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飛怔怔地說不出話來,司徒連為什麽要跟她說這話?
“去把他們叫進來吧。”司徒連沒有多說,直接給靈飛下了命令。靈飛這才出門,將司徒辰一幹人等叫進了屋子。
司徒連對司徒凝香說:“靈飛公主和寡人說嫁女如潑水,出閣的公主想再相見,就難了。所以寡人決定多留你一年,一年之後,再來安排你和青衛的婚事。”
司徒凝香又驚又喜地看了靈飛一眼,即使隻有一年,至少也是轉機,她真的做到了,怎麽做到的……
司徒連冷下臉說:“不過寡人也和公主說過,如果你再惹事,寡人就摘了她的腦袋,你可聽清楚了?”
司徒凝香連連點頭:“兒臣知道,兒臣不敢惹事。”
司徒連又轉向青衛說:“公主要保你一命,寡人給她這個麵子,你就留在宮裏伺候聖駕,寡人自會修書一封,向淩皇要人。但如果靈飛公主15日內查不出這次事件的幕後黑手,寡人仍然是要處置你們二人的。”
青衛神色複雜地瞄了靈飛一眼,點頭說:“小將領命。”
司徒連的目光最後回到靈飛身上,聲音也柔和了兩分:“靈飛公主懷著身孕,搬過來和凝香一起住吧。”
說完,他起身移步,從頭到尾,沒向司徒辰看一眼。
“父皇……”靈飛忍不住開口。
司徒連回過頭,她舔舔嘴唇,深吸一口氣說:“兒臣不敢打擾公主,還是……和王爺一起住在外麵吧。”
司徒凝香緊張地屏住呼吸,宋靈飛今天吃錯什麽藥了,一而再再而三地忤逆父皇,她真是捏了把汗。
司徒連向靈飛看了兩秒,眼中似乎並無惱怒反而有些苦澀,他轉過頭繼續往外走,卻篤定地丟下一句:“辰兒一起住進梅園來。”
眼見司徒連走出房間,屋裏的人才想起來還沒跪安,趕緊補了一句:“恭送父皇。”
司徒連離開,房裏的氣氛卻比剛才更陰冷。司徒凝香冷眼看著青衛,司徒辰的眼神像刀鋒一樣削在靈飛身上。
靈飛卻沒有絲毫感覺,她隻看著青衛,走到他麵前,壓低聲音問道:“Who are you?”
青衛怔了片刻,英眉微蹙反問:“你說什麽?”
靈飛審視地看著他問:“你那個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從哪裏聽來的?”
青衛又怔了怔:“一位前輩說的,怎麽了?”
靈飛搖搖頭:“沒什麽。”她難掩心中的失望,她竟然以為青衛也是從21世紀穿越過來的?真是傻了,誰說匈牙利的詩句便不能傳到這裏,她連現在究竟是什麽年份都不知道呢。
靈飛轉頭走向司徒辰,這才發現他寒意森然的眼光,她鬱悶地在心裏歎了口氣,無端地升起一陣委屈。
青衛看著她的背影,心裏五味俱全,她為什麽要救他,看來她還是惦記著合冰的,可是她看司徒辰的眼神,卻泄露了她的心事,她愛的人明明是司徒辰,那合冰算什麽?愧疚和虧欠嗎?
靈飛小聲問司徒凝香:“我有點累了,能給我找間房子嗎?”
司徒凝香立刻吩咐人將靈飛和司徒辰帶到臥房去休息,然後沒好氣地瞅了青衛一眼,冷冷地說:“將軍也去休息吧,15日之內,你若找不出真凶,連累靈飛,本宮要你的命。”
靈飛跟著司徒辰走進房間,梅園的每間屋子都布置得清閑雅致,比茅屋強上百倍,但她卻無心欣賞,因為司徒辰冷冽的眼光告訴她,他生氣了。
她不敢開口,等著他說話。
司徒辰冷冷地向她看了半晌,才開口問道:“你認識青衛多久了?”
靈飛搖頭:“我以前不認識他。”
“不認識?”司徒辰唇邊帶著譏諷的笑,緩步走到靈飛身邊,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本王的王妃真的很善良,為一個不認識的人,也願意舍命相救。你相不相信,火狐不在,本王一伸手,你也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靈飛打了個寒顫,想往後縮,但司徒辰的鐵腕掐著她的脖子,絲毫沒有鬆手的意思。
靈飛覺得胸口仿佛被壓了一塊大石頭,她並不是推不開他,她根本沒有運功去推,她隻是覺得心鈍鈍的痛。昨夜他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人的吧,她竟然相信了,傻子!
眼裏的失落混著淚珠差點湧出眼眶,靈飛深吸一口氣,硬生生地將淚水逼了回去,堅毅地移開目光不肯和司徒辰對視。
司徒辰皺著眉頭看了她半晌,終於還是鬆了手,冷漠又夾雜著幾分無奈地說:“宋靈飛,是你騙我在先,幹嘛做出這副表情!”
靈飛扁了扁嘴說:“我要救青衛,是因為我覺得他和凝香很般配。”
司徒辰眉頭皺得更緊了。
於是靈飛把對司徒連說的話,又照搬地對司徒辰說了一遍。即使他不是穿越黨,她也仍然覺得他很適合凝香。
司徒辰沉吟不語,過了許久,才幽幽說道:“你答應過凝香幫她,現在全盤倒戈,當心她和你翻臉。”
靈飛堅持地說:“凝香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楚沛雲給不了她。因為這個世道就容不下這種感情,而楚沛雲是不會為凝香去爭的。”
司徒辰的眼中閃過一絲落寞,她說的是楚沛雲嗎?他怎麽覺得她是在說他呢?
司徒辰伸出雙臂,將靈飛箍在懷裏,深吸一口氣,低聲警告她說:“一生一世一雙人在皇家是不可能的,如果你不想變成後宮佳麗三千人中的一個,最好離父皇遠一點,明白嗎?”
靈飛掙開司徒辰的懷抱,冷冷地說:“既然王爺認定我是個水性揚花的女人,靈飛無話可說。那個人是我們父皇,在你眼裏,我有那麽不堪嗎!”
司徒辰揚了揚眉毛,她現在和他說話,語氣真是越來越強勢逼人了,難怪人家說兩個人之間,先開口的那個注定是輸家。
可是看著她那雙倔強又帶著失望的眼睛,他終究還是敗下陣來,歎了口氣說:“我不是懷疑你,我是擔心你,你知不知道,其實你像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