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第一絲陽光透過窗簾空隙溜進房裏來,偷偷地在梁弓眼皮上搔了搔,被打擾到的梁弓慢慢地睜開眼睛。
蒙矓睡眼前是迷霧般的美景,一張平和恬淡,十分耐看的臉蛋,雙目緊閉,眼簾微微抽動,小巧的瑤鼻隨著急促的呼吸上下起伏,底下那張完美唇形的櫻桃小嘴正對著梁弓。
一呼一吸間,甜香熏人的吐息一股股湧上他臉,梁弓仿佛醉了,醉在自己半生的想念裏。
心怡!可愛的心怡,美麗的心怡,大姐姐般的心怡,又再度回到他的美夢中。
望著慢慢接近的紅唇,梁弓靜靜地閉上眼睛,三寸,二寸,一寸……
她的唇溫潤潮濕。
哇!哥終於親到心怡了!雖然隻在夢中!
多少次嚐試都在最後關頭變成一片模糊,那紅唇是怎樣的輕柔,那小口是如何的香甜,對梁弓來說都是沒有答案的神秘。
今天他得到答案了,紅唇軟綿潤滑,小口內是一排整齊的白鍵,微開的縫隙足夠梁弓深入探索,他貪婪地吮吸著甜蜜津液,並且嚐試著挑臖另一條沈睡中的花蕊。
白心怡走在幽暗的洞窟裏,滿地都是斷垣殘壁,屍體橫七豎八以各種奇奇怪怪的姿勢攔阻在她麵前,她必需小小心心繞開來,以免打擾了死者的安寧。
一番努力,她越來越靠近洞窟的中心,那兒有個人高的祭台,不知道怎麽了,她就是想看清楚祭台上有什麽東西,於是她東攀西爬,終於翻上了祭台。
豆大的眼淚從她美麗的眼眶中滾滾流下,祭台上有兩個人,兩個她非常熟悉的人──她丈夫和梁弓。
不過,緊閉的雙眸,蒼白的臉龐和毫無起伏的胸膛,在在都證明兩個人已經離她遠行,不會再回到她身邊。
白心怡不由得跪倒在地,掩臉痛哭,為什麽?為什麽上天要奪去她最關心的人,最心愛的人?
就在這時,一顆巨大的蛇頭從祭台邊升起,嚇得心怡花容失色,張嘴尖叫,那蛇頭竟然化做光芒瞬間進入她的口中,在裏頭凶猛翻攪。
那蛇和她的舌糾纏在一起,不死不休,雖然有些疼,但是卻帶著絲絲甜意……
等會兒,蛇跟舌?糾纏?甜意?
白心怡大驚,驀然睜開雙眼,梁弓閉著眼睛和她零距離地貼在一起,兩個人的頭互相交錯,她的雙手摟著梁弓的頸項,梁弓的手抱著她的腰,她半伏在他身上,最重要的是兩個人嘴對嘴,舌尖交纏在一起,正在互相吸吮。
說這麽多,簡單一句,兩個人正在熱吻中。
白心怡用力推開梁弓,啵地一聲,兩張嘴依依不舍的分開,一條長絲接連兩頭,久久不斷。
“啊!”
白心怡的驚聲尖叫驚醒了沈醉在美夢中的梁弓,睜開眼睛看到心怡正在那兒大跳大叫,梁弓嚇了一跳以為有什麽事發生,趕緊問道:
“心怡,怎麽了?”
白心怡自從丈夫死後,就沒有接觸過男人,一早醒來卻發現被梁弓強吻,心裏自然慌張不已,羞澀地問道:
“梁弓,你為什麽偷吻我?”
偷吻?哥沒有偷吻你啊!哥是在夢中大大方方地親你……
啊?這麽說,剛才不是在夢中嘍……
天啊!放煙花吧!哥終於得到心怡的親吻,感謝佛祖,天尊,老君和過往諸神明保佑!
“哼嗯?還不說嗎?”心怡看他那呆頭鵝的樣子,氣得拿手擰住梁弓的耳朵。
“哎喲!心怡放手,放手啊,我說我說,行了吧?”梁弓被她提著耳朵,不得不從床上下來,隨著她的手到處轉。
白心怡聽他一叫,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怎麽了,居然拿出對待死去丈夫的老招,直接用在梁弓身上,不過她不急細想,趕緊將梁弓的耳朵放開,還拿手在上麵輕輕按摩。
“梁弓,沒事吧,對不起,我以前都是這樣對待我老公,剛才一時忘記,就不小心……”說到這裏,白心怡想到自己漏了嘴,不由得臉紅耳赤低下頭來。
老公?老公??老公???
這麽說,心怡剛剛是把我當她老公嘍!哦吔!
梁弓雀躍三尺,在那兒蹦跳慶祝,白心怡當然知道他誤會自己的意思,於是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可也不去管他,由他自己在那裏欣喜若狂,不可否認的,看到他這麽高興,她心裏也有一絲絲甜蜜。
“對了,心怡,我怎麽會在你這兒?”
梁弓自爽了一會兒,才靜下來打量四周,居然發現自己身處心怡的閏房裏,心中不免奇怪,他記憶中最後的印象是在棚戶區的菜市場,他收拾了城東幫後由於身受重傷,於是不支倒地,自己為什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跟心怡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白心怡被他一攪和,也就忘了剛剛的尷尬,急忙走過來摸著他的前額,好一會兒才鬆了口氣:
“退燒了,退燒了就好,待會兒再吃點藥就沒事了。”
話畢,像是又想到什麽,忽然拉住梁弓的手問道:
“梁弓,你有沒有怎麽樣?為什麽你昨晚上會昏倒在棚戶區的路旁?棚戶區倒底發生了什麽事?”
五洋二中就靠在棚戶區邊上,白心怡的宿舍剛好緊貼著棚戶區,昨晚上那麽大動靜,她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聽著棚戶區那頭叫聲此起彼落,白心怡卻是坐立不安,梁弓的租房就是白心怡幫他找的,她心裏一直擔心梁弓會不會出事,想來想去,幹脆冒險進入棚戶區去尋找梁弓,沒想到就在半路發現倒在道旁,滿身鮮血的梁弓。
白心怡嚇得魂飛魄散,以為梁弓遭遇了不測,仔細檢查後卻發現梁弓全身完好,隻是發了燒,而他身上那件破爛衣服卻是血跡斑斑,這才鬆了口氣。
不過,不管她怎麽叫喚,梁弓仍然昏迷不醒,她自然不可能放任梁弓就這樣睡在路旁,於是隻好在附近找了台小板車,硬是把梁弓拖回家裏,自己也是累得不輕,這才不小心趴在床邊睡著了,結果……卻被這個憊懶的家夥占了便宜。
經過心怡一解釋,梁弓才恍然大悟,昨晚自己大概是受傷太重,失血過多,雖然最後還是兌換了回春丹,可是血氣的虧損是無法補償過來的,加上體力耗損過多,終於昏倒在路旁。
梁弓心有餘忌,要不是心怡救了他,隻怕
那個城東幫的人想起來回頭打探,他就死定了。
“哦!昨天是城東幫要強拆棚戶區,我知道後趕緊回來幫忙,可惜回來得太晚,大部分人都已經被他們攆出去,少數人如老劉叔也因為要保護他的家而犧牲了生命。”
梁弓黯然,昨晚要是他能早到一會兒,老劉叔就不會枉死,這筆帳肯定要記到殷鐵雄身上。
梁弓說的“幫忙”,白心怡誤以為是幫助救傷,所以他身上沒有傷痕,衣服上卻是血跡斑斑,想來那都是別人的血,卻不知道這其中還有曲折,梁弓自然也不會跟她細說。
兩個人長噓短歎了半天,逝者已逝,生者也無可耐何。
“好了,以後這種危險的地方,你可千萬不要再去了。”白心怡諄諄教誨,梁弓隻好唯唯諾諾。
想起心怡也知道那是危險的地方,可是因為擔心自己的安危,她一個單身弱女子居然冒險進入正在動亂的棚戶區,這心意實在再明顯不過了。
梁弓鼓起勇氣緊緊握住心怡的手,看著心怡含羞帶媚的眼神,不由得癡了……
時間凝固在這一刻,不知過了多久,心怡才大夢初醒,看了看手表,大叫道:
“糟了,要遲到了!”趕緊把梁弓趕出房間,自己梳洗更衣。
臨走前,看著穿著她前夫衣服的梁弓,才發現他長高也長壯了,真正成為一個大男人,想想又走回來,從櫃子裏拿出一把鑰匙交給梁弓:
“這是家裏的鑰匙,現在棚戶區拆了,你要是沒地方住,不如晚上就回來這裏睡……”
說到這裏,看見梁弓驚喜的眼神,白心怡氣得捏了他一把道:“你別想歪了,是睡沙發哦!”這才匆匆出去。
梁弓拿起鑰匙嗅了嗅,上頭還有心怡的餘香……
良久,他才又雀躍三尺,開懷大笑道:
“終於成功了,心怡是我的嘍,哦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