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靈飛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眠,她身體原本的主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有怎樣的血海深仇?
直至東方露出魚肚白,她仍然沒有睡意,於是索性坐起身來,既然她的本尊是個殺手,那一定有武功,難怪她總覺得精力旺盛,更勝從前呢。
難怪她用一塊木頭,隨手就能讓蘇輕曉摔個大馬趴,靈飛眼角露出了笑意,這是不是說明……她有內功啊?
靈飛以前當然是個練家子,但都是格鬥、短刀、槍械之類的現代招術,對於傳說中神一樣的內功,從未涉及,她想到自己可能有內功,頓時打了雞血似地興奮。
靈飛看了看房頂,露齒一笑,黑影能跳上去,她也行吧?她深吸一口氣,用力一躍,離地半米,然後穩穩落下。
靈飛皺緊了眉頭,怎麽回事!又試了一下,還是徒勞無功……
靈飛鬱悶地坐回床上,難道是她不會運功的緣故?書上是怎麽說來著……氣沉丹田,呼……吸……她努力想象著有股熱氣,從丹田開始向腿部移動,啊?好像身上還真有點熱。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靈飛開始覺得不對勁了,她胸口悶得厲害,越來越喘不過氣,她趕緊停下,不敢再運那該死的內功,可卻已經來不及了,胸口氣血翻騰,壓得她手腳發麻,終於哇地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靈飛癱倒在床上,動彈不得,渾身上下,沒有一處舒服,她又驚又悔,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玩什麽不好,玩內功!
小喬推開門,一臉驚恐地跑過來:“公主,你怎麽了?”
靈飛捂著胸口說不出話來。
小喬驚駭地說:“公主,撐著,我去叫人。”
過了一柱香的時間,司徒辰身披寬大的袍子,帶著白辛趕了過來,他俯下身關切地看著靈飛問:“公主還好嗎?白總管懂醫術,本王的病都是他照料的,讓他給公主瞧瞧吧。”
靈飛生怕被人發現會武功,想說不要,又說不出話,隻能任由白辛將冰冷的指頭,搭在她脈上。
白辛的眼色一片深沉,看不出任何波瀾,過了半晌,他打開藥箱,拿出幾根銀針,在靈飛的身上紮了四五針,害得她又哇地吐出了一口黑血。
“王妃是氣血不暢,導致的突發性急症,小人施了針,已經沒有大礙了,休息一陣,吃些藥便會痊愈。”
靈飛深吸一口氣,果然舒服多了。
司徒辰舒了口氣,皺眉對浣冬和小喬說:“你們怎麽伺候公主的?是不是不會伺候人!”
靈飛趕緊說:“王爺,別怪她們,是我自己不好。”
司徒辰撫了撫她的長發說:“本王不罰她們便是,你自己好好休息,這兩天別下床了。”
“嗯,多謝王爺。”靈飛乖巧地回應。
司徒辰這才起身說道:“那我們走吧,白總管去開方子,小喬去抓藥。”
靈飛這才大大鬆了口氣,還好有白辛在,還好他沒看出來是受了內傷。
暖思閣的角落裏,兩個人都皺緊了眉頭。
“怎麽會受內傷的?那丫頭出去過嗎?”
“我看她的功力,雖然不差,也不是什麽絕世高手,想要出門,怎麽逃得過小喬的眼睛。”
“可是她確實在我們眼皮底下出去了!否則難道會莫名其妙受傷嗎?你派幾個暗侍,守死了佰草院,一隻蒼蠅也不許放出去。如果她還有什麽異動,你就親自跟去看看。”
“好。”
靈飛這一病,病了十來日,好在白辛醫術高明,沒讓她留下什麽後遺症,她下定決心,以後再也不隨便亂運功了。
她必須快點好起來,因為她想去求證一件事情。她要知道黑影究竟是誰,雖然黑影不敢肆意進出王府,但這個迷團一日不解,她便一日不能安寢。
她有一個大膽的假設,懷疑黑影是送親的葛將軍,她早就覺得這個人有問題,那日看黑影的身高,和葛將軍相仿,說話的聲音也有幾分相像,她有七成把握。
如果黑影真是葛誌侃的話,她已經想好辦法把他趕走了,隻是得先求證清楚。
到了第十一日,白辛終於說公主已經完全康複,無需再吃藥了。靈飛露出了笑容,那麽,就今晚吧。
她做了充足的準備,用勾煤爐的勾子紮了個攀岩爪,輕功不行,就得靠工具來彌補。
月黑風高,靈飛換上黑色的緊身衣,用紗巾蒙住臉,輕手輕腳地從王府的後院翻牆溜了出去。
軍營的位置她知道,不算太遠,一個晚上往返沒問題,靈飛勻速往前奔跑,保持著體力。
跟在她身後的黑衣人鬱悶地皺起了眉頭,這丫頭搞什麽鬼,剛才笨手笨腳地爬牆,現在,這是在練跑步?她不會用輕功嗎?就算不想運功,也可以騎匹馬呀……
靈飛跑了一個時辰,黑衣人幾乎抓狂。他已經猜到她想去哪了,恨不過去幫她一把。
又過了半個時辰,靈飛終於到了葛誌侃的軍營,她停下腳步,調勻呼吸,向裏麵探了探腦袋。
忽然,她的眼睛在寒夜中一閃,有殺氣。
她飛快地回頭,避開一隻向她砍來的彎刀,身法靈動地繞到那人身後,照著他的脖子狠敲一記,那人哼也沒哼,就暈了過去。
靈飛咧嘴笑了笑,和她玩格鬥,找錯人了。她看著地上的那個男人,頭戴鋼盔,背後寫著一個淩字,顯然是軍營的兵士。她心念一動,脫下那人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又將長發高高束起,儼然一個俊俏的淩國小士兵,想來不會被人看出來。
靈飛把那被扒了衣服的士兵拖到暗處,綁上手腳,堵住嘴巴,這才放心地走入軍營。
“大哥,葛將軍現在在哪?我有事想找他。”靈飛客氣地逮了一名站崗的士兵問道。
那人看神經病似地看了她一眼:“你什麽人啊?”
靈飛嚇了一跳,難道一開口就露餡了?她靈機一動,趕緊說:“我之前病了,在城中看大夫,今日剛好,想回來向將軍報個道,也許你沒見過我。”
那人這才麵色微緩,看著她說:“葛將軍都死了兩日了,你找趙將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