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飛的心裏過電影似地閃過司徒凝香的話——其實你有點像我娘。她脫口而出:“我像薑貴妃?”
司徒辰臉色一沉:“你知道?”
靈飛睜大眼睛,不安地說:“凝香和我說過,我像她娘,當時我還鬱悶,她娘多大,我多大,怎麽能長得像呢。”
司徒辰相信了她的話,低沉地說:“你們長得不像。薑貴妃是個美人,但談不上傾國傾城。性子更不像,她沒有你的圓滑伶俐,否則也不至於冤死宮中了。”
靈飛這下倒是奇怪了,她皺著眉頭問:“長得不像,性子不像,那哪裏像?”
司徒辰複雜地看著她,邊思考邊說:“本王也說不清究竟是哪裏像,也許是一種氣場,處得越久,越能讓人想到薑貴妃。”
靈飛心下一片茫然,這是什麽意思?氣場?
司徒辰隨即說道:“本王和凝香有這種感覺,父皇一定也有,他看你的眼神或多或少總帶著柔情,你應該知道怎麽做,才是最明智的。”
靈飛抬眸向司徒辰看了半晌,歎了口氣低聲說:“我一直覺得父皇對我的態度很奇怪,現在總算弄明白原因了。但你的擔心是多餘的,以前我也誤會他了,我想他隻是把我當女兒。你知道他先前在屋裏對我說什麽了嗎?”
司徒辰揚了揚眉毛等她說下去。
“父皇說你太像他,也許不是個好兒子,但會是個好男人。”
司徒辰怔了許久說不出話來,他就一直靜靜地看著靈飛,麵上的表情淡然如水,眼眸中的火熱卻越來越盛,讓靈飛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司徒辰牽起靈飛的一縷長發,在手中把玩著,眼神卻沒有離開過她的眼睛。他俯下身,吻住了她企圖想往後縮而逃開的雙唇,輾轉地纏綿。
靈飛想到腹中的孩子,一陣劇烈的心痛,忍不住發起抖來。
司徒辰將她擁進懷裏,七個月的身孕隔在兩人之間,他無法讓她貼到他的胸膛上,更不敢用力拉扯,隻好無奈地放開了靈飛,看著她說:“小丫頭,說你愛我,我要你親口說出來。”
靈飛眼裏閃過一絲痛苦,她轉開眼神,一聲不吭。
司徒辰揚起她的下巴,逼她和他對視,深沉的目光直直地看進她心裏。
靈飛和他對視了許久,終於放棄了反抗,小聲說:“我不敢。”
“還有你不敢的?本王以為你的膽子一向很大。”
靈飛怔怔地看著他,她一直在逃避這個問題,不願去麵對,可司徒辰並不打算讓她永遠當鴕鳥。
靈飛歎了口氣,誠實地說:“因為沒有勝算,所以不敢。我知道王爺想要什麽,如果你失敗了,我們會一起毀滅;如果你成功了,麵對後宮的傾軋,我一樣會被毀滅。想要生存下去,隻能不動心不動情,關心則亂,動情傷心。”
她說著拒絕的話,司徒辰唇邊卻蕩起了笑容,他低下頭,在靈飛耳邊低吟:“道理都對,但你能不能做到,就是另一回事了,很多事身不由已,心不由已。如果真的不想動情,剛才那些話,隻能在心裏想想,絕對不能當著我的麵說出來。”
靈飛往後退了一步,臉色發青,黑影的糾纏,腹中的孩子,她不能騙自己什麽也沒發生過,她怎麽敢去愛,更別說愛那個被她欺騙的人……
司徒辰見到她的表情,暗中歎了口氣,不忍心再逼她,雖然她什麽也不肯說,可是他已經從她的眼神裏看到她的心了。
他岔開話題,笑著對靈飛說:“不和你瞎扯了,現在還是想想如何在15日內找出幕後黑手吧,想出辦法了嗎?”
靈飛怔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司徒辰在說什麽,她眨眨眼睛,將思路扯回正事,拉起他的袖子說:“我們先回茅屋去看看,說不定有線索。”
司徒辰含笑地跟上她的腳步,她的小手捏著他的衣袖,動作一派自然和諧。
靈飛和司徒辰才走回茅屋,便看到了已經先到的青衛。青衛伸手遞過一塊玉佩說道:“這是在地上找到的,你們認識嗎?”
靈飛接過玉佩認真看了兩眼,忽然心裏咯噔一聲,沐萱的玉佩,她曾經見沐萱戴過這個東西,沐萱為什麽要這麽做?她不動聲色地向司徒辰瞄了一眼,司徒辰肯定地搖搖頭。
靈飛忽然捂著肚子,皺起眉頭,痛苦地哼哼了兩聲。
司徒辰趕緊走上前去,把她橫抱起來,柔聲說:“不舒服?先休息一下,別折騰了。”
靈飛乖巧地任他將她抱回茅屋,靠在他懷裏小聲說:“有人要嫁禍沐萱?”
司徒辰嘴角勾起一點輕笑:“這不是沐萱的東西,這玉佩是一對兒。”
靈飛倒抽一口涼氣:“冷月?冷月為什麽要這麽做……難道司徒景想促成這莊婚事,讓青衛盡快把凝香帶到淩國去,所以要讓生米煮成熟飯?”
司徒辰眼裏閃著深邃的光,看著靈飛說:“那他也未免太笨了,他怎麽知道父皇會促成這莊婚事?說不準一怒之下殺了青衛,豈不是白忙一場。”
“這麽說,是有人要嫁禍冷月了!”
司徒辰點了點頭:“從蘇陽名的死狀來看,也是冷月下的手,可我不相信司徒景會做這等殺人滅口的蠢事。”
靈飛從床上站起來,就想往門外衝,司徒辰一把拉住她,伸手環住她的腰,笑著說:“演戲演全套,怎麽能這麽快就生龍活虎的,還是本王扶著你吧。”
靈飛白了他一眼,擺明了借著演戲的名頭占她便宜,哼,她懶得和他廢話,跟著司徒辰走出茅屋。
“公主還好嗎?”青衛側頭看了她一眼。
靈飛故作嬌弱地點點頭:“沒事,可能是太累了。”
她一麵敷衍著青衛,一麵仔細在地上搜索,夏季暴雨頻發,屋前的泥土十分潮濕,雖然已經隔了一夜加大半個白天,可地上的腳印仍然隱約可見。
青衛沉吟地說:“這個玉佩,我曾經在四王爺的一個隨從身上見過……”
靈飛順著腳印一步一步走到屋前,眼中露出了淡淡的笑,她抬起頭對青衛說:“將軍說的那個人我也認識,但這次,隻怕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