現在他哪裏還想得到那些,他的身體,在欲望的支配下,開始喘不過氣來。
火狐在門外越呆越不放心,裏麵一點動靜都沒有,開始似乎有呼叫和打鬥的聲音,後來就一片安靜,司徒辰的聲音壓得很低,他什麽也聽不見,這樣的安靜讓他更不安。
他警覺自己犯了一個錯誤,他怎麽會相信了司徒辰呢?那家夥現在的理智,還不如一隻雞健全,於是他在沐萱震驚的目光中,毫不猶豫地推開了房門。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司徒辰臉色潮紅,顯然就要走火入魔,靈飛臉色蒼白,不知死活。
“王爺……”沐萱驚叫著撲過去,臉色瞬間變得比靈飛更難看。
火狐將靈飛從司徒辰懷裏扯開,交到沐萱手上,伸出一隻手抵住司徒辰的後背,用真氣引導他體內的幾股亂躥的氣流一一歸位。
沐萱也伸出手,開始向靈飛輸送真氣,雖然她得不到任何回應,但她沒有鬆手,她知道靈飛現在還沒死,隻要還有一口氣,她就不會放棄。
火狐運功足足花了半個時辰,才將司徒辰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真氣給壓了回去,好在司徒辰本身功力高深莫測,換一般人,早見閻王去了,但他隻是頗為虛弱,暫時昏迷而已。
火狐臉色有些蒼白,把司徒辰放在一邊,跑過去看靈飛,沐萱已經快暈過去了,她將靈飛交到火狐手上,無力地說:“她還活著。”
火狐看著沐萱蒼白的臉色,皺著眉頭從懷中摸出一顆藥丸,嗔道:“什麽時候開始,你和那家夥一樣發瘋!為了這麽個女人玩命,值得嗎?”
沐萱咧嘴一笑:“王爺覺得值得,我就覺得值得。”
火狐暗歎一口氣,宋靈飛哪輩子休來的好福氣,自己造了什麽孽,才會遇到這個要命的死丫頭。他冷冷地對沐萱說:“去照顧那傻瓜,這裏交給我。”
沐萱哦了一聲,乖乖跑到司徒辰身邊,替他擦掉額角的汗珠。
火狐閉上眼睛,盤腿而坐,開始運功替靈飛療傷,天上的星星逐漸黯沉,遠處傳來了雞鳴的聲響,東方開始露出魚肚白……
司徒辰幽幽睜開眼睛,沐萱又驚又喜地看著他,靈飛頭上冒著絲絲白煙,火狐的衣衫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司徒辰驚得立刻清醒過來,看著沐萱問:“火狐在幹什麽?多久了?”
沐萱抿了抿嘴唇,不安地說:“快三個時辰了。”
“你瘋了!就由著他。”他從床上跳起來。
“別去。”沐萱一把將他拉回來:“他隻是說靈飛交給他,我也不知道會這樣,你現在去吵他,他會走火入魔的。”
司徒辰明知沐萱說的是事實,但他委實接受不了,別這麽殘忍,這兩個人任何一個出事,他都會內疚一輩子。
“沒事的,相信火狐。”沐萱握住司徒辰的手,柔聲安慰。
現在除了等,除了相信,司徒辰也沒別的辦法。
又過了兩個時辰……
火狐緩緩收回手掌,跌在床上,動彈不得,靈飛歪歪地倒在一邊,司徒辰奔到火狐身邊,伸手搭了搭他的脈,鬆了口氣。
火狐睜開眼睛,哼了一聲:“算你有良心,我還以為你會先去看那丫頭。”
司徒辰這才轉身搭了搭靈飛的脈,脈相平和,雖然虛弱,但沒有性命之憂。他揚了揚眉毛,用被子將她裹了起來,他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她還一絲不掛……
“你沒事吧?”沐萱跑到火狐身邊,擔心地看著他:“你還說我們玩命,最玩命的人就是你了。”
“我是巧幹,你們是蠻幹!”
“你這還巧幹?”沐萱見火狐還有力氣和她鬥嘴,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
火狐淡淡地說:“隻是消耗一點功力而已,最多半年,也就恢複了。”
半年?沐萱默然神傷。司徒辰唯有苦笑,半年明顯是火狐忽悠人的,他的功力,至少得一年才能恢複,能不能恢複到從前的水平,隻有天知道。
火狐冷冷地對司徒辰說:“誰和我說‘恐懼和希望,能激發起人求生的本能。’我竟然會相信你,真是個傻子。”
司徒辰戳了戳太陽穴:“當時她暈過去了,我說什麽她都沒反應……”
火狐徹底無語。
還是沐萱糾結地對司徒辰說:“你要嚇要哄,也得在她清醒的時候說,暈過去了,還有什麽用。”
司徒辰不用她交待,已經把腸子都悔青了,關心則亂,他每次遇到靈飛出事就方寸大亂。
沐萱歎了口氣,問司徒辰說:“你幹嘛不告訴她你是在救她,人有求生意誌的時候,什麽都能挺過去。”
司徒辰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她要是知道我在救她,寧可死也不會讓我救。”
沐萱捂著嘴,眼淚無聲地滑落。
火狐受不了兩人這樣娘兒們的傷感,清了清嗓子對司徒辰說:“還要不要繼續逼毒你來定,我的建議是休養一天,對你對她都有好處。下次你再運功,我會在旁邊守著你。別瞪我,你這個女人我已經看得不愛看了,醜成這樣,隻有你還當她是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