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不著,就尋思來看看姐姐……我就知道姐姐沒睡,怎麽,姐姐怎麽回是這副表情,不歡迎我麽?”
阿涼隻穿著一件單衣站在了門外,一張不施粉黛的小臉更顯美豔,尤其是那一雙好似能勾去人魂魄的雙眼。就連花璿璣看著都不由得有些失神。
真的,好美~
“不,不是……”花璿璣有些尷尬的辯解著,緊接著小聲的喃喃道:“隻是有些意外罷了。”
這幾天阿涼看見她不是躲著就是避過要不就是不說話就離開,因為燁華不在的原因,兩人吃飯都是分開的,壓根沒有什麽交集,而花璿璣在心中也認定了燁華娶阿涼隻是為了報恩而已,所以,說難聽點,她並沒有把阿涼當一回事兒。甚至,已經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
阿涼沒有帶丫鬟來,花璿璣的屋裏也沒有丫鬟,想起了輕歌的描述和那天那隻白貓,花璿璣的後背不由自主的慢慢發涼,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微微顫動了一下。
這種時間,要是阿涼對自己做些什麽的話,都有可能……
然而,阿涼卻並沒有想要將花璿璣怎樣的意圖,看著花璿璣有些顫抖的身子,眼角劃過一抹狡黠,不過卻是稍縱即逝,裝作有些疑惑的訕訕道:“姐姐這是怎麽了?冷麽?”
“是啊。”花璿璣連忙映襯道“入秋了,天氣確實是涼了,妹妹你也應該多穿些才是。”
花璿璣走上前將窗子關好,背對著阿涼時嘴角卻勾起了一抹有些無奈的笑意。
自己什麽時候也變成這樣了,竟然會對著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說這種違背心意的話,就像……自己曾經最不屑的那幫後宮女人般。
有些嘲諷的搖了搖頭,順著細小的窗縫花璿璣望向了遠處的一刻很亮的星辰,心底卻像是被什麽壓著一般。
曾經的曾經,她以為,愛情單單隻是兩個人的事情,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就會什麽都不怕。
但是,後來她有了啟兒,就有了更多的見識,而她和燁華又經曆過那樣一件幾乎是將他們天上人間分離的事件。
使得花璿璣的心慢慢變得寬容了很多很多,也明白了,愛情不僅僅就單單是兩個人在一起,他們要支撐起的,除了一個家,還有一個國!
那天燁華在皇上那說的話讓花璿璣明白了過來,如果要滿足燁華做皇的意願,她就必須犧牲掉那所謂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微微勾起雙唇,花璿璣轉過頭眯起眸子看向了阿涼。
其實,真正的愛,或許不僅僅是一生一世一雙人,更幸福的是,他的身邊有無數女子,而他的心裏隻有她!
走上前給阿涼客氣的倒了杯水放到了她的麵前。聲音少了以前的棱角:“喝點茶,暖暖身子!”
阿涼臉上露出了一點意外的神情,不過沒有明顯的表現出來。
朝著花璿璣輕聲道了句謝,小口喝了口茶,接著問道:“姐姐也是因為激動而沒睡著麽?”
花璿璣有些吃力的扯了扯嘴唇
她能說她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而被她吵醒的麽?然而,花璿璣還是沒有直說,不緊不慢的隨意回答道:“是呢。”
“我真的好期待好期待明天的婚禮呢!”阿涼雙手捧著茶杯,雙眼裏裝滿了對未來的憧憬。宛若一個站在巨大玻璃櫥窗前往這裏麵精美芭比娃娃的小孩,一雙眼睛純淨的讓人不敢直視。
如果這句話在別人的嘴裏說出來,肯定帶有多少諷刺的意味,然而,在阿涼這裏說出則更像是發自內心,讓花璿璣沒辦法去討厭。
呼~不能去討厭自己的情敵,還真是件奇怪的事。可能是這個孩子給她一種太涉世未深的感覺了吧,讓花璿璣不由得想起了以往的自己。
曾經的她,也曾這樣天真過呢。
可是花璿璣卻恰恰忽略了一件事,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那些往往表麵上看起來無害的人,才是內心最有心計的人。
兩人又零零散散的聊了幾句,當然都是關於婚禮的事兒。而且幾乎都是阿涼再說,璿璣在聽。
“對了。”說到紅燭都已經燃過了大半,阿涼的眸子突然一亮,像是想起了一件什麽珍稀事件般突然說到。
嚇得有些困倦的花璿璣猛的睜大了眸子,迷迷糊糊的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兒了?”
“沒出什麽事兒,真是不好意思,嚇到姐姐了。我隻是突然想起來突然想起來~”阿涼連忙訕訕的解釋道。
“哦。沒事沒事。”花璿璣隱晦的打了個哈欠,疑惑的問道:“你想起了什麽事兒?”
“我聽聞姐姐的鳳冠霞帔都是皇上親賜的,尤其是鳳冠,是由無數顆夜明珠和藍寶石鑲嵌而成的,所以……”卻生生的搓了搓手,阿涼的眸子中再次露出了向往的目光。
“姐姐介不介意借我看一下。”
“當然沒事兒。”可能是因為太困了的緣故吧,花璿璣想也不想的就答應了。指著枕頭旁用紅布蓋著的小堆,“你看,那就是。”
“我可以過去看吧。”阿涼還是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和第一天來的感覺都有了很大的差距。
“可以可以。”花璿璣接二連三的打著哈欠,心中暗暗默念著:大姐你快走吧,快走吧,我要困死了。
“哇~好美~!”這是琬遙揭開紗布後的第一句話,一雙眼珠一瞬不瞬的盯著鳳冠上的每一顆夜明珠。
在燭光的照耀下,那夜明珠更加顯得耀耀生輝,光芒越發的刺眼。
“恩恩~”花璿璣十分應付的回應著。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姐姐。”看著花璿璣昏昏欲睡的樣子,阿涼突然回過了頭,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花璿璣,邪魅的眸子慢慢渙散,聚焦,渙散,聚焦。
聲音恍若魔咒,在花璿璣的耳邊盈盈繞著:“姐姐,你困了嘛,你困了嘛?”
睜開眼睛,卻正對上了阿涼的那雙眼睛,花璿璣想要逃開。卻怎麽樣也掙紮不開。隻得慢慢的淪陷,淪陷。
桌上的紅燭已慢慢燃盡,隻剩下微弱的亮光掙紮著。
伸手將已經暈眩的花璿璣放置在床上,轉頭看向了那豔麗絕美的鳳冠霞帔,阿涼的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邪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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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好暈。
眼皮沉重的抬不起來,想要掙紮也掙紮不開。
耳邊像又好多種聲音,喧鬧著,紛雜著。
困,好困。
無數的困意席卷著大腦,花璿璣無力的擺了擺手:“輕歌,別鬧了,我還要睡一會!”
“我的天啊。”輕歌被這句話雷的那是一個外焦裏嫩,伸手用力的搖著花璿璣的肩膀,輕歌也管不上那麽多了,“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你要睡也別今天睡啊,今天,可是你和太子爺的大好日子啊。”
除了焦急,輕歌心裏更多的還是疑惑。
花璿璣這人有個毛病,就是生物鍾特別的準,幾乎到太陽初升時就會起床,風雨無阻,這麽長時間,這還是輕歌看她第一次賴床。
而且還是這種情況下,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了。
大喜的日子。
幾個字眼漸漸傳入了花璿璣的腦海,腦袋嗡的一聲像被雷劈到了一半,花璿璣猛然掙紮起身,眼睛渙散的掙了開來。
卻看見大大小小連喜婆帶丫鬟足有十幾人站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天!”無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不知道為何,花璿璣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
這是怎麽了,前幾天做的事情要比昨天多得多,也沒有這麽累啊。
“我的祖宗啊,你可起來了。”輕歌急的完全口不擇言,一把拽起花璿璣:“快快快,要來不及了。”
“哦。”花璿璣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隻得乖乖的坐在那裏,任憑他們擺弄。
果然是宮裏請的師傅,手藝就是不一樣。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為花璿璣上好了妝。
“小姐,你看這樣行麽?”婦人拿了一麵銅鏡放到了花璿璣的麵前,小心翼翼的問道。
花璿璣緩緩睜開眼睛,看見銅鏡中的自己,突然愣在了那裏。
一張精致的小臉因為腮紅的點綴更平添了一抹生氣,挺翹的睫毛更加舒展,殷虹的唇瓣仿佛要擠出水來,再加上那盤好的頭飾。甜美之中帶著嬌媚,更帶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清透。
絲毫不比阿涼差上半分,不,甚至比她還要美。
天!這還是自己麽?
花璿璣在現代的時候就是不施粉黛的,更別說是在這了,更何況這一年來她隻顧忙著想燁華,壓根沒有時間打扮自己,就連衣服都是輕歌為自己選出來的。所以,一下子看到這樣的自己靜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那幾個為花璿璣弄妝容的婦人見花璿璣不說話,以為她對自己的妝容不滿意,連忙有些悻悻的道:“小姐,由於時間緊急,我們隻能……還望體諒。”
“很好,已經很好了。”花璿璣扯出了一個大大的微笑,更發顯得明豔動人。
“那好。既然都好了,那個輕歌丫頭,你去把你們小姐的鳳冠霞帔拿過來吧。”
“好嘞。”輕歌飛快的應允,卻在抖開的時候,整個人無法控製的發出了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