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辰假扮的黑影淡淡地說:“所以,你還是有些用處的。”
靈飛不可思議地看著黑影,不能想象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敲骨吸髓的人,她都已經被壓榨成豆渣了,他還覺得可以拿她做煎餅!
司徒辰起身離床,端起桌上剩下的半碗藥,打開房門,對李淳說:“拿去熱熱再端來。”
李淳目不斜視地接過藥碗,貌似低調得很,眼中卻閃著八卦的光芒,這綠柳山莊是司徒辰17歲的時候建的,距今16年,李淳便在這裏守了16年。
他時常見司徒辰帶女人來,特別是近幾年,總有美貌的女子在他周圍招搖,他寵她們,然後讓她們去辦事,可今天這出戲碼顯然不大一樣。
那個女人醜也就罷了,脾氣還不好,對主子大呼小叫,主子卻不敢吭聲,有貓膩,一定有貓膩!
司徒辰淡淡地將熱過的藥送到靈飛麵前,說道:“喝下去,你的命從來都是我的,我沒讓你死,你就不許死。如果你再吐出來,我不介意像剛才那樣慢慢喂你。”
靈飛一言不發地接過藥碗,頭一仰,將滾燙的藥全喝了下去,她把碗裏的藥汁全想成黑影的血,果然喝著就不苦了。
司徒辰暗暗後悔,他怎麽不吹涼了再給她喝呢,這麽燙的藥喝下去,嘴裏不起泡才怪,可是他不能對這種細節問題太過關切,否則靈飛一定會看出破綻,所以他隻好忍了。
“叩叩叩……”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司徒辰走過去開門,屋外站著一個臉蛋白皙的圓臉女子,他略感詫異,這是誰?
“王爺,是我。”沐萱壓低聲音說:“火狐都跟我說了,他讓我過來,我還給靈飛帶了藥膳。”她邊說邊揚了揚手裏的籃子。
司徒辰不由得感歎沐萱的易容術越來越厲害了,連臉形都改得這麽自然。
沐萱眼裏露著淘氣的笑,眨著眼睛笑問:“王爺,好好的王妃不在屋裏疼,非要到山洞裏扮禽獸,好玩嗎?”
司徒辰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指著她手裏的籃子說道:“去熱一下。”
沐萱扁著嘴哼了一聲:“惱羞成怒了不是,換成我是靈飛,一定不饒你,罰你麵壁思過,一年不許開葷,嘻嘻。”
司徒辰又好氣又無奈,連推帶嚇,總算把沐萱給打發走了。
沐萱熱過了吃食,端著托盤走進房間,雖然火狐交待過靈飛現在中毒,外貌有些變化,但乍然相見,她仍然倒吸一口涼氣,眼淚差點掉下來,怎麽會弄成這樣……
好在靈飛沒有在意,因為司徒辰將那些食物一樣一樣擺在她麵前,冷冷地說:“吃下去,一樣也不許剩。”
靈飛真的沒有胃口,雖然以前她以能吃而聞名,但自從中毒之後,再好吃的東西也吃不了幾口,何況是現在這種情況。
可是黑影那張惡心的臉正盯著她呢,如果她不吃,他難保又要趁機“喂”她了,她的軟肋還真不是一般的明顯,黑影了如指掌,一抓一個準。
吃過東西,靈飛被安排去睡覺,沐萱想留下來,但司徒辰卻讓她出去,他親自看著。
第二天,還是吃藥、塞飯,靈飛發現人的潛能真是無窮的,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吃下那麽多東西。
第三天,繼續吃藥、吃飯……火狐的藥果然靈驗,她竟然還沒有毒發,但司徒辰卻發現,她的瞳孔中間,出現了一個赤紅的血點,他果斷地把靈飛打暈了,讓沐萱去叫火狐。
火狐皺著眉頭說:“她等不起了,今天開始運功,能不能熬過去,看你們的造化。”
“會有危險嗎?”沐萱著急地說:“我也會黑沙掌,我來吧,禍是我闖的,我收拾。”
火狐搖頭:“你的功力,十成十是送死,別添亂了。”他轉向司徒辰:“她的內功不知道為什麽全都被人散光了,所以要慢慢來,每次運功一柱香的時間,如果順利的話,半個月到一個月可以把毒清幹淨,一定要讓她保持清醒。”
火狐停頓了兩秒,對司徒辰說:“如果她真的暈過去,你就要立刻收手,你答應過的。”
司徒辰揚了揚眉毛:“知道,沐萱,去燒水。”
咕嘟咕嘟的熱水加上了火狐的藥粉,呈現出一種妖冶的墨綠色。司徒辰把火狐和沐萱遣出屋子,動手解開靈飛的衣衫,將她整個人泡進水裏,這才掐了掐她的人中,讓她慢慢清醒過來。
靈飛先是聞到一陣刺鼻的氣味,然後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絲不掛,她剛想從水裏跳出來,卻被司徒辰一掌拍了回去:“坐好,不許亂動。”
靈飛跌回水裏,嗆了兩口水,接著覺得右肩後側一痛,全身仿佛被數千隻小鐵鑽同時襲擊,陣陣鑽心的疼痛讓她叫出了聲,被皮鞭橫掃她都沒有叫,現在的疼痛,比皮鞭更勝數倍。
“你要幹什麽!”靈飛一邊說一邊掙紮,肩上卻壓著千斤之力,鎮得她喘不過氣來,接著左肩後側也多了一隻手掌,疼痛呈幾何級數增長,她連喊的力氣都沒有,隻有額上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往下滾落。
司徒辰沒有給她任何回答,隻有無情的摧殘。
時間一分一秒在煎熬,這場折磨似乎永無休止,靈飛實在不明白自己究竟造了什麽孽,為什麽會遇到黑影這樣的魔鬼,他折磨她有什麽好處?難道他是虐待狂,看到她痛苦,他就很有樂趣嗎?
她覺得身體越來越無力,腳下開始虛浮,好像不是坐在浴桶裏,而是慢慢飛到了半空中,身旁的水變成了軟綿綿的棉花堆,她真的好累,和永無休止的悲慘命運做鬥爭,她鬥不下去了,認輸好不好……
司徒辰感覺靈飛的意識越來越遊離,掌心傳來她身體的溫度也越來越低,他在心裏祈禱,別暈過去,一定要撐住,不許死!
祈禱是一回事,現實是另一回事,在她的頭無聲地靠到他胳膊上的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認,她確實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