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明如玉匍匐著身子,右手緊緊捂著傷口,鮮紅的血液順著她修長白皙的手指慢慢溢出……連黛墨色的瞳孔都仿佛裝滿了血腥。
燁華抓住這個空擋,伸手直接點住了明如玉的穴位,明如玉一愣,有些悔恨自己的突然失神,讓別人鑽了空擋,一雙與花璿璣極像的美目隻能充滿怒意的緊緊盯著燁華……
伸手將花璿璣拉在身後,燁華給了她一個讓她放心的眼神,然後將花璿璣的匕首轉了個花駕到了明如玉的脖子上:
“動不動就拿別人的孩子做威脅……你放心,啟兒今日受的傷,我一定會一並給你……還有她……我們交換下怎麽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阿涼先是一頓,繼而突然叉腰笑的前仰後合,好像燁華再說一個天大的笑話,半晌才慢慢緩過神來,看著花璿璣的一雙媚眼中湧起了森森的火焰:“首先,今日我來這裏,就沒抱著活著出去的想法,其次……你手中的那個女人,死不死跟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們隻是目標相同所以暫時的並肩作戰罷了……所以,你要挾她,也沒什麽用。”
“那你究竟要什麽?”燁華突然從心底裏湧上了一抹不安的感覺,攥著花璿璣的手不由得又緊了幾分。
“我不是說了麽,我和那個女人的目標相同,隻不過,她是想讓你們一起死,而我……”阿涼伸手看似寵愛的揉了揉啟兒的發,卻被啟兒十分不滿的避開。不過阿涼也並未因此生氣,反而笑的更加燦爛,看向花璿璣的眸子卻更發的凶狠……一隻手將啟兒緊緊的攬在身邊,另一隻握著匕首的手猛的指向了花璿璣,阿涼的聲音變得有些嘶啞,帶著濃濃的恨意……:
“而我……隻想讓她死!”
看著阿涼那副恨不得要將自己吃了的感覺,花璿璣不由得脊背微微一涼,燁華察覺,連忙將她摟在懷裏,伸手拍了拍她的背。
抬頭對著燁華報以安心的笑容,花璿璣冷冷的抽了一口氣,對著阿涼一字一句道:“我不認為我們之前有什麽仇恨啊?在燁華這次回來的時候我見你看我的眼神就十分的不對,可是,我真的沒有見過你啊……”
聽完花璿璣的說辭,阿涼有些不可思議的一愣,緊接著又哈哈的笑出聲來:“你還真是傻的可以……都是一個父親生出的孩子……我們怎麽就相差這麽大呢?”
“一個父親?”阿涼的話讓花璿璣又是一愣,半晌才突然反應過來阿涼話語中的意思,自己的父親是宰相,可以叫他父親的,除了自己,就剩下一個人選……
而那個人……
不可思議的抬起頭來,盯著眼前那張完全陌生的臉,花璿璣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壓根不敢相信這突然發生的一切。
“你……難道是花冠彩……”
“現在才知道,有些晚吧。”花冠彩收回匕首,從新抵到了啟兒的脖子上,一雙涼薄的眸子恢複了以往,黝黑的眸底看不清任何喜怒。
“你不是……不是……”並不是因為害怕,花璿璣隻是不敢相信,怎麽可能……花冠彩不是早就被白焰……怎麽可能會回來。
“嗬……拖你的福,我還沒有死……不過……”手指輕輕覆上了自己的臉龐,花冠彩溫柔的動作像是彈去衣服上微不可見的灰塵,十分的輕柔。“不過……已經足夠生不如死。”
唇角又慢慢的勾起,花冠彩扭頭看向花璿璣,嘴角的笑意讓人無法琢磨透:“不過你放心,這一次,就算死,我也要帶著你!”
“你就這麽恨我?”花璿璣冷冷的勾唇一笑,看著花冠彩的眼神充滿了鄙夷。
“從我來到這的第一天起,你就欺負我,陷害我,搶了我本有的太子妃名號,甩我巴掌……就算你被燒,也是你自己找的,和我有什麽關係?你這種人,不把別人當成假想敵會難受是麽?”
妹兒的,真以為她是逆來順受的小白兔嗎?
從一開始就是她一直在欺負她好麽?她說什麽了,她做什麽了?她一沒反擊二沒陷害,憑什麽就這麽恨她!
這不是有病就是吃鹹著了好麽?
“你……”花璿璣的一番言語讓花冠彩氣的上氣不接下氣,隻得一邊拍著胸膛一麵慢慢調整著呼吸。
“我什麽我?我怎麽了我?我什麽都沒做就被你損成這樣,現在還拿著我兒子威脅我……花冠彩,我不明白,你到底想怎麽樣,明明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坑人者恒坑之,如果想要搬起石頭砸別人永遠砸的是自己的腳,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花璿璣的一番話深得燁華的心,對付這種人,越順毛她越得寸進尺,還不如氣氣她為好。
所謂狗急跳牆狗急跳牆,在花冠彩被花璿璣氣到炸肺的情況下,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我就是看不慣你怎麽樣?看不慣你不過是個庶女卻被所有人都捧在手心,看不慣你明明地位那麽卑賤卻能嫁到高枝兒,看不慣你無論走到哪裏總有人幫你……你隻是個什麽都不是的庶女,你告訴我你憑什麽?”
不等花璿璣反駁,她這次學乖的又接著開口道:“你可以繼續反駁我,我嘴皮子比不過你我知道,不過,你最好想清楚,我的匕首現在在的可是你兒子的脖子上,如果……這都不管用的話,那我告訴你,我的手裏,有燁華的解藥!這樣夠了麽?”
“你說什麽?”不敢相信的驚呼出聲,其實花璿璣已經在對燁華使眼色預備潛伏拉低她的注意力,另一個去救啟兒的,誰知,她卻突然說出這句話。
一時間,讓花璿璣有些微微不適,站在那裏,不知如何是好。
“想要你的啟兒麽?想要這個解藥麽?”阿涼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碧綠小瓶,伸手晃了晃道。餘光斜視到已經撒開花璿璣的手朝自己這麵移動了幾步的燁華。阿涼的嘴角扯得更大:“不要妄想搞什麽吸引我注意力的旁門左道,你真當我是傻子?我告訴你,你如果在敢往這麵走一步,我不敢保證,接下來你的兒子,還有解藥……能不能還在……”
碧綠的小瓶在花璿璣的眼前掙紮,還有自己兒子難受的表情,花璿璣整顆心都亂的不成章法,燁華的舉動顯然已經被她發現。盡管心亂如麻,不過花璿璣還是麵上表現的極為鎮定。
恩,不要將慌亂表現出來讓敵人有機可趁。
“對了,花璿璣……你一定不知道一件事兒吧。”阿涼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麽一般,語氣突然變得高調起來……看著花璿璣疑惑的目光,阿涼扯了扯嘴角接著道:“你的燁華,估計,活不過三個月了哦……”
“你說什麽?”驚訝再次如狂風暴雨般朝著花璿璣席卷而來,全身的力氣又再次被抽出,如若不是燁華突然伸過來的手,花璿璣恐怕都以癱軟的坐到了底下。
“沒聽懂麽,那我就再重複一遍。”這種報複的感覺讓阿涼好生舒爽……微微一扯嘴角,拉高了音量繼續一字一句道:“我說你的燁華……再活不過……”
“給我閉嘴……”帶著怒意的聲音猛的將阿涼的話打斷。燁華扶著花璿璣的手盡管壓抑著還是情不自禁的微微顫抖。
雖然知道自己活不長了,但是燁華從來沒有想過,竟然隻有三個月了……
他才剛剛恢複記憶啊……
他們還有好多的事情還沒有完成……
他還沒來得及給她一場盛世婚禮,他還沒來得及帶她去看桃花,還沒來得及再送她一條手鏈……
他還想每天醒來第一眼看到她,想每天都為她畫眉點妝,想拉著她的手看雲起雲落,和她一起走到白頭……
……他還沒有和她一起到老……
他不想死……
空氣在一瞬間變得靜謐下來,仿佛能聽到每個人呼吸不安的聲音。
其實阿涼剛剛說的,就連燁華都沒有預料到,向來冷靜的他,在這一刻也突然感受到了何謂害怕……
或許他並不畏懼死亡,死算什麽?那是人總要經曆的事情……
他害怕的是……
死後的世界沒有她……
緊抿的薄唇甚至變成了青白色,燁華的聲音咬牙切齒擲地有聲:“阿涼,你不要在這說一些莫須有的事情……否則,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莫須有?”阿涼突然冷冷的笑了一聲:“你自己的身體你明白,到底是不是莫須有你自己心裏清楚。”伸手晃了晃手中的白瓶,阿涼的聲音變得前所未有的得意:“解藥就在這裏,還有你們的寶貝兒子,何去何從,你們自己看著辦……”
“阿涼你……”看著阿涼那副樣子,向來不削打女人的燁華突然想走上前去……掐死她!
“夠了!”花璿璣隱忍的聲音終於爆發出來,聲音大的,讓剛剛還很得意的阿涼不由得背後微微發冷。
在一片寂靜聲中,花璿璣微微垂下頭,密長的睫毛將她的眼睛完全檔上,看不清裏麵的神色。淡淡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聽不出絲毫喜怒……
“阿涼,請你直接告訴我,如果要啟兒和解藥,我該怎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