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市靖安大樓頂樓會議室。
外頭的風雪越飄越起勁,會議室裏,靖安會僅餘的三大巨頭議事也到了緊要關頭。
“會主,最近趁著那個鳥大俠的事一搞,會裏的各項收入一下子增加了七成,照我說早就該這麽搞了。”城北分舵的張畢習慣性地摸著自己的禿頭嘻笑著,露出滿口大金牙。
“對啊!會主,最近幾個大販子都主動加價拿貨,咱們賺得滿盆滿缽,禿子說得對,早就該下手了。”城東的馬群也如是說。
“糊塗!這是殺雞取卵,不得已而為之,要不是有懸賞的事吸引住注意,你們以為春城人能忍受多久?”傅惠自從兒子去逝後,臉上的冷意加重了三分,已經很難從她臉上看到笑容了。
兩個分舵主被她一說頓時噤聲,道理非常淺顯,他們兩個隻是被爆漲的帳目數字衝昏了頭而已。
手機鈴聲打破寂靜,張畢伸手接起。
“什麽?梁弓殺進來了?前頭的兒郎上了嗎?”
“擋不住?你們是吃什麽飯的?讓棹刀隊頂上,我和老馬這就回去。”
悍然掛了電話,張畢馬上跟傅惠報告:“會主,梁弓出現了,現在兒郎們正在圍堵他,我已經把棹刀隊派上去,加上老馬的槍隊還在後頭備著,應該不會有問題,這一回一定要把人留下來,不過,不親眼見到這小子死我不放心,我看我們倆還是先過去吧。”
傅惠聽到梁弓出現了,眼睛登時一亮,再聽到張畢準備十足也就放下心來道: “好!你們倆先過去,讓元青元定帶人跟著你們,我隨後就到。”
兩人大步走出門外,傅惠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手機撥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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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長,有好幾個報警電話都說靖安貨運公司發生大規模黑社會打殺砍人事件,我私下了解了一下,情況很嚴重。”春城市公安局長黃法正在批示公文,秘書程華推門進來,直接就匯報給他。
黃法抬起頭來直瞪著自己的秘書,良久才道:“是不是那個飛鳥大俠出現了?”
程華點點頭道:“已經確定是他殺進靖安貨運,不過靖安會也埋伏了相當多的人手候著他。”
“分局派人到場處理了嗎?"
“局長,靖安貨運公司位置剛好在西城區和五義縣界上,西城分局說不在他們轄區,而且他們人手不足所以沒有派人過去,而五義縣公安局也說不是他們轄區,所以……沒有人去處理。”程華還年輕,說到這裏頗有點義憤填膺的意味。
黃法沉默不語,程華見自己老板不表態心一急又道:“老板,我們應該趁這個機會把靖安會拿下來,他們實在太囂張了。”
黃法瞪了他一眼,程華知道自己多言,還好老板沒有怪他,不敢再多說轉身出去。
唉!程華不知道這裏麵的玄機,上頭已經有人跟市委書記和市長都打了招呼,兩個領導也都暗示過他暫時不要得罪靖安會,何況這兩天常務副局長何平還把刑警支隊拉出去查逃犯,這裏麵的門道不言可喻。
上麵領導不願意他查,下頭的手下不願意配合,他這個上任才四個月手下沒有半個兵的光棍局長一點辦法也沒有。
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靖安會把春城搞成一團亂?
黃法想了半天,終於拿出手機撥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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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哥,什麽是排幫?這些都是什麽人啊?”三十出頭的青年聽到眼鏡中年人的驚呼,代表附近的幾個同樣心思的人問出來。
中年人推推眼鏡道:“排幫起源於湘西,原本是以放排為生的水上漢子,數百年來結幫成團,武力強悍,占據了水上地盤,加上規距眾多組織嚴密,慢慢演變成有涉黑成分的黑幫組織,抗戰中分成兩部,一部分人成為湘西土匪,一部分人投誠起義報效國家。聽說上世紀中排幫已經消失,沒想到今天卻在春城看到他們。”
指著排成陣式的隊伍道:“他們手裏拿的是從放排的木棹演成的棹刀,這是排幫專有武器,又長又沈,隻有在水上每天放排的排郎們懂得如何使用,所以我一看就知道這是排幫的棹刀陣,隻是不知道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其實靖安會城北分舵主張畢就是出身湘西排幫,他的祖父還曾經是排幫的帶頭把子,一身武藝就傳承自排幫,雖然排幫消失後他們舉家搬到巴蜀來,但是飲水思源,張畢以家傳技藝訓綀出一隻棹刀隊,作為他立足春城的本錢,要不是梁弓殺了他不少手下,要不是傅惠的命令,他還不想把他的底牌掀出來。
缺人解說的梁弓當然不知道眼前的隊伍就是棹刀隊,但是上百個高大勇武的漢子個個目不斜視,做到令出必行,可以想象這樣一隻氣勢雄偉的隊伍如果動起來,必定有如剌蝟般難啃之至。
不過應付這樣一隻剌蝟倒不是太難,畢竟以他的速度繞過去不去惹他們,難道他們還能追得上來?即便追上來,陣式也就廢了,論單打獨鬥這些稍有武術基礎的家夥並不見得比剛才的散兵遊勇強上多少。
隻是他今天過來打得就是鏟除靖安會這個毒瘤的主意,麵對一切阻撓不能退避隻能一刀斬去,以力擊之。
拔出帰魂緩緩走到戰陣前,麵對一根根平舉對準他的棹刀,也不見他如何作勢,隻是大喝一聲,雙臂一振箭矢般衝天而起,直接躍起三四米高。
這一招大出所有人意料之外,眾人俱是驚訝他的超乎常人的躍起高度,但是也都對他選擇硬捍大感不解。
人在空中不管一口氣有多長久,終歸要往下落,而且一旦浮在空中腳無法使力,想要變招或是回旋轉向難上加難,整一個活生生的靶子,麵對十來支船槳型的棹刀圍擊,飛鳥大俠會出此下策實在今人難以置信。
果然,棹刀隊雖然被他轉向從空中進襲嚇了一跳,不過在大然哥呂大然的口令下,齊齊把長達七尺的棹刀上舉,一時間二十來隻亮晃晃的棹刀有如刀山劍林,布滿預期中梁弓落點附近的三米範圍內。
即便梁弓綽號飛鳥大俠,又已經進入先天,一口先天真氣生生不息,但是終究不是真正的飛鳥抵不過地心引力,飛得再久總得落下尋找支點才能再起,所以躍到最高點後亦是反向徐徐向下落,腳底下的棹刀手們認準方向蓄力等著他落到一定高度後,準備一刀戳死他。
一千萬可不是小錢,百人平分每人也可得到小十萬元,所以歡呼聲已經滿到咽喉,就等著飛鳥大俠自動送死。
就在所有人都預料到下一刻,飛鳥大俠必定如同烤肉串般被串在某一支棹刀之上,變局突生……
梁弓麵對腳下的棹刀,選中舉得最高的一把不偏不倚一腳踩在棹刀尖上,刀尖應腳一沈,執刀的棹刀手隻覺一股大到無法反抗的勁力從棹刀貫入,再沿著刀柄穿手而入,頓時再握不住刀柄,慘呼一聲立馬被震倒在地上,也把周圍擠得水泄不通的棹刀手帶倒三四個人,一時間陣腳大亂。
梁弓卻是借著這一踩的反震力換了口氣淩空再起,在空中稍稍修正方向後,又對準另一把棹刀如法泡製,如是三回,棹刀手已經倒了四五個人,左右同伴也東倒西歪,原本整齊的棹刀陣出現一小塊空白。
坐陣中央的呂大然已經明暸他的用意,沒想到飛鳥大俠會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方法輕鬆破陣,急得大喊:“補上去,快補上去。”
可惜他的反應還是慢了些,梁弓已經順勢擠入他刻意製造出來的小塊空間,落地後也不遲疑,一式簡簡單單的橫掃千軍就有七八個人中刀哀嚎中向外撲倒。
這些棹刀長達七尺,遠攻當然相當犀利,但是一旦被敵人近身,棹刀轉折無力,隻能毫無抵抗任人宰割,眨眼間如同割草般已經倒了一大片。
“退!丟棹肉搏!”
隨著這一聲大吼,呂大然也趕到了,破空聲中一把精光閃閃的長棹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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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況不錯,明後天應該就可以滿血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