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就在那棺材應聲落地的時候,那些小蟲,就如來時般突然,竟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慌亂的眾人漸漸平複了下來,更有幾個膽大的又跑了回來繼續看熱鬧。
這時,人群中不知是誰眼尖的喊了一聲。“你看,棺材是空的,沒有太子的遺體。 ”
這聲剛落,所有人的目光便隨著看了過去,緊接著,便向玉無瑕和花璿璣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璿璣。”玉無瑕好似沒有看到那些疑惑目光般,整個人還是如往日般沉著冷靜,那雙碧綠狹長的眸子看向花璿璣時還是宛若一汪春水。
“你知道麽,我做這些,並不是因為我想要那個皇位,你可以去懷疑我,我無話可說。隻是,我想讓你明白,我做這些,全部都是為了國家的安定,能夠穩住這個國家,如果我想要皇位的話,你覺得一開始皇上還有可能將皇位給燁華麽?我知道,燁華死去你狠難過,很傷心,但是,你要知道,這世界上愛著你的,不僅僅隻有他啊,如果那個人是我......”
覺得接下來的話不宜多說,玉無瑕吞咽了一口吐沫,長籲了一口氣:“你還有啟兒,你還有輕歌,還有太子府上上下下幾百口人,他們都在看著你。就算我求你了,可不可以,不要這樣自暴自棄。”
緊攥的雙拳無力的垂下,花璿璣整個人重重的跪在了青石板上,整個身子無力的癱軟下去。
嘴裏卻還反複不斷的堅持念著那一句話:“燁華沒有死,燁華沒有死,燁華,他沒有死。”
“好,好,好。”玉無瑕緩緩彎下身子,將花璿璣攏在了自己的懷裏,“我知道,他沒有死,沒有死,我答應你,一定盡我所能的去尋找他,這樣,你可以放心了嗎?”
小手慢慢攥緊玉無瑕的衣袖,花璿璣的一雙眸子裏麵滿是倔強:“你會不會再騙我。”
“不會。”玉無瑕知道這次的事情是他給了花璿璣一個錯誤的印象,不過,他應該能夠很快找尋回來的。
聽完這一聲,花璿璣垂下了眸子,整個人再無力氣,完全的癱倒在了玉無瑕的懷裏。
她太累了,真的,太累了。
看著懷中雙眸緊閉沉沉睡去的女子,玉無瑕一直緊繃著得臉龐終於鬆懈了下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打橫抱起花璿璣,慢慢的直起身體,掃視了一圈圍觀的群眾,臉不紅心不跳的靜靜道:
“今天的事情,是無暇的錯了,是無暇騙了大家,無暇在這裏向大家道歉。
說著,玉無瑕將花璿璣更抱穩了一份,緊接著深深的鞠下了躬。
一瞬間,無數抽氣聲在人群中響起。
玉無瑕雖說不是太子,但也是皇上身邊的紅人,怎麽說是一個嫡出王爺,竟然當眾為普通群眾道歉,這真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事情。
輕歌在這個時候剛剛好趕了上來,剛剛好看見這一幕,眸子怔怔的泛紅。
一刹那,所有人都沉默了,剛開始的議論鄙夷聲都被這一個沉重的禮壓了下去。
許久,才有幾個較為膽大的聲音傳了過來,不過卻帶著明顯的底氣不足:“那什麽,別想一個禮糾解決了,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對。”這一聲出去後,便有其他的人跟風道:“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解釋。”玉無瑕緩緩勾起唇角一笑,笑的幾乎令人窒息。
“解釋就是,其實太子並沒有死,隻是暫時的帶病退隱,因為是嚴重的燒傷,可能會治不好,我這個皇兄啊,還是有那麽幾分愛麵子的,所以,他便將太子之位托付給了我,自己隱居了起來。皇上也是覺得這麽處理比較好,但對外界,總不能這麽說吧,會引起大家觀看我皇兄的意圖的。所以......不過這個辦法我皇兄沒有告知這位他的未婚妻,所以就出現了今天這樣一幕,還請大家見諒。”
“說是皇兄未婚妻,你這麽抱著又是鬧怎樣。”來人說話很是不客氣,直直的字眼直接灑向玉無瑕的痛處。
所有人聞聲望了過去,竟然是一個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小姑娘。
隻是,他身邊帶著鬥笠的那個男子,讓玉無瑕萌生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
阿涼重重的抿著唇,一雙眸子有些仇恨的盯著玉無瑕懷中的花璿璣。
今天本來是想將燁華的麵貌露出給她看一下的,誰知道,她竟然就這麽暈過去了,真是太不給她麵子了。所以,臨走之前,還是涮他們一筆的好。
“這裏都是男士,既然大家都知道她是太子的未婚妻,其實也算是已經娶了的妻子。已經是千金之軀,在場這裏,又沒有我熟悉的女子姑娘,這位小姐的的意思,是讓我將太子的這位夫人丟在這裏呢,還是隨便找一個侍衛抱呢。”
玉無瑕微微一笑,回答的不緊不慢,沒有一絲破綻流露出來。
那綠色的眸子之中更是古井無波平淡如水,沒有絲毫對阿涼挑釁的意思。整個人都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樣子,引得各路姑娘再次直直的將目光投了過去。好似下一秒就會留出口水般!
而對麵的阿涼眸中卻沒有一絲善意。
得知自己理虧,阿涼悶悶咽了一口氣,現在這個場景,她留下也不再適合,便用力瞪了玉無瑕一眼,拉著身後的燁華沒好氣的道:
“我們走。”
這樣沒禮遇的事情就直接在眾人眼中發生,按照平時,玉無瑕肯定會為了挽回皇室一點尊嚴而叫人將那位姑娘留下的。
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知道為什麽, 她身邊的那位男子,竟然讓他意外覺得有種燁華的感覺。
眸子裝作不經意的掃向花璿璣。心中默默的歎了口氣。
“璿璣,對不起,這一次,無暇又要食言了。”
揮手召集了所有剩下的兵力,吩咐他們將棺材整理好,又將懷中的花璿璣交給了前來的輕歌。有些紛擾的隊伍便在人們或敬佩或疑惑的目光中返回了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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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的竹林中,伴隨著清晨的清脆鳥叫,還有無數唉聲歎氣的聲音。
“真是憋屈。”阿涼用手用力的撕扯著手中鮮花的花瓣,恨不得將那嚼碎咽下肚中一般,眼神充滿了憤恨。
“竟然沒讓花璿璣見到他的麵龐,我們的計劃又得推後了。”
“不過,讓所有人得知燁華沒有死去的消息也夠了。”女人用手撫摸著金蛇,不緊不慢的沉聲說道。
“嚇一次讓她看見他要等什麽時候啊。”阿涼無力的托著腮,眼角劃過了一抹仇恨的目光。
“你之前和花璿璣是不是有過什麽過節。”阿涼眼中的恨意全部被女人收入眼底,話雖不緊不慢,但也有著威脅的聲音。
“怎麽會。”阿涼連忙訕訕道,眸中恢複了往日的平淡。“我跟她,昨天也是第一次見啊。”
知道阿涼不會給自己什麽真話,女人幹脆放棄了發問。反正她也明白。阿涼來找自己的目的也並非最開始自己了解的那麽簡單。
反正,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心中沒有些過節的女人,自己用起來也不是那麽舒心。反正,隻要最後不破壞自己的計劃,就什麽都好。
自顧自的坐到了阿涼對麵的躺椅上,女人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搖著。有些瘦削的身軀慢慢起伏著。
“其實你也不用那麽太著急。無論怎麽說,燁華現在我們手裏,不是麽?主動權還在我們這裏。隻不過我們還需要一些時間而已。”
“去吧。”眸子微微向上挑了挑,望向了一旁爐子上已經燒好的藥,沉聲道:“算一算他也快醒了,把藥端給他吧。”
“還需要多久。”阿涼將手中的花灑在地上順帶重重踩了一腳,沉聲發問。
“至少要一年的時間。”女人好像被他問住一般。
頓了頓,掐指一算。
抬頭便迎上阿涼疑惑的目光,於是便無奈接著解釋道:
“雖說這個藥隻要聞一聞就有可能會沾染上,不過那算輕的,隻要忍住一兩個月不吃便過了,如若想要讓他對這藥產生完全的依賴,至少還是需要一年的時間。”
說著,女子臉上浮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孩子竟然到了自己手中會是一副什麽麵容呢。真是很期待啊。
“那......”看著手中這碗蒸汽騰騰的藥,阿涼再次出聲問道:“這藥......會不會對人體產生不好的影響。”
“是藥三分毒!”女人回答的十分痛快,“隻要算作藥對人體都是有一定害處的,更何況是這種藥?服用長了,難逃一死。”
“那......這個藥有沒有解藥?”阿涼將碗放的離自己遠了一些,好似生怕聞到這藥一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女人的笑聲狂妄中帶著一抹不羈。最後眸光變得狠辣無比,突出的字個個清晰:“這藥,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