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沁心裏很矛盾,說忐忑不安過了點,但說毫不憂慮,那也絶對是自欺欺人。
自打唐家傳出梁弓入贅的消息後,她和小男人間的關係變得有些尷尬,加上她被唐門諸多煩事纏住,從他出關到現在一直找不到時間與他好好說清楚。
來接機的是一個住在雙陽的唐家弟子唐中全,老祖宗唐宗決定在雙陽住一宿,明天一早上山。
“小沁,你的包!”梁弓很自然地從商務車後行李廂把唐沁的包拿出遞給她。
“謝謝!”話才出口,她和老爺子唐宗心裏同喊聲:“壞了!”
果然,梁弓的手頓了頓才收回去,雖然他神色如常看不出異樣,但是唐沁還是知道自己不知不覺中又把兩人的距離拉遠許多。
入贅這事從古時就屬於能做不能說的事,通常代表著男方的無能和軟弱,女方的強勢主導和壓製,現代人雖然不多講究,結了婚入住丈人家也所在多有,但是潛規則不能成為明規則,誰要是翻開來說,那就等著離婚吧,。
說都不能說了,更何況肆無忌憚地到處流傳?一知道流言在唐家傳開來,唐沁一顆心立馬提到咽喉,生怕梁弓在唐家當場翻臉,那就毫無退路可言。
可是,這兩日梁弓在唐家自在出入,似乎根本未受到傳言影響,今天也欣然隨著老祖宗一起來到雙陽,唐沁心裏還是挺服氣這小男人的穩重成熟。
既然他力求自然應對,自己也應該順水推舟,怎麽反而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謝謝兩字,硬生生在兩人之間又隔上一層膜?
難道梗在心頭的反而是自己?
唐宗老爺子看在眼裏也不住歎息,活了百多歲了,居然還看不清楚,沒事替兒孫白擔心,反而壞了事。
現代的年輕人聽不進老一輩人的安排,梁弓也不是單單純純僅是唐沁的追求者,以他現在的武功成就,和他背後那尊大佛,說兩人門當戶對,可能還稍微把唐門捧高了點。
這等好事本來就應該順其自然,強求不得,自己是閉關久了,腦子不清楚,居然糊裏胡塗要求早些訂下來,為了唐門和唐沁考量,原本私底下自己人關起門來商量也無不可,那知道自己的話一出口第二天已經傳遍了整個唐門,隨著傳言流轉壞了事,近幾天唐沁和梁弓的生疏尷尬他自然看在眼裏。
不過事情己經做錯了一回,自然不應該再錯第二次,他也隻能冷眼旁觀,看看兩個年輕人的緣份如何了。
雙陽市位於武當山下,這些年頭武當山大力發展成旅遊景點,當然雙陽市的旅店多得不可計數,不過其中還是以他們今日下榻的雙陽國際大酒店最為高檔,唐中全難得有機會巴結老祖宗,當然是費盡心力,不計錢財了。
唐門這回隨同老祖宗一起過來的,除了唐沁之外,尚有暗器房長老唐陸天,和毒藥房長老唐陸平,以及中字輩的兩名後天顛峰高手,唐中全停妥車後,立馬一個箭步先進入酒店為幾個人登記。
“哐當!”眾人還在外頭取行李,卻聽見酒店大庁裏隱隱傳來喧鬧聲,梁弓細聽覺得不對,身形一閃就消失在原地,其它人自然知道事情有異,也跟在身後進入酒店內。
“哎喲!放手!放手!”
“年輕人你是那個門派?放手!你知不知道這是挑臖我們五虎彭門!”
一進大庁,隻見唐中全躺在幾人身前不到三米處,從他到櫃台之間幾張沙發翻倒一片狼藉,梁弓這時卻擋在他前麵,伸手抓住一名大漢的肩膀,也不知道他使了什麽手法,這名身高恐怕有1米9以上的大漢在他手下乖順如同小貓般,半曲著膝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四名穿著同款武術服的彪形大漢,原本站櫃台前,這時正走過來圍成半圓與梁弓對峙著。
想來梁弓必定是聽到對方打了唐中全,才先一步進來製止了動手的大漢。
“梁弓!”唐沁怕他吃虧立馬就要向前,不過唐宗卻伸手按住她,讓她稍安勿燥。
雖然不明白老祖宗的用意,不過唐沁倒也靜下來先把唐中全扶起來問明白。
“小小姐,我先進來正在櫃台為你們登記住房,梁先生手裏的大個子從後頭抓住我,就要我讓出房間來給他們,我不肯隨即被他一甩就滾到這裏來了。”
唐中全說得有條有理,明白了誰對誰錯,梁弓就更不可能放手了:“幾位是五虎彭門的兄弟?我這朋友說得是實話吧!既然他不願意,那有強買強賣的道理?況且諸位都是武者,為什麽對一個普通人動手?”唐中全正是唐門中隻綀了普通拳腳,專注於事業經營的普通人。
梁弓說得振振有詞,誰都沒有看到唐宗臉上失望的表情一閃而過。
對麵四人中,臉上帶著刀疤的中年大漢眉頭一挑,他原想直接衝上來搭救自家師弟,不過見到梁弓身後的唐門人陸續進來,算一算自家人數吃虧,所以忍著氣以三晉口音理直氣壯道:
“普通人又怎樣?老子以兩倍價錢要他把房間讓出來,這是看得起他,那知道他不識抬舉拒絶咱們,當然要給他點教訓。”
梁弓見這幾個人個個穿金戴銀,碩大的金戒指一手兩個,有兩人還背著吉他盒,那知道竟然是這樣粗鄙無禮的貨色,想來在自己家鄉更是橫行霸道,肆無忌憚。
“帥鍋,這幾個人武力值如何?"
“擦!除了刀疤武力值20外,其它都是廢物渣渣。”
武力值20表示才剛晉級先天還不穩固,連唐沁都不如,就膽敢在武當山腳下耀武揚威,這不是找死嗎?況且,這樣橫行霸道,代表他們在家鄉還沒吃過虧,所以一無所懼把家裏那一套直接搬到外麵來,這樣的人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武當山做什麽?
不過,事情想得太多也未必是好事,觀念不同還試著以言語溝通,基本上就等於浪費時間。
對幾個渣渣梁弓也不想浪費時間了,於是鬆手放開手裏的大漢,身形晃動了幾下,隨即慘叫聲四起,再一晃他又回到原地,好似從未動手般,不過對麵四人都已經抱著右手跪在地上。
唐宗和唐沁等人倒吸口冷氣,尤其唐沁見過他的身法,知道他的輕功造詣在現代武林算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沒想到今天他的身形更是比之前快上幾倍,如鬼似魅般無法捉摸,櫃台後的兩名服務員都嚇得尖叫出聲,以為真見鬼了。
“你們的話不中聽,髒了我的耳朵,所以我也給你們一點教訓。”梁弓說起話來心平氣和,似乎也沒有真正生氣。
“你……小子有種報個名,咱們五虎彭門今天認栽。”
刀疤中年人忍痛站起來,剛才他隻有眼角瞄到對方稍微動了動而已,手腕就立馬劇通,膝蓋後一陣酸軟,連他這樣的先天高手在人家手底下都走不過一招,這年輕人是什麽來曆不言可知,五虎彭門絶對惹不起,不過場麵話還是得說。
“我叫梁弓,無門無派,孤家寡人一個,想找我江湖上總有相見的一天。”
這話一說,連唐沁都聽出來了,頓時明白唐老祖宗為何不讓她出麵處理的原因,臉色更加黯然。
就在這時,忽然有個聲音從大庁那頭傳來,聲音平和寬順:“諸位道友都是來參加聲討大會,請給貧道一個麵子,就此罷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