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汐仰頭看著司徒辰說:“王爺,我知道你放不下,我也放不下。10年來,你意誌消沉,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司徒辰,你對慕容嫣那麽好,不是因為她的性子像我嗎?”
司徒辰清淡地說:“你錯了,嫣兒不像你,你是裝單純,她是真單純。”
崔小汐淒涼地笑了笑,從懷中摸出一把匕首,遞到司徒辰麵前說:“王爺,你殺了我吧,如果你不能原諒我,我寧可死在你手上。”
司徒辰無動於衷地說:“你嫁給我,就是為了死在我手上?可惜本王不想殺你,我說過,以前的事我忘了,忘了吧。”
崔小汐眼眶泛紅,忽然一咬牙,將匕首插進胸口,鮮血滲透了衣衫,迅速向四周擴散。
司徒辰這才伸手抱住她軟倒的身子,又驚又怒地說:“你瘋了!”
崔小汐勾起嘴角,輕聲呢喃:“王爺以前說過,可以為了我去死,我也可以為王爺去死,如果我死了,你可不再恨我,可以重新振作,我死而無憾。”
司徒辰不由得出神,他可以為她去死?好像他是說過,現在這種強烈的感情,離他已經太遙遠,遙遠到他都忘了當初的那份執著……
司徒辰沒來由地想到靈飛,他最近一直在擔心他是不是真的愛上宋靈飛那個丫頭了,現在看來並沒有,他會為靈飛去死嗎?不會!他不會再為任何人去死了!
刻骨銘心的愛,痛過,麻木過,現在已經從他的生活裏徹底消失。宋靈飛隻是他的一種調劑品而已,是逗他開心的玩偶,沒什麽好擔心的。
念及於此,他忍不住露出了一抹輕鬆的笑容。
崔小汐看到他溫柔的眼神,燃起了無限希望,斷斷續續地說:“我就知道……你沒有忘記我。”說完,便暈了過去。
司徒辰低頭向崔小汐凝視了兩秒,將她放到床上,伸手封住傷口周圍的穴道,將匕首拔了出來,又在她傷口上敷了藥,平靜地說:“我怎麽會忘了你,你千萬別死,死了我折磨誰去。這一刀會不會讓你相信,我已經原諒你了……”
靈飛噙著笑容回到房間,靠在睡塌上發呆。
“想什麽呢?”沐萱擰了擰她的耳朵,擠到了睡塌上。
靈飛忽閃著睫毛,沉吟地說:“我在想,蘇陽名……”
“蘇陽名怎麽了?”
“他知道我的身份,我怎麽才能不動聲色地把他收拾了。”
沐萱歎了口氣說:“蘇陽名在朝中的地位穩固,不是那麽容易撼動的,我盯他很久了,好幾次差點得手,都功敗垂成。”
靈飛看了她一眼說:“既然從外麵撬不起這顆釘子,不如我們從裏麵把它拔出來。”
“你什麽意思?”
“他是司徒景一黨的,讓他們狗咬狗。”
沐萱皺著眉頭說:“沒那麽容易,肖貴妃這些年,給了蘇陽名不少好處,如果沒有她,那個草包怎麽當得上丞相,他們不會輕易分道揚鑣的。”
靈飛不屑地說:“建立在利益上的關係,是最不牢靠的關係。”
沐萱若有所思地看著她說:“怎麽才能讓他們咬起來?”
“如果皇上知道蘇陽名和淩國暗衛有勾結,你說司徒景會不會棄卒保車……”
“蘇陽名沒那麽笨,我看他一直不敢說出你的身份,也是顧慮這個事,他不會貿然出手的。”
靈飛微笑:“那就給他一個不得不出手的理由。你手上一定有不少他的把柄吧,送一份進宮,再送一份給司徒景,讓我們來看看這利益的聯盟,能撐多久。”
沐萱搖頭:“皇上對蘇陽名太信任,王爺以前也試過,都沒成功。我覺得他對這個丞相的惡行不是不了解,就是不去管。”
“這次不一樣,他們要對凝香動手,我賭皇上不會坐視不理,讓王爺派人去查那些暗衛,不用查到,隻要做做樣子就好。蘇陽名為了自保,說不定就會出手。”
沐萱皺著眉頭說:“靈飛,你這樣很冒險,萬一蘇陽名把你的身份扯進去,你會沒命的。”
靈飛微笑地說:“這段日子我想清楚了,我的勝算比他大,淩國不會承認我是個冒牌貨,現在我又有了身孕,蘇陽名和司徒景說我什麽,大家也很有可能會往子嗣的方麵去想,說他們見不得王爺有孩子。”
沐萱舔了舔嘴角說:“好,那我立刻去和凝香說你懷了身孕,這個消息越早散出去越好。”
靈飛攔住了她:“不用,這消息遲早會露出去,但不該是我們露,王爺曾經離奇死過兩個孩子,應該很小心謹慎才合常理,不會到處宣揚,我們要藏著掖著,讓他們自己察覺。”
“你這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王妃,藏著誰會知道。”
靈飛嫣然一笑:“崔小汐和王爺的事,別人不知道,司徒景一定知道,你說那女人進門,他會不會來瞧熱鬧?”
正說話間,門口傳來家丁的聲音:“王妃,四王爺來了,王爺請您到正廳去。”
沐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拍著靈飛的肩膀說:“宋靈飛,你真是個可怕的女人,火狐防著你是對的,還好我們是友非敵。”
靈飛歎了口氣:“這件事不解決,我永遠都受製於他們,好在姓蘇的也不是什麽好人,算我為民除害。”
沐萱笑得更燦爛了,扶起靈飛的胳膊說:“走吧。”
靈飛在沐萱的陪同下,慢慢走進正廳,她是到得最晚的一個,司徒辰、司徒景、張芸、慕容嫣都已經就座了。
“公主,過來坐。”司徒辰向她打招呼,讓她坐在他左手邊,司徒景坐在右手邊,淡笑地看著靈飛。
司徒景揚著眉毛說:“我是來喝新嫂子喜酒的,三哥怎麽如此小氣,非要把美人藏起來。”
司徒辰臉色蒼白地聳了聳肩:“哪是本王要藏她,她真的是病了。”
司徒景輕慢地抬起雙眼,從靈飛臉上掃過,戲謔地說:“三哥這府上真是邪門兒,公主進門之後,就一直大病小病不斷,現在小汐才進門,又病了。”
司徒辰無奈地歎了口氣說:“看來本王這裏確實風水不好。”
司徒景笑問:“是風水不好,還是有人不想讓風水好?”
靈飛放下筷子,淡漠地起身說:“王爺和四王爺慢用,妾身忽然覺得身子不適,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