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天柱峰下來,倒是再沒遇到任何波折,一路下到南岩停車場。
從古代道教建築群的金頂、古神道,直接轉到燈光明滅閃爍,滿是酒店、客棧的南岩街道,梁弓一陣恍惚,有點古代大俠一瞬間穿越到現代社會的感覺。
武當山的冬夜氣溫很低,街道上幾乎沒有行人,梁弓直接走進武當安排的太極賓館入住。
這酒店相當不錯,全現代化設備,24小時熱水,液晶電視加上寬帶,一室一的豪華客房,讓洗漱過後的梁弓差點以為自己隻是單純來旅遊而已。
“小梁,還沒吃飯吧,過來一塊湊合湊合。”
梁弓站在酒店中餐庁入口正在四處觀望,劉泰山立馬把他叫過去,他這一桌除了青城派的浮空道人外,就是點蒼派的柳雲龍,小一輩的另外跟人湊桌去了。
“劉大伯,還沒吃呢,正好跟你們搭個桌,大叔好,柳前輩好!”梁弓也不客氣,雖然全部由武當派買單,但是人多熱鬧,他也就不客氣了。
“老柳,我說吧,小梁根本不是那種人!”劉泰山極為滿意梁弓的態度。
新秀賽冠軍或許還是小一輩玩耍而已,但是梁弓今天在眾多武林人麵前擊敗了崆峒名宿鍾理和,在武林中的地位立馬升到與他同一輩份,甚至還要略高一點。
不過,小梁還是幾個月前在春城的模樣,對自己執禮甚恭,這讓他麵子上大為有光。
事實上,梁弓一到餐庁劉泰山立馬看到他,本來想招呼他,不過柳雲龍卻陰陽怪氣地道:“老劉省省吧,人家是新秀又是盟主賽的大熱門,現在還會理你?”
劉泰山倒也想到這點,如果他一開口梁弓卻當作沒看見,到時候下不了台,恐怕得連夜下山躲回青城,不過他深信梁弓不是這種人,事實也證明他沒有看錯人。
“小梁,我也跟老劉這樣叫你,你不介意吧?昨天的事真不好意思,我一時性急寃枉你了。”柳雲龍也是性情中人,先跟梁弓道歉再說。
“柳伯,那的話,在那種情形下任何人都會如此,我沒有放在心上。”梁弓笑瞇瞇地回道,他也確實沒放在心上。
“好了!一場誤會而已,就別再說了,對了,小梁你怎麽沒住到金頂上?”大夥坐定,浮空道人開口就問。
“哈!武當派說貴賓樓已滿,所以安排我住到這裏,可能我一個人比較不好安排吧!”梁弓打了個哈哈,誰說武林人幹淨利落,簡直人人都是八卦大師,連一個住宿安排不同也被人注意到。
不過,劉泰山等人卻從他的話裏聽出幾重意思,一則,梁弓被武當派特殊對待,恐怕也是忌諱他的實力,再則,梁弓並不如大夥想象與唐門接近,這也正可以說明為何昨晚上唐門的唐宗並未為他出頭。
道家齋菜一一送上,雖然每一桌基本上都是同樣的東西,不過製作精美,味道極好,尤其一道太極八卦羹更是讓梁弓差點把舌頭都吞下去。
“小梁,劉大伯問你一件事。”眾人食畢,劉泰山與浮空道人對望一眼,又看看左右四周,想想還是直接開口了。
“劉大伯,請講!”梁弓端著茶,看著劉泰山難得嚴肅的臉孔,心想到底有什麽事這麽嚴重。
劉泰山靠過來低聲道:“小梁,如果明天贏得盟主賽,你會出來領導聲討大會對抗武林盟嗎?”領導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梁弓明白他的意思。
他無門無派孤家寡人一個,又隻有這點年紀,就算真贏得盟主賽而參加聲討武林盟大會,也不可能有人會聽他的話,這個“盟主”隻是個笑話,最糟的是恐怕會變成武當或者其它門派的傀儡,其至炮灰。
“劉大伯,我沒有參加聲討大會的打算,不客氣的說,經過昨晚上的事,我對這回的大會已經非常失望,今天我會回來參賽,純粹是要惡心那五大門派而已。”
劉泰山等三人互相望了一眼,既欣慰他沒有被虛名衝昏腦袋,也為他的自信感到驚心,梁弓話裏的意思是要在盟主賽奪魁,卻不打算參加聲討大會,這是要狠狠打五大門派的臉。
“嗯!好,你能看清楚就好,我們兩派也不打算參加,不如到時候一齊走如何?”劉泰山笑著說。
“那是再好不過了。”梁弓正打算事了之後回春城看望王平和其它人,正好與青城一道回去。
四人都明白對方的意思,既然如此就成立一個暫時的攻守同盟,到時一起離開武當山,看看五大門派能拿他們如何。
主意既定,四人不再多說,擺了一會龍門陣後就讓梁弓回去養精蓄銳,以應付明天的決賽。
梁弓回到房裏還不到十分鍾就聽到敲門聲,打開門一看竟是在道寂身邊聽候他使喚的虛月小道士。
“梁居士晚上好,道寂師叔想要約你一唔,可是他身體不允許,所以讓我來請你過去。”
“好!帶路吧!”梁弓與道寂甚是投緣,自打他受傷後還沒去探望他,趁這機會過去看看也好。
從酒店出來,虛月在前領路卻不是往紫霄宮道院方向,反而往南岩直去,而且盡挑小路走,彎彎曲曲,遮遮掩掩,梁弓心知有異,卻也不開口詢問。
兩人悶不吭聲走了一會來到已經關上大門的南岩宮,虛月在門上輕敲了一下,立馬有人打開大門讓他們進去,一看又是個小道士。
虛月還是一語不發,帶著他穿過龍虎殿和大殿遺址,來到建於懸崖上的天乙真慶宮,進入兩儀殿內。
時候已晚,拐彎抹角來到這麽遠的地方,道寂到底有什麽打算?不會打算搞基吧?尼瑪,哥可不是基友。
梁弓起了疑心,不過道寂應該不致於懷有惡意,也就跟進兩儀殿中。
“師叔,梁居士已經到了。”虛月朝殿內一揖。
“咳咳咳!好,你下去看好,不要讓人上來。”
梁弓一聽果然是道寂的聲音,不再猶豫走上前去,果然殿中放了一張小桌兩張椅子,道寂裹了件大棉袍坐在椅子上直咳嗽。
“小牛鼻子,我來了,你還好吧。”梁弓大剌剌地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伸手就拿起小桌上的磁杯。
“小鳥,咳咳!嚐嚐,這是武當秘製玄武茶,特別滋養元氣,貧道不過傷了肺經而已,咳!沒事。”道寂臉色青白,顯然受傷不輕。
梁弓喝了一口,果然精神一振,全身真氣湧動,絶對好東西。
“說吧!找我來有什麽事?先說好,借錢傷感情,免談!”梁弓也不客氣,伸手把小桌上一小包玄武茶納入自己口袋。
道寂心疼地看著梁弓私沒了他一個月份額的玄武茶,知道進了他嘴裏的東西絶不可能吐出來,隻能忿恨地將自己杯裏的玄武茶一口喝完,免得便宜了這家夥。
“好!貧道就直說了,請你明天遇到敝派淨玄師叔時,全力以赴擊敗他。”
“啥?”梁弓以為自己聽錯了。
“你沒有聽錯,請你明天一定要擊敗淨玄師叔,至少不能讓他奪得盟主位子。”道寂知道自己的要求很不可思議,於是仔細再說一遍。
梁弓直楞楞地看著他的眼,終於確定他絶對不是在開玩笑,這才疑惑問道:“這是為啥?”
道寂咳了好一會才順過氣來道:“每一個門派都有不同派係,武當派也不例外,有人主張武當派應該溶入俗世擴展勢力,把雙陽市和其它附近幾個城市都拿下來,甚至學武林盟的方式聯合親武當的門派組成聯盟,你見到的武當山新建設和這回的聲討大會就是他們一力主張的結果,淨玄師叔就是其中的帶頭人,咳咳!”
他頓了頓又道:“另一派人認為武當派清靜無為,不應該涉入世間俗事,武當道觀的整修力求原味,就是他們堅持的結果,貧道就是這一脈的人,而掌門師父原來持中立立場,但是最近終於被對方說動辦了這個大會。”
梁弓恍然大悟,難怪武當山新舊感如此突兀,他還以為這是特別考慮,沒想到是兩個派係互相退讓的結果。
“如果這回淨玄師叔獲勝,武當派就會據此擔任聯盟的盟主走出武當山,對敝派來說絶對不是好結果,所以我才請你一定要盡全力擊敗他……”
道寂還待再說,梁弓卻作個手勢讓他停下。
原來是帥鍋突然又發警示:“擦!小子,殿外石柱上有人偷聽,武力值67。”
“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