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辰坐在床邊哈哈大笑。
靈飛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又看看自己。
司徒辰忍著笑說:“本王算是替火狐報一箭之仇,你誆騙他一次,若不讓你吃點苦頭,他定不甘心。”
靈飛的表情比哭還難看,原來他剛才是在耍她!
司徒辰好笑地替她擦掉眼淚,拍了拍她的臉蛋說:“小丫頭,本王先走了,你自己慢慢哭。”
說完,丟下一臉驚詫的靈飛,離開了房間。
靈飛咬著嘴唇,司徒辰先騙她吃下藥,又給她灌了混著解藥的酒……他這樣都肯放過她?他到底是不是男人?
靈飛忽然睜大眼睛,回想起和司徒辰交往的一幕幕,他每次曖昧地靠近她,都隻是說說或者嚇唬嚇唬她而已,難道……他是個同性戀?她想到火狐、白辛,嘴角勾起了無聲的笑容。
但笑容很快就被冷汗給壓了下去,她捂著胸口心有餘悸地想,還好司徒辰沒有解她的衣服,黑影留下的那些吻痕和咬痕,還沒有完全消除,要是被他發現,自己死定了,剛才太緊張,竟然沒有想到。
靈飛心念微動又想,司徒辰自以為今天嚇了她一跳,想必會放鬆防範,她要出去,何不趁現在……
二更天,靈飛偷偷換上男裝,輕手輕腳地從窗口躍了出去。
她漫步於夜都的皇城,百花樓是城裏有名的青樓妓館,在夜間特別火爆,靈飛看著那樓側的紅燈籠,深深吸了口氣,抬腳走進去。
“哎喲,爺,您可算是來了,想死媽媽我了。”一個柔膩的聲音傳來,一隻無骨的嫩手已經搭上了她的脖子。
靈飛立刻後退一步,打掉那隻不安分的手,開門見山地說:“我要見虹紅,媽媽可否行個方便?”她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拍在老鴇懷裏。
老鴇雞啄米似地點頭:“虹紅今夜有客的,不過沒關係,我去和姑娘說一聲,爺您先請去屋裏坐坐,虹紅馬上就到……”
“嗯。”靈飛應了一聲,淡淡地轉身隨著老鴇走進一間屋子,心裏暗歎這些女人真可憐,還得趕場。
她剛坐下喝完一杯茶,便聽到遠處傳來一聲劃破長空的尖叫……
靈飛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尋聲躥去。
滿院的女人都被驚動了,一時很有些混亂。
靈飛推開人群,擠進了那聲音的所在。老鴇一臉驚駭地跌坐在地上,下巴抽搐不停,伸出一隻手指,顫抖地指著床上說:“虹紅……虹紅……”
靈飛皺著眉走過去,虹紅全身赤裸,下體還有激情肆虐的痕跡,胸口一個烏青的掌印,顯然是被人蹂躪之後一掌擊斃的。
怎麽她一來,虹紅就死了?靈飛眯起眼睛,是黑影幹的嗎?難道他早就知道她的計劃,這是在給她一個警告?
“讓開,讓一下。”一個渾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有人大力推開靈飛的身體,擠到了床前。
靈飛抬頭瞄了一眼,對方是個年近三旬的壯漢,皮膚略微黝黑,雖然沒有司徒辰的精致長相,卻別有一番男子氣概,一雙眼眸炯炯有神,與窯子裏尋常的男客形成鮮明的反差。
“楚……楚將軍?”老鴇不敢相信地看了他一眼,他什麽時候進樓裏來的,她怎麽不知道?她哭著爬過去,抱住楚沛雲的大腿,結巴地說:“楚將軍,小女子什麽也不知道,將軍要替小女了做主啊。”
楚沛雲沒有搭理老鴇的鬼哭狼嚎,而是仔細地檢查著虹紅胸口的傷痕,過了半晌,他臉色越來越凝重,哼了一聲說道:“火狐……”
“火狐?”靈飛心中驚駭不已,忍不住驚叫一聲。
楚沛雲目光如電,向靈飛掃視了一眼:“你認識火狐?”
靈飛自知失言,卻已經來不及收回,隻好佯裝鎮定地說:“大名鼎鼎的火狐誰不知道!不過這人絕不是火狐殺的。”
楚沛雲挑動眉毛:“憑什麽說不是?”
靈飛反問:“你又憑什麽說是?”
楚沛雲英眉微皺,指著虹紅胸口的掌印說:“這黑沙掌,是火狐的慣用招術。”
他說完看著靈飛,顯然是在等她的理由。
靈飛眨了眨眼睛說:“我聽人說火狐最近不在皇城。”
楚沛雲原本以為這個貴公子有什麽特別的說法,沒想到竟然如此膚淺,他不屑地轉開眼說道:“火狐行蹤飄忽不定,他的一舉一動若都被你了解,就不是火狐了。”
靈飛識趣地閉上了嘴,乖乖地當個沒見識的淺薄公子。
楚沛雲輕慢地看了靈飛一眼,轉向老鴇說:“還不快報官!”
“是,是!”老鴇連滾帶爬地走了。
靈飛皺著眉頭退出了房間,今夜出門,沒有打探到蛛絲馬跡,卻讓她更加不安。看虹紅的死狀,她可以肯定,不是火狐殺的,可是似乎有人,偏想讓她誤會火狐。
靈飛甩甩頭發,她覺得自己跌入了一個圈套,雖然這個幕後推手沒有現身,但靈飛已經敏感地覺察,對方對她的行動了如指掌,甚至連她的心思都能猜得到。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立刻、馬上,回王府去!
“啊……公子,不要……不要!”靈飛正準備退出百花樓的時候,一個虛弱的聲音飄進了她的耳朵。
“你放開我,求求你了!我賣藝不賣身的!你再這樣,我叫人了!”
“哈哈,你倒是叫呀,現在整個百花樓,都在虹紅那裏,你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夜空中傳來男子猥褻的聲音:“萱兒,我一聽你的聲音,就骨頭都酥了,讓我來聽聽,你在床上是不是叫得更動人。”
“啊……”女孩絕望的慘叫。
“乖乖從了我,我替你贖身,保證你以後有好日子過。”
“你放開我,別碰我!”
靈飛握緊了拳頭,抬腳踢開房門,她不想多生事端,可那女孩叫得如此慘烈,讓她心疼得感同身受,她怎麽能讓這種事情在鼻子底下發生!
床上的男人驚愕地抬起頭來,身下露出一張絕美的臉龐,帶著淚痕,衣衫不整。
“你是什麽東西!知不知道老子在這妞身上花了多少錢!”
靈飛從懷中掏出一疊銀票,狠狠地砸在桌上:“拿上你的髒錢,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