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三王府裏,司徒辰擺著苦澀的笑,雖然他涵養甚好,卻也快笑不出來了。
司徒景又沒來,據說是府裏的一個侍妾病了,擺明是不給麵子,但司徒辰此刻卻沒有任何心情去和這位弟弟計較。
因為酒過三旬,王府周圍布滿了死侍,靈飛卻連根頭發都沒出現過……
“王爺,我想青衛一定弄錯了,那個女人不是靈飛。如果是王妃,她一定會來。”火狐不知道哪一種說法司徒辰更願意接受,是說靈飛死了,還是說她已經不在乎他了,糾結之下,他選擇了前者。
司徒辰冷著臉一言不發。
火狐向大廳指了指,說道:“客人都等著,王爺不去應付一下?”
司徒辰皺緊眉頭,最終還是往廳堂的方向去了。
四王府裏,司徒景狠狠摔了一隻杯子,對連大莊說:“你這個庸醫,就會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你說毒解不了也就罷了,這人昏過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醒,什麽都要找火狐,本王若是找得到火狐,還要你幹什麽!”
連大莊認命地歎了口氣,說道:“王爺,小人無能,龍姑娘忽然毒氣攻心,小人真的說不準她什麽時候會醒,若不是及時救治,隻怕現在便已經……”
連大莊是個老實人,雖然知道司徒景生氣,卻還是誠實地說:“不過,小人也救不了多久,龍姑娘,就是這一兩天的事了。”
司徒景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滾出去。”
三王府的酒桌上,青衛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心裏卻遠不如麵上那般灑脫,龍茗還是沒有找到,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那麽牽掛那個女孩,可她那份執著的樂觀,視死如歸的淡定,真的和青芸太像,他沒法不去在意她。
“將軍怎麽如此灌酒?”兵部侍郎之子傅加恒故意擠兌他說:“是不是見著王爺大婚,就想到了自個兒的婚事?”
青衛淡淡一笑,半個月前,司徒連取消了他和司徒凝香的婚事,於是這位疆國最得寵公主的婚事又一度引起關注,其中這個傅加恒的呼聲很高,他對青衛不待見地挖苦,也不足為奇。
“哎,這世界上偏偏有許多人,便是沒有自知之明。”傅加恒諷刺地說:“告訴將軍一個笑話,今兒我和我爹去四王府做客,發現四王爺身邊有個醜女,四王爺居然還要納她為妾,結果你猜怎麽著?”
“怎麽了?”青衛心不在焉地問。
“她聽說三王爺要立王妃,吐血暈過去了,哈哈。”傅加恒笑得滿臉是牙:“我猜,她多半是想嫁人想瘋了,聽到別人娶親,便妒火中燒,也不看看她那副尊容,我實在不好意思說她是人!所以說,人一定不要癩蛤蟆想吃……”
青衛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赫然起身,盯著傅加恒問:“可是臉上有兩塊紅斑的醜女?”
“你怎麽知道?”
青衛的身影已經一閃不見了,傅加恒莫名地眨眨眼睛,搞什麽?
青衛衝到司徒辰身邊,衝他和火狐使了個眼色,司徒辰斜眼瞅了片刻,跟著走進黑暗:“怎麽了?”
青衛簡明扼要地說:“龍茗在司徒景手上。”
司徒辰皺著眉頭問火狐:“你確定司徒景的暗牢裏,都找過了嗎?”
火狐肯定地點頭。
“再去看看。”
“好。”
“呃……”青衛猶豫了一下說道:“她應該不在牢裏,我剛才聽傅加恒那個草包說的,四王府有個絕世醜女,臉上長紅斑,司徒景還要納她為妾……”
看到司徒辰瞬間變成像要殺人的表情,青衛趕緊說:“我看這裏多半有誤會,因為傅加恒說那女人聽說你要娶王妃馬上就暈過去了,我覺得這裏麵有問題。司徒景今天沒來,也是因為她。”
司徒辰向火狐掃了一眼:“這裏你看著,就說本王身子不適,不能陪客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向黑暗。
火狐瞪了青衛一眼:“這話你非要今天說嗎?”
青衛無辜地揚了揚眉毛:“上次不是你怪我得到消息沒第一時間告訴你嗎?”
火狐哼了一聲,打聽到靈飛的消息是好事,但看司徒辰的反應,他相當擔心那家夥會做蠢事。
果然,回到暖思閣,火狐瞥見了一身黑衣的司徒辰,手上還拿著一張冷光閃閃的麵具。
“你要幹什麽!”火狐怒道:“你不是說黑影已經死了嘛!”
司徒辰冷冷地說:“難怪我找遍全天下都找不到她,原來她在司徒景那裏!”
“那又如何?”
“她置本王於何地?”
火狐皺著眉頭說:“那你想怎麽樣?”
“如果她敢有二心,我親手殺了她,本王要讓她知道,背叛我是什麽下場。”
“如果她沒有呢?”
司徒辰沉默了兩秒:“那就換你把她弄回來。”
火狐冷笑:“你還是怕她知道了你的身份,既然這麽緊張,摞什麽狠話!”
司徒辰惱火地看向火狐:“夠了!你要挖苦本王,別挑這個時候!”
火狐向司徒辰凝視了許久,終於歎了口氣說:“我怕她知道了你的身份,永遠不會原諒你。”
司徒辰抿緊嘴唇:“我隻是去看看,不會現身的。”
“那你快去快回,王妃那邊還得你去應付。”
司徒辰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火狐說的是崔小汐,他心煩意亂地清了清嗓子:“和崔小汐說本王重病,沒法見她。”
火狐無奈地搖了搖頭,三王府的管家,真不是人幹的。
司徒辰戴上麵具,使上輕功,孤身一人到了四王府,想找到靈飛並不困難,那個死丫頭在四王府可是大大的有名,他隨便逮個人一問,便知道了她的住處,他真的很納悶之前居然找了那麽久也找不到她。
歸根究柢,還是他沒想到靈飛居然會在這裏。
靈飛的房間裏燈火通明,司徒景弄來了無數蠟燭,傳說燭光越亮的地方,陽氣越重,他現在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希望這些迷信在龍茗身上起作用了。
司徒辰輕輕掀開兩片瓦,向下俯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