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大毛他們成了嗎?”
夜深了,窄巷裏不見人影,靜悄悄陰森森的,劉三刀的小兒子劉大雄才十六歲,雖然健壯如牛手裏也拿了把砍刀,但是那兩顆亂轉的眼珠子卻出賣了他局促不安的心情。
劉大雄不著痕跡地移動腳步慢慢靠近自個兒老爸,似乎這樣子可以讓他感到一絲絲心安。
太靜了!
自從三個堂哥跟著那個小夥子上樓去後,就毫無音訊,隻是隠隠從樓頂上傳來幾聲呼喝和似有若無的悶哼,隨後就一切歸於平靜。
剛開始劉大雄還以為堂哥們已經得手,但是隨著時間慢慢流逝,仍然沒有任何人從樓上下來,是個人都知道出問題了,黑夜裏的小樓就好像隻巨獸吞噬了他們,連根骨頭都沒吐出來。
“不應該啊!”
劉三刀搖搖頭,兒子那付孬樣他看在眼裏,換做是外人他早就一個耳光甩過去了,自個兒的兒子畢竟舍不得啊!
不過,連他都有點心神不寧了,惶論才十六歲的兒子。
依二子的說法,梁弓根本是混跡火車站的眾人中最不入流的一個,向來隻能跟在別人身後,撿點剩下的骨頭啃啃,沒餓死就已經算命大,照這說法梁弓應該不難對付才對,如果他是根難啃的硬骨頭,也不致於混成現在這個樣子。
況且其它人也證實,梁弓根本是個廢人,瘦筋巴骨的,連個十來斤都提不起來
,這樣的人別說提著刀片子了,就一根指頭也能把他掃到天邊去,更何況侄子他們有三人之多,而且個個都是龍精虎猛,驍勇善戰。
三個侄子去對付一個廢物,應該是十拿九穏的,但是為什麽他現在卻是忐忑不安呢?
不對勁!劉三刀覺得不能再等下去了,而且自己這邊還有四個人,就算樓上出了什麽事,自己也不可能栽在一個小癟三手裏。
“二保,你和大保帶著二子從那條樓梯上去,我和大雄從這邊上去,咱們在上頭會合,如果碰到人就………”劉三刀右手作了一個往下切的姿勢.
大保和二保點點頭,提溜著二子就上去,劉三刀看著侄子們消失在黑暗中,自個兒也吩咐兒子小心後,舉刀平胸領頭鑽進漆黑的樓梯間 。
這幢連棟小樓都是屬於梁弓的房東老劉所有,他為人刻薄的程度已經到了極點,兩條樓梯間竟然連半個燈泡都沒有,存心讓租客摸黑上下樓。
大保,二保從外頭燈光稀微的窄巷鑽進完全暗不見天日的樓梯間,頓時兩眼摸黑,伸手不見五指,甚至連台階在那都不知道。
倒是提溜在他們手裏的二子機靈點,雖然他也一樣看不見東西,但是他把耳朵伸長,一進樓梯間就聽到上頭劈哩叭啦,顯然是有人衝下樓來了。
“小心!"
大保,二保先是聽到一聲重響,跟著二子又出聲警告,兩人那還不明白,立馬把刀子橫在身前。
梁弓險險躲過襲殺並且強力反擊後,知道自己是以少擊多,必需化被動為主動搶得先機,於是二話不說就一路衝下來。
“係統說是七個鳥人,現在樓上躺了三個,這麽說還剩四個人嘍。"
身為住客,梁弓那有不知道暗黑樓梯間的道理,住在這棟小樓的租客,每天都得摸黑上下樓,人人都有跌跤的經驗,甚至上下樓間彼此撞在一起也不少見,所以個個都綀就一身聽風辨位的好功夫。
加上對於地形的熟綀,所以漆黑的樓梯間反而成為梁弓的護身符。
梁弓下到了第一層,立馬聽見雜亂的腳步聲,他估量來人的位置,知道對方至少有兩人,也知道對方剛進樓梯間肯定一摸黑,所以更是加快腳步,在還有三個台階時,用力一踏縱身騰空跳起,雙手握刀就是一招最普通的“力劈華山”,對著來人用力揮下。
二保人機靈點,眼睛看不見後立馬站著不動,改用耳朵專心聆聽著,果然聽見颼颼風起,漸行漸近,轉瞬間已經降臨頭頂上。
他來不及警告自己哥哥大保,幹脆把手裏的二子往前一推,自己退後一步擠開哥哥,舉刀橫擋在頭上。
“啊!”
“當!"
果然,先是被推到最前頭的二子慘叫一聲,再來二保手裏的刀就被對方揮下的刀片子擊中,發出一聲巨響。
這一刀來勢凶猛,倉促應戰的二保手腕一震,一股大力傳來,手臂立馬酸麻無力,手裏的砍刀也應聲脫手。
梁弓躍下時就已經計算好距離,並且使出全身力氣加諸於刀上,將來人全部罩在刀光範圍之內,心裏想著就這一刀,運氣好點把人從頭到尾劈成兩半都有可能。
那想到對方竟然推出一個人卡在他著地的位置,飛在空中的梁弓,膝蓋先是撞到人體,被阻攔了一下才落地,驚雷轟頂般的刀勢立馬減弱三分,雖然仍然把對方的刀子砍飛了,但是畢竟一個人都沒傷到,讓他好生失望。
二保被劈得直退到大保身上才停住腳步,他倒也聰明,生怕來人是自家兄弟,那就大水衝倒了龍王廟了,於是大吼道:
“我是二保,別殺錯了。”
梁弓本來就是孤單單一個鳥人,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都是敵人,絶對不會錯,所以向著出聲處跟上一計“橫掃千軍”,並且大笑道:
“我是三保,哥哥別殺錯人啦!”
話一出口,自個兒立馬後悔了,啥人不好冒充,冒充那個三寶太監幹什麽呢?
不過這句三保倒是起了作用,大保二保兩人一楞,自家老爹就生兄弟兩個,這個三保是打那兒來的?
下一秒,對方的大笑聲讓兩人雙雙一震,本來就沒有三保,自己是庸人自擾。
等到他們醒覺,知道自個兒被耍已經晚了,勢大力沈的刀片子離他們兄弟不到一尺,兄弟倆躲無可躲。
大保腦子不太靈光,剛剛被二保護在後頭,心裏覺得十分沒麵子,做哥哥的竟要弟弟保護,說出去會笑死人,現在就是他爭回麵子的時候了。
大保一個轉身,換他把二保護在身後,拿著自個兒的寬實的背脊當刀墊,迎向梁弓。
這一幕手足情深,感人落淚,可惜在黑暗中無人欣賞,就連被哥哥護住的二保也不領情,急的大叫:
“大保,用刀子砍他!”
原來二保的刀被梁弓劈掉了,但是大保手裏的刀可是結結實實握在手中,這麽危急的時候,刀子不用,卻拿著自個兒的背脊給人家當刀墊子,這不是蠢貨是什麽?
兄弟們傷不起啊!
“哎喲!他馬的痛死了!”
“尼瑪的大保,你不會痛死,倒是有可能先笨死。”二保順手接過大保手中的刀,心裏腹誹著。
梁弓當然不管他們手足情深了,這一刀用盡全力,直接在大保的背脊劃了一個 “一”字,鮮血四處飛濺,噴了梁弓一臉。
梁弓被腥氣一衝,好似又回到係統裏的襄陽城,自己是黑卒軍,周遭眾人都是凶殘的蒙古大軍,頓時腦子發渾,殺氣從全身上下十萬八千個毛孔蹦出,大吼一聲:
“殺!殺!殺!我殺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