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薄的眸子微微眯起,好似鋒利的尖刀般的目光灑向了玉無瑕,刺得玉無瑕整個身子微微一顫。
燁華的聲音除了沉穩還帶著幾分玩味:“紫檀宮。”
紫檀宮……小太監喃喃了一句,尖著嗓子高聲道:“皇上起駕,擺駕紫檀宮。”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身後的聲音再次齊刷刷的想起。
紫檀宮。
握著平安果的手已是一層薄汗,盡管是知道燁華一定會來這裏的,床上的小人還是難掩心中的激動,來回的轉著手中的平安果。
“皇上駕到……”等待已久的聲音終於傳來,小人一個不小心,手中的平安果撲通一聲掉落在了地麵之上,朝著燁華咕嚕嚕的滾去。
“哎……”
有些驚訝的驚呼出聲,卻順著那喜帕流露出的小小縫隙看見了燁華突然俯下身,撿起了地麵上的蘋果。
一步,兩步。
心像揣著一個兔子般,好像下一秒就要蹦出來。
忐忑之間,大掌已經緩緩挑起了她頭上的喜帕。
修長的大手緩緩的覆上了她的麵頰,他的聲音磁性而蠱惑“阿涼。”
盈盈的燭火十分的明亮,照的阿涼的一張麵容越發的清晰,燁華獨有的薄荷香氣一點點的噴在阿涼的臉上,讓阿涼有片刻的恍惚。
恐怕,她真的會愛上這個男人,這個男人,每一寸都讓人那麽動心。
薄薄的唇慢慢落在阿涼的額頭之上,手指慢慢在眼前的軀體之上慢慢遊走,點起一顆顆火星。惹得身下的小人不住的嬌喘連連。
身子慢慢的壓倒下去,伸手將兩人之間的阻礙慢慢撤去。
忽的,燁華的所有動作全部停了下來,涼薄的眸子微微眯起,仿佛能夠湧出洶湧火焰……
手指慢慢的停在了阿涼的臉上,燁華的聲音有些沙啞,但是能聽出明顯的火氣。
“這是誰幹的!”
“臣妾自己撞得!”阿涼別了別眸子,小聲的囁嚅道,而那雙微微挑起魅惑的眸子卻帶著點點的晶瑩,讓人一看就以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許撒謊!”燁華今日的心情不太好,雖然話語中還帶著點點的溫柔,可是他確實是沒有多少耐性的感覺。
“是……是姐姐打得。”阿涼假裝別過頭不去看他的眸子,眸子中卻驀然閃過一道光芒。
“花璿璣?”四個字說的是咬牙切齒,燁華慢慢從阿涼身上離開,但是卻沒有立即去往花璿璣那裏。
“她為什麽打你?”
“今天姐姐遲遲不出來,讓管家他們在陽光下等著,我看他們等得好累,便在姐姐來的時候說了兩句,可是姐姐她,姐姐她……”
還沒等阿涼說完,燁華整個人倏地站了起來,語氣中夾雜著難掩的怒氣,像是安慰般的拍了拍阿涼的臉龐,朝著她緩緩道:
“你乖乖的,朕去替你找個說法!”
“不用,不用了吧……”
“做人太乖會被欺負的!”燁華伸手刮了刮阿涼的鼻頭,沒再做聲,朝著花璿璣的房間飛快走去。
在外麵等著的小九剛想湊著耳朵去聽,誰知道燁華卻怒氣衝衝的開門走了出來,耳朵晃蕩一下撞到門上,好不痛苦。
可是又不能讓燁華看出來,隻得咬牙忍著,小聲囁嚅道:“皇上,你這是準備,去,去哪裏?”
“擺駕鳳垠宮。”燁華的聲音突然聽不出絲毫波瀾,卻是透著一種冷寒的感覺。
這要是沒見過世麵的,估計得嚇哭了!
“擺……擺駕鳳垠宮。”小九的聲音明顯沒有之前那麽有底氣了,主要是疼啊,還不能叫出來。做人難,做侍衛更難,做一個陰晴不定皇上身邊的侍衛那更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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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聽到花璿璣讓自己留在身邊的理由之時,輕歌整個人笑得那是一個前仰後合。
“沒想到哈哈,沒想到小姐你竟然還有害羞的時候!”輕歌一麵捂著笑痛的肚子,一麵有點勉強的說道。眼淚都快笑出來了!
“笑笑笑……”花璿璣趁著輕歌張口笑得那一刻,透過喜帕狡黠一笑,伸手將手中的平安果塞到了輕歌的嘴裏。
“唔……唔……”輕歌頓時說不出話來了,隻得有些難受的唔唔出聲。
“哈哈哈,看你這次還笑得出來吧。”這次輪到花璿璣得意了。微微眯起眸子看向外麵的天色。有些焦慮的道:
“輕歌,你說,燁華他怎麽還不來。會不會……”
“唔……啊。”費了半天力氣才將嘴裏的平安果弄了出來,輕歌連忙出聲安慰道:“怎麽可能?不來這裏難道還會去那個小妖精那裏麽,真是的。”
“小妖精……”跟著輕歌喃喃了一句,花璿璣的心理頓時湧上了一抹憤怒的感覺,沒想到外表那麽幹淨的女子竟然心地那麽肮髒……那麽可怕。
看來,自己還是需要小心防範才是啊。
“咚咚咚……”正當花璿璣和輕歌交談的時候,突然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輕歌首先一喜,那樣子像是要跳起來般,“小姐,來了!”
不對。
心中湧上一抹不安,燁華現在是皇上,他來怎麽回是這麽安靜,而且,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敲門就進來了吧。
花璿璣連忙伸手示意輕歌安安分分的,朝著外麵好聲好氣的問了一句:“請問你是……”
“奴才是皇上身邊的太監。”那太監說話的語氣很是不善,輕歌聽了一句就有想要敲他腦殼的感覺,不過礙於花璿璣在這裏,還是忍住了。
“你來有什麽事情麽?”花璿璣有些不安的掀開了頭上的蓋頭,有點緊張的詢問道。
“奴才是提皇上傳話,今晚皇上擺駕紫檀宮……”
轟!
像是一道響雷打在身上,花璿璣甚至快要從床上滑下來,輕歌見到,連忙急切的將她扶起。
“小姐,小姐。”
“好了。”花璿璣極力的平複著自己的情緒:“謝謝公公了,本宮……知道了。”
“奴才告退。”太監的語氣還是不鹹不淡的,緊接著就慢慢走了下去。
慢慢的直起身子,花璿璣的眼中淚水終於不爭氣的留了出來,緊緊的抓著床單,仿佛要把床單抓透一般。花璿璣的聲音充滿了不相信,一遍一遍的重複著:
“怎麽會……怎麽會……”
燁華怎麽會去其他女子的房間,這是他們的洞房之夜啊,怎麽可以,怎麽可以。
不是說好了給她一個婚禮麽?
就是……這麽給的。
“小姐。”看見花璿璣這個樣子,輕歌壓根不知道該怎麽安慰花璿璣。因為誰也沒想過燁華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
“你出去吧。”花璿璣的聲音有氣無力的,看得出說的有多麽掙紮。
“小姐,你……不會做傻事吧。”輕歌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是你小姐的性格麽?”花璿璣強扯出一抹微笑示意讓輕歌放心,“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好吧。”輕歌知道自己在這裏也是多餘,便慢慢走了出去,隨手關上了門。
“嗚……”再門關上的那一個瞬間,花璿璣將頭整個埋到了膝蓋中央,嗚嗚的哭了出聲。
怎麽會……怎麽可以。
她等了他那麽久,他怎麽可以去別的女子的房間。
明明可以為了自己出生入死的啊,為什麽會,這麽快就愛上別人……怎麽可以!
呼~
一陣有些陰冷的風突然吹了進來,將床邊上的蠟燭全部吹滅。整個房間頓時變得一片漆黑。
隻有花璿璣身上的那些夜明珠在瑩瑩的照著,將她的無助她的不安她的委屈全部照了出來。
整個身子變得如骨的冰涼。
到最後,花璿璣已經哭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哐當一聲被猛然推了開來。
花璿璣抽噎著出聲道:“輕歌,你出去……我不是說了想一個人呆一會麽。”
然而,她的聲音並沒有得到回應。
花璿璣有些疑惑的睜開哭的紅腫的眼睛,卻隱隱約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敢相信的張開口,嗓音沙啞的像是從沙子上滾過,帶著幾分不可思議:“燁華?”
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說了他去阿涼的紫檀宮了麽,怎麽回事,難道,是那個太監假報的?
看著燁華一步步的朝她接近,花璿璣的聲音有些顫抖。
“我以為,我以為你不來了呢。”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突然在花璿璣完全沒有想到的情況下落了下來。
花璿璣驚異的睜大了眼睛,臉上火辣辣的疼,耳邊也是回蕩著嗡嗡的聲音。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花璿璣顫抖著伸手不可思議捂上了臉上的紅腫,一雙哭腫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緊緊看著燁華:
“你……你竟然敢打我。”
“啪!”又一個耳光緊接著打了過來……讓花璿璣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腥鹹的滋味湧上口腔,緊接著,下巴就被一雙修長的大手緊緊的鉗住,黑暗之中,那雙涼薄的眸子就像憤怒的豹子,聲音冰冷的讓她無法觸及。
“這第一巴掌,是還你打阿涼的……這第二巴掌……是打你不分尊卑……在朕麵前也敢自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