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狐回到暖思閣,將青衛的話向司徒辰轉述了一遍,他不安地看到司徒辰眼中一汪平靜的潭水,瞬間變成了躁動的海嘯。
“王爺,這隻是青衛的猜測,他也沒有證據,萬一不是,你可別失望。”
司徒辰從懷中拿出那隻玉墜,在眼前晃了晃,唇邊揚起邪魅的笑:“宋靈飛,你騙得本王好苦,想躲我,本王部陪你玩玩,你最好別讓我逮著,否則,自求多福吧!”
司徒辰撂了狠話,他向來多疑,這次卻毫無保留地選擇相信青衛,為什麽呢?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也許因為他太希望青衛的猜測是事實吧。
“我會去找,讓冷月一起找,如果找到了就把她帶回來。”
“不。”司徒辰危險地看了他一眼:“找到她別聲張,回來告訴本王,本王要親自去嚇嚇她,她給本王這麽大一個驚喜,本王不還她點驚嚇,未免太對不住自己!”
火狐立刻開始頭疼,司徒辰一向冷靜篤定,可每每遇到宋靈飛,就變得不按牌理出牌,他瞪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王爺一眼,冷冷地說:“悠著點!別玩過火,你自己知道後果。”
司徒辰淡淡轉開頭:“本王自然有數,我要讓她知道隻有留在我身邊,她才是安全的,別以為變成醜八怪就萬事大吉了!”
靈飛並不知道自以為守得很好的秘密,已經被司徒辰發現了破綻,她隻是驚奇司徒景居然沒有再來為難她,她每日有飯吃,有水喝,還有內服藥和外敷藥。雖然沒人搭理,但她又不是沒手沒腳,自己照顧自己還是可以的。
三日之後,高燒慢慢開始退下去,十日之後,外傷也好了一半,隻有左手手指被夾棍夾斷了三根骨頭,連大莊雖然給她接過,但還有些使不上勁兒,其他傷都沒有大礙了。
司徒景始終沒有來找靈飛麻煩,她暗自困惑太陽打南邊出來了?但是她日日困在屋裏,著實悶到發慌,她試探地推開房門,竟然無人看守?靈飛毫不猶豫地走出去。
夏日的薰風帶來知了的聲聲鳴叫,到處一片生機盎然,靈飛深吸一口氣,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她的前身也許從前來過四王府,但她沒有任何記憶,所以這次在王府裏走動,仍然讓她充滿驚歎,司徒景果然比司徒辰有錢得多,或者說肯花錢得多,王府裏的一草一木,都是珍惜品種,就算是地上的磚瓦,都亮得像陶瓷似的,一看便不是俗物。
微風吹過,帶來了荷花的清香,靈飛陶醉地閉上眼睛,這般香氣,這附近一定有滿池荷花,想必好看,她沿著香味尋去……
荷花池很大,比司徒辰的荷花池大了兩倍還不止,池中荷葉翠綠欲滴,粉荷嬌豔婀娜,白荷宛若凝脂,遠遠望去,如在仙境。
“姐姐說哪裏話,這滿池荷花雖然嬌豔,又怎及不上側妃姿色,所謂人比花嬌,用在姐姐身上最合適不過了。”一個嗲到令人聽了作嘔的聲音讓靈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剛想轉身離開,卻已經來不及了,一群妖嬈的女子遠遠看到了她,為首的一個正用清脆的聲音問道:“誰在那裏?”
靈飛閉著眼睛想也知道這群環肥燕瘦的女子,一定是司徒景的姬妾,逃跑是不現實的,她隻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給她們行了個禮,說道:“給各位主子請安。”
她今天沒有把臉包起來,醜態畢露,一群美女立刻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走到最前麵的那個,正是司徒景的寵妾李施施,自打她進門之後,正妃之位便形同虛設,王府裏的所有事務,都是她說了算。
司徒景會這麽做,一方麵是因為李施施確實漂亮會討他歡心,另一方麵是因為正妃姚氏身世背景太過普通,宋靈飛雖然是個冒牌貨,但在百姓眼裏,她怎麽說都是公主。
所以自打司徒辰娶了宋靈飛之後,他就很想休了這個王妃,騰空弄個顯赫的女人回來作為自己的籌碼,正是有了這個想法,他才會對平民出身的妾氏再三縱容,無奈姚氏溫婉嫻淑,不吵不鬧,讓他一點把柄也抓不到,唯有空歎。
李施施冷冷地向靈飛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了十足的嘲諷:“我當是誰,原來是那個連火夫都看不上的醜丫頭,如果是我,長成這樣,一頭撞死得了,竟然還敢出來看荷花!”
她的話裏有明顯的敵意,這是有原因的。司徒景已經在她麵前提過兩次,說那個救回府上的醜丫頭挺有意思,這話她自然不會當著眾女的麵說出來,但看到靈飛的尊容,她很有被羞辱的感覺,這樣一個垃圾,憑什麽引起司徒景的注意!
靈飛不卑不亢,行了個禮說道:“李姐姐教訓的是,龍茗知錯,這就回房閉門思過,告辭了。”
遠遠路過的司徒景露出了讚賞又好奇的表情,龍茗沒理由見過李施施,最多是聽過坊間的傳聞,說自己有個側妃姓李而已,僅一句話就判斷出她的身份,真是不簡單。
李施施卻不打算放過靈飛,她鳳眼微眯,唇角上揚,笑道:“我聽聞前幾日,有兩個火夫潛入姑娘閨房,意圖不軌,生生被姑娘給嚇了出來,到現在還做噩夢,說夢到蜘蛛精跟他們說‘人家可是第一次……’,可惜那蜘蛛精是沒變人形的那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眾女紛紛掩嘴偷笑,滿臉鄙視,在她們看來,如若女子被人羞辱,自是沒臉活在世上,但若是脫光了還沒人要,那更得去死!
李施施向旁邊一個長相頗有些霸氣的女子使了個眼色,那女子立刻對靈飛發難:“小蕩婦,脫啊,你不是很愛脫衣服嘛,讓我們看看那把急色鬼生生嚇退的身子,到底是什麽樣的!”
司徒景搖頭微笑,慢慢走過去,他向李施施提起龍茗,就是想讓李施施去跟她為難,這樣他就能以英雄救美的名義出現,現在機會來了。
可他才走了幾步,便怔在當場,因為靈飛淡定地解開衣帶,開始脫衣服,先是外袍,然後是中衣,隻剩一件貼身的肚兜,淡淡地問:“看夠了嗎?看夠了龍茗就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