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專員,二十三號是被人以重手法折斷頸椎,下手的人必定擁有一身蠻力,二十三號可能連掙紮都沒有就斷氣,身上隻有頸部留下幾處瘀血,依勒痕判斷凶手身高大概高過二十三號十五至二十厘米,凶手從二十三號身後接近,以左手勾住二十三號脖子再扣住右手,而右掌壓住頭部合力一擰……”
葉真真看聽著鑒定人員的初步判斷後長呼了口氣,雖然不能洗脫梁弓的罪嫌,至少鑒定意見對梁弓有利。
二十三號身高一米七,按照鑒定意見凶手身高在一米八十五至一米九之間,梁弓不過一米七出頭,與鑒定不符。
踏上發生凶案的硬臥車廂,現場仍保持原狀,組裏的鑒定人員爬上爬下,丈量著尺寸,當天車廂全滿,不過有這身高的華國人肯定不會太多。
“專員,你看!”鑒定人員指著上鋪道:“上鋪距離地麵一米九以上,即便正
常人爬上去都相當吃力,不要說把頸椎折斷的二十三號擺回他的鋪位。”
他比了一下手勢,葉真真和幾個手下都明白他的意思,二十三號斷氣後身體軟癱,即便再有蠻力也難以著力,所以憑一個人就能舉著他的屍體放回上鋪,實在難以想象,即便用力硬塞,屍體總會撞擊到床鋪,應該會吵醒附近的乘客才對。
“因此,我判斷凶手可能有兩人,一人行凶後由另一人幫著將二十三號放上去,這人身高也不可能矮上多少,否則連手都構不著。”
兩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大漢,目標更明確了。
“專員,我們初步問過幾個乘客,他們對二十三號幾乎沒有印象,也沒有人跟他交談過,但是至少沒有衝突發生,其餘乘客我們仍在查找中。”
葉真真點點頭,二十三號本來就擅長隱匿跟蹤,乘客對他沒有印象自是當然。不管怎麽說,梁弓犯案的可能性已經大減,這是她向葉誠主動請膺,趕到春城後聽到的最好消息,哥哥也更有理由保他了。
哎呀這個弓哥,怎麽走到那裏都不平靜?難道是瘟神在世?
不過,梁弓畢竟是二十三號的跟蹤目標,而且二十三號隸屬於其它分部,並不是哥哥的直屬人馬,所以葉誠也不能以私忘公硬壓下案子,梁弓的隔離保護勢在必行,否則在調查人員手下會遭到什麽罪,可就難說了。
“目標在那裏,查到了沒有?”
“查到了,還好二十三號在目標身上放了東西,我們已經鎖定地點。”
“好!按計劃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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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六點鍾。
梁弓從租屋裏頭走出來,看著周圍一片白茫茫的雲霧。
雲霧彌漫遮掩著曬衣架和小屋,周圍的大樓和住家都被罩在一層薄紗裏,若隱若現詩情畫意,有若仙境。
春城真是個好地方。
到春城已經三天了,大概是還不太習慣,連續三天梁弓都是一早就起來,外頭也總是一片雲霧。
看著夾雜在大樓間隙中隱隱顯露的遠山,和山上微微露出的寺廟紅瓦,有山有水,他覺得這地方比五洋適合人居住。
唯一奇怪的是錢有那句“好個鳥”的含意,那天他稍稍露了口風就不肯再說下去,梁弓交淺不言深也沒在往下問,住段日子自然就會知道了。
反正係統老大一點反應都沒有,就算有事也不可能是大事吧!
這附近由於城鎮化,已經看不出來原本是春城市郊區的農村模樣,房產公司圈地建起一棟棟高樓,許多買不起市中心房子的人陸續遷入,已經跟市中心沒啥兩樣。
不過,行政上仍然屬於春城市所屬青風縣城,難怪租金比諸春城市中心便宜了許多。
還真要感謝錢有把他帶到這裏來,自己給他的預算太低,也隻有這個地方才找得一個月低於六百元的獨立房間。
走在空曠的街道上,因為時間太早,來往的人們不多,最多是趕早買菜,買早點還有晨運的人,而他的目標是前方菜市場外頭的無名館子。
來了幾天,梁弓發現原來春城人的早飯除了稀飯,包子饅頭,豆漿,油條外,居然還有麵和米線粉,這可是五洋看不到的東西。
入境隨俗跟著當地人鑽蒼蠅館子,他點上三兩牛肉麵,麵一端上來,入眼就是那紅通通的辣油,綠色小蔥,和一塊塊燉得爛透的黃褐牛肉,噴香的花椒味隨之滲入心肺,胃口馬上就來了,三口兩口扒完麵,吐口大氣抺抺汗珠,尼瑪的再巴適不過了。
想著想著就要流哈喇子,梁弓不由得加快腳步,剛拐過街角,突然迎頭來了四名公安攔住他的路。
“你是不是叫梁弓?”高個子公安一口標準普通話。
驟然一驚,幾個公安真是要找他,他才剛到春城什麽都還沒幹,怎麽會有公安找上門?
“我是梁弓,請問有什麽事嗎?”虧心事沒做,梁弓倒是心安的很,不過他卻隱隱覺得不太對勁。
“我們懷疑你跟一件火車命案有關,要請你協助調查。”仍然是高個子公安,不過態度倒是挺客氣的。
“命案,跟我有什麽關係?”梁弓環視幾個公安,總覺得其中兩人很麵熟。
“有沒有關係不是你能決定的,希望你能與警方合作。”高個子說完跟同伴使了眼色,另兩名公安就走到梁弓身後一左一右挾住他。
雖然這四名公安對他而言不過是一盤小菜,不過基於一直以來對公安的敬畏和自己問心無愧,梁大俠毫不反抗隨著四名公安上了路旁的黑色小車。
坐進車中,兩名公安一左一右坐在他身邊,車門才關上,他就覺得脖子好像被蚊蟲叮咬般輕痛,然後開始頭昏目眩,眼神抓不住焦,眼前慢慢沈黑,在失去意識前他似乎看到高個子帶著歉意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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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尼瑪,這是什麽地方?”
剛從昏眩中醒過來,梁弓還不太清醒,眼睛一張開入眼盡是綠色。
“嗶!係統提醒,寄主身中迷魂藥,建議吞服解毒丸一枚,兌換需熱血1滴,請問寄主是否執行兌換程序?”
腦袋昏沈的梁弓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中了迷魂藥,但知道係統不可能害他,於是道:“兌換!”
一枚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的解毒丸入腹,梁弓慢慢回複過來,開始打量他所在的地方。
這是一個大約十平米大小的方正房間,整個房間從上到下都是綠色,靠牆隻放了張床,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家具,梁弓就躺在這張床上。
輕輕地起身下床,腳一觸地柔軟的觸感讓他知道這是軟橡膠,再摸摸四周牆壁甚至床也是同樣材質,柔軟而相當有韌性,不容易被破壞。
他身上穿了件白色長袍子,原來的衣物和背負在身後的歸魂刀都已經不翼而飛。
下地走了走,沿著牆壁一路摸過去,才發現床對麵的牆壁上有道門,隻是同為軟橡膠材質,一時不容易發現,可是門上沒有任何把手,又與牆壁緊緊密合,無法從裏麵打開。
這裏雖然沒有鐵柵,但也等於是個禁閉的囚室。
“尼瑪,這是什麽地方?我又是怎麽進來的?”
梁弓在床上坐下來,仔細翻找腦海裏的記憶,才想起來被四名公安押上車後就昏迷過去,之後如何到這鬼地方完全沒有印象,想來蟲咬般的剌痛就是公安對他注射了迷魂藥物。
這裏是公安局嗎?為什麽公安要把他送進這裏?不是讓他去協助調查嗎?為什麽要給他注射藥物?
想來想去都沒有答案,梁弓怒了,站起來在房間裏繞著圈,對著空中大吼:“放我出去,你們為什麽把我關在這裏,放我出去!”
吼了半天,得不到任何回應,提起拳頭狠狠地打在牆壁上,又全力踢了幾腳,除了把自己彈回地上外,半點效果也沒有,氣餒的他又坐回床上,看著四周的軟橡膠自言自語:
“軟橡膠有啥用?打不痛,踢不壞……靠!”
說到這裏,他心中已經隱隱知道這裏到底是那裏了……
“我擦!這裏不會是精神病院的隔離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