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華被花璿璣這一聲叫的身子不安的一顫。涼薄的眸子微微眯起。
其實……就像以往一樣,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過來……
腦海裏不斷浮現出她今日無比幹淨的樣子……燁華就連心跳,都不經意的快了起來。
是不是……已經不再那麽厭惡她了呢?
還是……從一開始,對她,就不是厭惡。
這樣被直勾勾的看著令花璿璣渾身上下那叫一個不舒服。不知道是由於水溫太熱,還是害羞的原因,那張臉紅的已經滴出了水兒。
伸手指了指屏風上的衣物,花璿璣硬生生的擠出一個笑:“那個,皇上……能不能等臣妾出去了在說話……”
“你是朕的女人,你渾身上下朕哪裏沒看過。”伸手將屏風上的衣物一把鉤下,燁華絲毫不避諱的丟給了花璿璣,“就在這換吧。”
“啊……*&……%&”花璿璣被燁華的話一時激的沒反應過來,知道衣服蒙到了她的腦袋上,她才怔怔的明白過來,剛剛的那番話……竟然是燁華說的。
天!這太不是他的風格了……
見花璿璣臉色一會紅一會白,燁華嘴角不由得漫起了一抹笑意,微微挑了挑眉尖,淡淡的聲音中帶著難掩的笑意:
“快點穿,朕在床上等你……”
等你個大腦袋……花璿璣腦子裏當時一片空白,本來就不怎麽精通的衣服應是活生生穿了一盞茶的時間。
燁華也還真有那個等待的心,等到花璿璣好不容易磨磨蹭蹭走出來的時候,他竟然不知道從哪裏弄了個小桌子,蹙著眉頭看起了折子。
許是水滴滴答答的聲音吵到了他,燁華微微抬起了頭,迎麵,便看見了朝著自己紅著臉一步走得比一步艱難的花璿璣。
墨色的頭發散落肩頭,大滴大滴的水珠順著她姣好的麵容滴滴灑下,因為著急並未將身子擦太幹的緣故,弄得那不算太薄的衣衫被水全部的浸濕,那凹凸有致的身軀在盈盈的燭火中慢慢撩撥起燁華心中的無名火焰。
微微吞了吞喉,燁華也不急,伸手將小桌子移到了一側,眼角含著笑意,若無其事的看著花璿璣,目光從未有一刻從她身上移開過。
燁華越看花璿璣的臉就越紅,走路的速度就越變越慢。最後竟然就呆呆的站在了那裏。
窗子並未來得及關好,秋風沿著小小的縫隙吹了進來,花璿璣不由得縮了縮肩。裝作若無其事的搓了搓手。
然而這種小小的動作沒有逃過燁華的眼睛,不再多等,拿起身後的被子向前一拋,緊接著整個人上前將花璿璣收到了懷中。
“你是烏龜麽?走路那麽慢?”雖然是譴責的話語,卻聽不出絲毫的責怪之意。
“你試試被人那麽看。”花璿璣不管不顧的小聲嘟囔道,還十分不情願的犯了個白眼。
“之前……不是很期待的麽?”燁華將花璿璣慢慢放在床上,摸著她的身子有些冰涼,鬼使神差的伸手拿過一條手帕輕輕挽起了她的一縷碎發為她細細的擦洗著。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裏有個聲音,在不斷的告訴他,讓他保護花璿璣……告訴他,自己不能再傷害眼前這個小人。
燁華的舉動讓花璿璣不可思議的顫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小聲叫道:“燁華?”
“我們之前……到底發生過什麽?”手中的動作慢慢停了下來,聞著花璿璣好聞的發香,一種莫名的火麻酥酥的撩上心頭,一直在心裏所想的話終於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
纖細的小手握住了燁華修長的大掌,花璿璣慢慢回過頭,星亮的某種映出了燁華此時的神情。
“我說了,你會不會相信?”
花璿璣的一句話,將燁華一下子拉回了現實,緩緩從花璿璣手裏將自己的手抽回,燁華的聲音變得如往日般平淡古井無波。
“其實……朕也不知道。”
得到這個答案花璿璣其實並不意外,伸手從燁華手中拿過那個手帕自食其力的擦著頭發,嘴角勾起一抹若無其事的笑意。
“那我……就等你自己發現……”說完,隨意抹了兩把,花璿璣卷著被子就窩進了床腳。
燁華沒有說話,隻是盯著花璿璣轉身的背影怔怔出神,許久,才緩緩的勾起了唇,伸手慢慢褪下了自己的外衫,掀開被子不動聲色的躺了進去。
感覺到一雙大手攬住了自己的腰肢,花璿璣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意。
然而她並沒有表示出來,而是輕輕的往燁華的懷中靠了一靠。
她就知道……她的自信沒有錯……有些東西,有些記憶,是永遠無法忘卻的。
絲絲發香伴隨著女人的體香傳入燁華的鼻腔,燁華隻覺得身下像是有什麽東西要跳躍出來一般,喘氣聲不由得變得粗重起來。
然而,不知為什麽,卻對身前的小女人產生了一種莫名的尊重,突然不想在這個時候碰她。
微微的眯了眯眼,伸手將她一抹濕潤的發絲別到了腦後,燁華的腦海中越來越多的空白像是要被填滿,雖然想不太清晰,但是,卻有一點他此時可以真正確定。
他以前……是愛身前這個女子的……
可……到底,發生了什麽?自己,又為什麽會失憶?
夜很涼,月未央……
燁華溫暖的懷抱讓花璿璣很容易就輕易的入了睡,而且十分的安穩,就連以前長做的噩夢都消失殆盡。
溫暖的懷抱讓花璿璣不由自主的向裏靠了靠。
然而,那種溫暖卻漸漸變成了炙熱,熱的就像是有一團火將花璿璣重重的包裹起來。
殷虹的火花好似要將她吞噬。
那日在小木屋的情境突然在眼前重演了起來,花璿璣猛的坐直身子,腦袋上的虛汗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看著眼前金色的帷幔,花璿璣這才料到,並沒有出什麽事。
長籲了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回首間,卻看見燁華的臉色突然整個都變成了青紫色,並且無數的汗滴從他的額頭之上慢慢留下。
心底頓時從火焰變成了寒冰,花璿璣飛快的跳下床,抓過了外衫套在了身上,大聲呼喚道:“輕歌,輕歌。來人啊,皇上,皇上的病又複發了。”
當輕歌睡眼朦朧的走進花璿璣的房間之時,那裏已經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太醫了。
預言師坐在床邊,臉色比上次要凝重的許多。
而阿涼則是顫顫巍巍的站在一邊,額頭上滿是虛汗。
花璿璣坐在預言師的身邊,伸手緊緊攥著燁華的手,一雙眸子哭的如核桃般大小,小聲的一聲聲叫道:“燁華,燁華……”
預言師的眉頭越蹙越緊,將一根銀針在火上燒過後刺進燁華的肌膚,然後又搖著頭收回,最後,過了足足有一盞茶的時間,預言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無力的垂下了捏著針的手。
“怎麽樣,怎麽樣?”花璿璣焦急的問道:“不是上次說最近不能複發麽,怎麽這麽快……就……”
“如果燁華按時吃那個藥的話,這個病絕對暫時不會複發,不過……”冷冷的眸光在不斷顫粟的阿涼身上掃過,預言師十分凝重的說道。
“想必是燁華發現了這個藥,最近這幾天一直都沒有服用……所以……”
“所以才會複發?”花璿璣不可思議的看著預言師,又看了一眼燁華。轉過身朝著小九問道:
“皇上這幾天都住在哪裏?你有沒有發現皇上有什麽不正常?”
“皇上最近兩天從來不吃送去的飯菜,所有飯菜都是奴才一人給備的,皇上每天都住在書房,也不讓人守著……
“果然……”預言師無奈的搖了搖頭……
“燁華……你怎麽……這麽傻……為什麽,不告訴我……”燁華向來是那種打掉了牙往肚子裏吞的人,做出這種事兒,不足為奇。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阿涼不動聲色的一步步向後退著,一張幹淨的小臉慘白的幾近透明……
這幾天確實是自己大意了,由於燁華每天都不在這裏,都是吩咐了廚師自己便沒再去一旁監視。
沒想到……他竟然發現了。
“那……還有什麽辦法麽?”花璿璣看著阿涼的眸子裏滿是仇恨,然而這個時候打她罵她弄死她也沒用。早些解決問題,早些讓燁華清醒過來才是最主要的事情。
剩下的,等燁華好了以後。她一定會加倍的讓他們償還回來。
“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預言師有些不安的抿了抿唇:“隻是,我從來沒有試過。那是我師父臨走之前交給我的一個偏方……我從來沒有試驗過,所以不知道有沒有用,而且,裏麵的材料也不一定能尋得到。”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花璿璣的眸子裏充滿了堅定。“你先說……有沒有用。至少要試試看……”
“是啊。”小九在一旁附和道:“總比在這坐以待斃強啊。”
“哎。”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看花璿璣這麽堅定,預言師緩緩地抬起頭來,對著她一字一句得道:“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