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辰搖了搖頭,斜瞅了白辛一眼:“多熬一碗。”
熬過最艱難的時光,又有白辛的藥輔助,靈飛覺得日子好過了很多。
司徒辰的毒癮比靈飛重一點,沒有她輕鬆,不過也不至於要死要活了,他靠在軟塌上,一邊嗑葵花籽,一邊問:“如果你贏了火狐,想要他替你完成什麽心願?”
靈飛眨了眨眼睛說:“嗯,讓他放我們走,我們遠走高飛,從此隱姓埋名,好不好?”
司徒辰怔了半晌,不解地問:“你……是這個心願?”
靈飛一臉不屑地說:“我知道很難,但人總得有夢想。”
司徒辰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問:“為什麽是我們?”
靈飛咧開嘴,意識到說的話有明顯的歧義,立刻補充:“不止是我們,還要加上慕容嫣。”
司徒辰眼裏的笑意更濃了:“你之前還說不要和別人分享的。”
靈飛一邊從司徒辰麵前的盤子裏抓了一顆葵花籽放進嘴裏,一邊淡定地說:“你們走你們的,我走我的。我是看在我們一同患過難的份上,順手幫你一把。”
司徒辰目不轉睛地看著靈飛,她是很認真的,不是開玩笑,他哭笑不得地抿了抿嘴,火狐聽到她的這個心願,不知作何感想。
又過了三天,靈飛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她不再吃白辛開的藥,每天變著法分散司徒辰的注意力,逼他把藥也停了,以便火狐來的時候,她能風風光光地贏一籌。
司徒辰的病情略有反複,總體來說康複得還算令人滿意,到了第15日,靈飛忍不住緊張起來,火狐會守信嗎?其實她沒有過多的願望,隻希望他能夠放過她就好。
可是事情總不會如她所願,司徒辰用午膳的時候,忽然捂起了頭,靈飛以為他頭疼又犯了,這是半個月來的第三次。沒有了嗎啡,白辛將針灸、按摩都試過了,可是效果卻不盡如人意,司徒辰頭疼的時候,隻能硬忍上兩三個時辰。
司徒辰臉色發青,額上汗珠漣漣,將一隻飯碗砸在地上。
靈飛心下略驚,難道不是頭疼?跑過去搭了搭他的脈搏,她不是神醫,但也知道他心跳得很慢,很微弱,這絕不是頭風發作的症狀。
白辛跑過來,替司徒辰把了把脈,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怎麽了?”靈飛試探地問。
白辛沉默不語,側過頭看向靈飛:“王爺中毒了……”
靈飛無端地生出一陣緊張,她張了張嘴,半晌才說:“不可能,他之前都很正常。”
白辛黑著臉說:“我去找火狐。”
靈飛又驚又疑地看著司徒辰,又去搭他的脈,脈象已經微弱得幾乎摸不到了,靈飛當機立斷,將司徒辰平放到地上,一下一下地按壓著他的胸口,咬牙切齒地說:“不許死,你這個笨蛋。”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白辛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王爺在屋裏,快。”
火狐的聲音冷冷地飄來:“你守在這,不許人進來。”接著他便躥進屋子。
靈飛從地上抬起頭,見到火狐,咬著嘴唇,退到了一邊。
火狐伸搭了搭司徒辰的脈,淡淡一笑,頭也不抬地說:“小丫頭,有兩下子,居然能夠解了我的迷蠱。不過你沒想到這迷蠱裏,不止有迷藥,更有毒藥吧,他不吃藥,即使過得了自己這關,也一樣得死。”
靈飛臉色蒼白,是嗎?她懷疑地問:“我怎麽沒事?”
“你多吃兩年,就一樣了。”
靈飛哼了一聲:“那你給他解毒,毒是你下的,一定有辦法解。不許再用有嗎啡的藥。”
火狐冷笑兩聲:“我為什麽要聽你的。”
“你說過我贏了會滿足我一個心願。”
火狐閃電一樣地轉頭,盯住了靈飛:“你沒有贏我。”
“我贏了,你們賭的是我不會去求你拿藥,我沒去,所以是我贏了。那家夥的死活,不在我們的賭約範圍內。”
火狐一言不發地看著靈飛:“你確定就要我做這件事。”
“廢話!”
火狐從懷裏掏出一隻瓷瓶,淡淡地說:“好,我答應你。”說完,他打開瓶蓋,拿出一顆藥,準備塞進司徒辰嘴裏。
“慢著,你當我是傻子!”靈飛叫了一聲,從他手中拿過藥丸,對著門外叫道:“白總管,白總管……”
火狐一把擰住靈飛的脖子:“小丫頭,警告你一句,下次麵對比你強的對手,永遠不要這麽大呼小叫的!”說完,他將瓷瓶狠狠摔在地上,一閃身,躍了出去。
靈飛追出門的時候,火狐早已不見了蹤影,她向走廊掃視了一眼:“白總管?”白辛人呢?
“公主?”白辛從走廊盡頭快步跑了過來:“公主找小人有事?”
靈飛向他使了個眼色,走進屋,從地上拿起一顆藥丸,塞在白辛手裏:“是毒藥嗎?”
白辛先是嗅了嗅,又伸舌頭舔了幾口,肯定地說:“不是。”
“那給王爺吃吧。”靈飛揉著太陽穴,歎了口氣坐到窗前,抱膝遠眺。
司徒辰吃了藥,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才慢慢醒來。靈飛已經讓白辛把地上的藥丸都收起來了,以備毒還沒解幹淨。
靈飛將毒藥的事說給司徒辰聽,隱去了她讓火狐給解藥的那段,隻是諷刺地說不知道火狐到底看上了他哪一點,沒想到他這個不得寵的王爺還那麽重要。
司徒辰眼中一片深沉,完全看不出情緒。
心知今日兩位主子都受了驚嚇,白辛特地煮了兩碗安神湯,靈飛一口喝光了湯藥。她現在越來越喜歡白辛的安神湯了,喝了安神湯睡覺不會做噩夢,要是以前有這玩藝兒,她也不用碰嗎啡了。
黑暗中,火狐冷冷地說:“以後別再讓我幹這種事!我總覺得我欠了那丫頭的。”
司徒辰抿了抿嘴唇,笑道:“我沒聽錯吧?你這是在幫她說話。”
火狐哼了一聲:“是她救了你!沒有那丫頭,我到現在也沒法對付嗎啡。幫她去殺個把人,或者讓她以為個把人死了,又不是什麽難事,我不喜歡你這種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