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飛見司徒辰始終沉默不語,識趣地閉上了嘴,再怎麽說,她今天總歸是害得司徒辰很沒麵子,他要生她的氣,她也無可奈何。
馬車行至三王府,司徒辰一言不發地下車,靈飛聳了聳肩,乖乖地跟下去。
剛一下車,一個白衣衫的丫鬟就一臉焦急地奔過來,看著司徒辰說:“王爺,您可回來了,主子昨夜沒睡好,今日已經吐了兩次了。”
司徒辰臉色一寒,丟下那個小丫鬟,快步往裏走去。
靈飛認得那丫鬟是慕容嫣身邊的臘梅,也跑過去問道:“慕容側妃犯病了?”
那小丫鬟看著靈飛,點了點頭,不願意和她多說話,似乎略懷敵意。靈飛也不和她計較,發足去追走在前麵的司徒辰。
慕容嫣確實病了,顯得很蒼白,一張清秀的臉龐透著憔悴。她見到司徒辰和靈飛,先是怔了怔,然後皺起眉頭掙紮著要從床上爬起來,嗔道:“臘梅呢?又跑哪去了!”
司徒辰走到床邊,按住她的肩膀,看了她一眼說:“昨夜又做噩夢了?”
慕容嫣蒼白地一笑:“沒有啊,嫣兒睡得挺好。”
傻子都聽出來,她是在說瞎話。司徒辰在心裏歎了口氣,三年了,這個女孩子總是傷春悲秋,每次她一難過,他就巴巴地跑過來安慰,似乎寵她已經寵出了習慣,很多時候,他都弄不清楚,究竟是為了利用她,還是真的疼惜她,或者二者兼有。
“王爺。”靈飛插話說道:“白總管的安神湯我覺得挺有效果,要不要給側妃也煮一點?”
司徒辰冷冷地說:“安神湯不能常喝,會喝成傻子的,嫣兒已經喝了近一個月,不能再喝了。”
靈飛心裏一驚,一個月……那豈不是蘇輕曉死之後,她就病了,看來是心病,否則以白辛的醫術,應該不至於拖這麽久。
她走到床邊,從司徒辰手中牽過慕容嫣的手,微笑地看著她問:“嫣兒姐姐有什麽病狀?是不是時常覺得食不下咽,整宿睡不著覺,覺得活著沒什麽意思?”
“你胡說什麽!”司徒辰瞪了她一眼。
靈飛站起身,打開屋裏所有的窗戶,午後溫暖的陽光,讓原本有些沉悶的屋子變得亮堂起來。
“來人,把側妃抬到院子裏去。”靈飛招呼著左右的下人,在院子裏支了一張睡塌,在司徒辰懷疑的目光和慕容嫣不知所措的茫然中,將她抬到了院子裏。
靈飛將慕容嫣按在睡塌上,伸手合上她的眼睛,柔聲說:“姐姐身子不好,想瞞王爺是瞞不住的,王爺又不是瞎子,隻有姐姐好了,王爺才會安心,所以你要聽我的話。”
“王妃,您說什麽?”慕容嫣詫異地睜開眼睛問。
“閉上眼睛。”靈飛又說了一遍:“下麵我說什麽,你就跟著想什麽,一定要配合我,姐姐不是昨夜沒睡好嗎,現在如果想睡,就睡。”
司徒辰皺著眉頭說:“這麽亮,怎麽睡得著。”
靈飛不理他,隻是平靜地說:“你閉上眼睛,想象我們來到一片花園,陽光的溫度不冷不熱……”
這是靈飛從前失眠的時候,聽的放鬆音樂,叫做“催眠花園”,她覺得相當有效果,既然慕容嫣失眠,相信也一樣有幫助。
果然,她說了一柱香的時間,慕容嫣呼吸均勻,拉著司徒辰的手,已經睡著了。
司徒辰想招呼人把慕容嫣抬到房間裏去,卻被靈飛製止了:“就讓她在這裏睡吧,她這是得了抑鬱症,以後要多在陽光下活動,新鮮的空氣和充足的陽光是她最好的藥。”
說完,她轉身走了兩步,又回頭對司徒辰說:“王爺,給側妃找兩個會武功的丫鬟吧,免得小人裝神弄鬼,正常人也得嚇出毛病來。”
司徒辰看著靈飛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慕容嫣熟睡的臉龐,有人在嚇慕容嫣?他似乎聽白辛說起過,芍梅常常和蘇輕曉搭夥嚇唬慕容嫣,他以前總是一笑置之,女人爭風吃醋的事他懶得管,沒想到靈飛竟然比他還上心……
靈飛回到佰草院,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累得躺在床上不想起來。
司徒連對她似乎太好了點,她本能地覺得這不是什麽好事,司徒連有什麽理由不待見司徒辰,卻對她照顧有加呢?
她今天把事情推到司徒景頭上雖然暫時蒙混過關,但隻要肖貴妃和蘇陽名查出是她信口開河,她隻怕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而且這種謊言,一點也不難揭穿……
靈飛在床上窩了一下午,連晚飯也沒吃,她覺得再這麽下去,她的抑鬱症也要複發了。
浣冬見靈飛從宮裏回來一直怏怏不樂,以為她在宮裏受了委屈,不敢多問,貼心地給她送了兩杯糖水,便人間蒸發了。
靈飛從下午睡到黃昏,又睡到三更,可惜一刻也沒睡著。
入夜,她正閉目養神,忽然感覺到一陣被人緊盯的別扭,她鬱悶地眨眨眼睛,接著閃電一樣從床上坐了起來……
戴著麵具的黑影,坐在她床前,也不知道盯她看了多久。
黑影見靈飛終於有點反應了,伸手封上她的穴道,把她圈進懷裏,一手捂著她的嘴,一手摟著她的腰,兩人悄無聲息地掠出了佰草院。
熟悉的場景,還是那個曾經的山洞,黑影解開她的穴道,把靈飛丟在床上,看著她像受驚的小鹿一樣死死扯住自己的衣服。
黑影輕哼一聲:“我今天沒空和你折騰,我還有事,隻是來給你交代一個任務。”
靈飛這才鬆了口氣,咬著嘴唇問:“什麽任務?”
“去接近司徒景,取得他的信任,我們要借他的手,幫幫忙。”
“要用他幹什麽?”靈飛懷疑地問。
“你不需要問問題,該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
“我做不到。”靈飛咬著牙說。
“為什麽?”
靈飛揚了揚眉毛:“我現在是三王妃,司徒景和司徒辰的關係一向不好,我……我怎麽可能取得他的信任!”在出了今天的事之後,這更成為一個絕對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黑影如鬼魅一樣掠到她身邊,揚起她的下巴說:“你都和司徒景上過床了,難道是白上的嗎?應該很容易取得他的信任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