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國妖妃

第107章 將錯就錯

合冰冷冷地對青衛說：“你別以為隨便找個女人，就能把我蒙過去，下次再讓我見到她，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青衛回過頭，對合冰說：“你確定她真的不是江雅琴嗎？”

“你什麽意思！”

“你覺不覺得她那張臉，不像是天生的。那樣的紅斑，那樣的浮腫，哪有人能長得那麽醜！”青衛指著地上的黑血說：“她吐的血是黑的，眼珠的顏色特別淺，這是中毒之症，你明白我在說什麽吧？”

合冰倒吸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她是中了毒，才變成那樣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她因為自己中毒毀容，才燒了房子，偽造假相，實際上就是不想讓你看到她的樣子？”

合冰猶如黑夜中見到了一盞明燈，是這樣，一定是這樣，那雙眼睛，她初見他時的那種不忍，錯不了！他竟然要掐死她？他恨不得一掌斃了自己。

他從床上跳起來，就想往外衝，卻被青衛拉住：“你要幹什麽！”

“我去找雅兒。”

青衛瞪了她一眼：“她想必不會認你，剛才的情景，異地而處，如果你是她你會怎麽想？”

合冰頹廢地跌坐在床上，無奈地說：“那我要怎麽辦？我不在乎她的容貌，我隻要是她這個人……”

青衛揚了揚眉毛說：“你聽我的！江雅琴已經死了，現在在你麵前的是龍茗公主，不要再和她提報仇，也不要提從前的事，你就當開始一段新的感情。別再攪進那些鬥爭和糾紛，如何？”

合冰不確定地問：“行嗎？”

青衛正色道：“你愛一個人，不是為她打打殺殺就夠了，要弄清楚她到底想要什麽，人的想法是會變的，她是不是想要報仇，這次見麵她有提過她的計劃嗎？”

合冰臉色陰晴不定，確實，這次相見他覺得江雅琴變了很多，從頭到尾沒提過報仇的事。

青衛皺起眉頭，還真的沒提過啊……他咽了口唾沫警告地說：“也許她不想報仇了，累了倦了，隻想過安穩的日子。那你天天喊打喊殺，隻會把她越推越遠。”

合冰抿緊嘴唇，看著青衛。

青衛認真地對合冰說：“我是你唯一的朋友，我不會害你的。”

合冰終於點了點頭。

青衛一笑起身，說道：“那你自己好好養傷，我就不管你了。”

“你去哪？”

“去找人吃飯。”

“找誰？”

“龍茗公主，給她壓壓驚。”青衛回頭壞笑地說：“你如果餓了，可以一起來。”

靈飛回到房間，她說不清自己的什麽心態，從思想上來說，她覺得自己以後不再欠合冰的了，但那種混沌的傷痛，卻讓她提不起精神，難道這具殘軀的記憶也會傷心嗎？

“公主在發什麽呆？”青衛不知何時已經坐到了靈飛身邊，單手托腮看著她問。

靈飛不動聲色地轉開頭說：“死裏逃生的人還能幹什麽，當然是回味人生的美好了。”

青衛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公主終於肯說話，不再裝啞巴了？”

靈飛不屑地說：“我從來沒說過我是啞巴。”

青衛豁達地笑笑，拉著靈飛說：“去我那用晚膳，娘娘把蔬菜羹端過去了。”

“不去。”

“走。”他不由分說，拎起靈飛的胳膊就往外走。

靈飛懷疑地看了青衛一眼，他還是對她不死心，之前把她送到合冰身邊不就是想看看她的反應嗎？她忽然眸光一閃，露出了狡黠的光芒，既然他想試探她，何不將錯就錯……

反正她本來就不是江雅琴，與其藏著掖著裝樣，說什麽他們也不信，不如坦然麵對，讓他們去覺悟，豈不好過自己千言萬語。

基於對青衛的認知，靈飛在他屋裏見到合冰的時候，一點也不驚訝，她微微勾起嘴角，既來之，則安之。

宴席上，合冰麵對靈飛微笑，似乎又恢複了從前那個對她溫柔體貼的男人……

他舉杯對靈飛說：“剛才驚擾公主了，在下借酒向公主賠罪，還望公主多多包涵。”

靈飛揚了揚眉毛，拿起手中的酒杯，眼裏閃著得理不饒人的張狂，輕吟著說：“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捕快幹什麽？娘親說過，好女孩是不能在外麵喝酒的。”

合冰的笑容僵在臉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青衛對他使了好幾個眼色，他才尷尬地一口將酒倒進嘴裏，附和地說：“龍茗公主自然是不能隨便喝酒的……”

靈飛卻跟著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嘖著酒香笑道：“我有說過我是好女孩嗎？你太高看我了。”

合冰又怔了數秒才反應過來靈飛這是在耍他，她眼底裝滿了笑意，哪有生氣的樣子？

青衛和靈飛見到他的表情，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合冰很無語，從前他和江雅琴在一起，聊的話題無非是如何練就更高深的武功，或者如何複仇能讓敵人比死更痛苦，她幾時和他開過玩笑？合冰的印象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記憶……

一頓晚宴結束，青衛攛掇著合冰將靈飛送回去，靈飛淡淡地拒絕，合冰也沒有堅持。雖然青衛說這個女人就是江雅琴，他看著也覺得像，可他總覺得哪裏不對，一個人即使在不同的人生經曆思想會有所變化，也不該如此判若兩人。

青衛卻絲毫不以為意，自宮中短暫相處之後，他一直覺得這個女人是朵奇葩，不管在什麽樣的困境下，都能自得其樂。

合冰不送靈飛，青衛自己攬下了這個活兒。靜謐的宮廷中沒有一絲響動，青衛淡淡地說：“人生何處不相逢，沒想到在龍茗國能碰到公主。”

靈飛輕笑：“我們以前見過嗎？”

青衛回眸看了她一眼：“沒有，我隻是感慨我們能在這裏相遇是種緣分。公主怎麽會到龍茗國？”

靈飛聳了聳肩說：“我中毒，被娘娘所救，你呢？”

青衛向靈飛凝視了半晌，才幽幽地說道：“我也一樣，8年前我們家鄉瘟疫橫行，是娘娘救了我和我妹妹，還替我們盡孝，讓爹娘入土為安，此後我就經常呆在龍茗國。”

靈飛詫異地問：“你還有妹妹？”

青衛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淡淡地說：“她幾年前得病死了。”

靈飛呆呆地看著他，難得在他眼中能看到傷痛……

沒等靈飛從哀傷中清醒過來，青衛忽然拉過她的手，順勢一帶，將她摟進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