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花璿璣聽到小九話的第一反應就如被一道閃雷劈下一般。如果不是窩在燁華懷中,她估計會直接摔在那裏。
自己當時確實隻顧燁華受傷,甚至連啟兒也是隨後想起,更別說可憐的宰相大人了。
當時情況危急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能夠保命已是萬幸,又怎麽有心情顧及別人。
那些大臣都忙著自己逃命,誰又能顧得上宰相呢。
再加上宰相本來就是大病初愈,再加上因為白焰燁華的事一夜奔波,根本連覺都來不及睡,當時場麵混亂,來不及逃跑,就在那些官兵的胡亂刺殺之下,被捅了一刀。
由於死人屍體數量實在太多,宰相被發現時已經流了大量的血,氣若遊絲。
小九之所以說是緊急秘密的事,因為天下初定,這些大臣還沒有完全的倒戈新皇。
需要一個領頭人而帶領他們,而這個領頭人,恰好就是那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宰相。
以他一夜之間能夠說服所有大臣為他與皇上意思作對來看,宰相對於那些大臣來說是一個多麽重要的存在。
如果宰相在這個時候出事,如果那些大臣鬧起來,可不是殺幾個人可以輕快解決的事兒。
聽完小九的話,花璿璣深深吸了一口氣,緊攥小手直至指甲刺入皮肉才有幾分清醒過來:
“快,快帶我回去。”
“我也跟你去。”燁華說著,吩咐小九拿了兩個披風過來,不由分說的披在了花璿璣身上。摟著她向外走去。
“燁華,你的傷還沒好,還是我自己回去吧。”花璿璣知道燁華是怕萬一宰相出了什麽事情自己堅持不住,所以才要主動陪到自己身旁的。可,燁華的傷也是剛剛有所回轉,剛剛又......怎麽能亂動呢!
“我沒事兒的。一點小傷算不得什麽。”燁華習慣性的伸手將花璿璣額前散落的一抹發絲別到而後,將她又往懷裏摟了摟,帶著微微胡茬的下巴輕輕頂著她的頭頂,在她耳畔輕聲安慰道:“宰相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太擔心,等這件事過去後,我就向皇上請旨,讓你做我名正言順的皇妃。”
花璿璣快速的移動著步伐,燁華的突然語句讓她微微一愣,邊走邊有些急切的道:
“燁華,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你要如實回答我。”花璿璣的眼睛很是堅定,雖然腳下的步伐並沒有因此而緩和。
“我又怎麽會騙你。”燁華輕輕在花璿璣頭頂蹭了蹭:“什麽事,這麽緊張?”
花璿璣在衣袖下絞著手指,微微抬頭不知望向何處。
這件事,在這個時間告訴他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可既然話趕話說到了這裏,不如就此坦白吧。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花璿璣腳下的步伐緩和了幾分,沉著聲音問道:“五年前的彩燈節上,你有沒有用折扇救過一個女子。”
涼薄的眸子微微眯起,燁華的腳步隨著花璿璣的這句話慢慢定了下來,這時小九已經將轎子趕了過來。
“那日,我被人下了媚。藥,聽小九說過,確實是救了一個女子,且,並和她......”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花璿璣轉頭用唇緊緊的封了上去。
雖然這個急切的時刻不該做這件事,但是花璿璣還是情不自禁的吻上了那張有些冰涼的唇。
不太熟練甚至生澀的舌頭在燁華口中來回碾磨,花璿璣的眼中閃過了一片晶瑩。不知因為對於宰相的急切,還是得知此事真相的驚喜。
這個香甜的吻卻因為時間的緊迫在燁華還沒來得及享受時就已結束。
花璿璣緊繃的臉龐終於湧起了一抹笑意。
“我早該知道,是你!”
燁華因為傷痛再加發燒的原因,腦子有些微漲,被花璿璣突如其來的問話弄得更加迷糊。就連接吻時也是一知半解。
不過在花璿璣說出那句話的時候,燁華才猛然反應過來,驚喜的睜大了眼睛,燁華臉上的蒼白在此時一掃而空。
如果不是因為胸口有傷的緣故,他此時一定會將花璿璣抱起來轉個幾圈。
“這樣我們就可以更名正言順了。”燁華扶花璿璣上馬車的時候語氣難掩心中的喜悅。
兩人之間的誤會終於在這個不算太完整的夜晚解開。
花璿璣隻覺得心中一塊堵了好久的石頭突然解開,伸手要扶燁華上車。
現在還不是兩人你儂我儂的時候,她的爹爹,宰相大人此時還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正當燁華準備跨上馬車的時候,琬瑤突然帶了兩個提著燈的丫鬟走到了馬車麵前深深的行了個禮。
“王爺吉祥,娘娘吉祥。”花璿璣被這一聲娘娘叫的莫名其妙,這應該不是琬瑤的性格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果不其然,就在燁華吩咐她起身,而自己要邁進馬車之時,琬遙一使眼色朝著讓那兩名丫鬟直直的堵在了馬車麵前,而自己則走上前來,一雙眸子滿是堅定。
“王爺,琬遙有事找你。”
“本王現在有急事,待會再說。”燁華又恢複了那個對除了花璿璣以外的人都是冷冰冰的模樣。翻身已經躍進了馬車。
就在他P股馬上要挨到馬車墊子之時,琬遙突然輕笑出聲。
“王爺真真不聽麽,真的會後悔的!”
燁華一驚,涼薄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眯起。輕輕的捏起下巴,莫非,琬遙說的是那件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燁華轉頭有些為難的看向花璿璣。
花璿璣知道自己已經耽誤了很長時間,不該在繼續耽誤了,看到燁華的眼神,明白了他肯定是有要事。忙做出一個讓他放心的表情,溫聲道:
“你要是有事兒就快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可以的。我再怎樣也是有武功的人,再說你這幾個抬轎子的哪個不是有著高深的武功,你還擔心什麽? 再說,現在白焰沒有落網,你離開了的話我也擔心啟兒會受傷,你正好留下幫我照顧下啟兒。
由於皇宮還有事兒,預言師又被拉來替燁華治傷,所以皇宮那一大攤子事兒都交給了玉無瑕和燁昇。
燁昇雖然還好卻也受了輕傷,輕歌雖有武功但卻也和她一般是三腳貓的功夫。
整個王府如果他和燁華走了後,難免白焰會再用孩子威脅她。
花璿璣這人的軟肋就是太重感情,更何況還是自己的親生骨血,所以,讓燁華留下,也算是上上策。
花璿璣的善解人意讓燁華十分豁然,摟過她的肩膀在她眉間重重一吻。
“平安回來。”
“一定。”花璿璣說完這句話慢慢放下了較簾,隨著燁華的一句話,馬車飛快的在月色下奔馳起來。
一路上,花璿璣除了急切的擔憂宰相之外,也想了一些其他的事情。
怪不得預言師幾乎每天纏著要交她武功,甚至不惜以輕歌的命為由令她答應。
看來,他是早有預料這一天。
可花璿璣向來是那種隨心性的人,並沒有希望有那種絕世的武功,所以隻是半學不學,以致武功才像今日,頂多對付幾個小毛賊。
無奈的搖了搖頭,花璿璣向來是那種做什麽事兒都不喜歡後悔的人,既然是自己沒學,也怨不得別人。
別說,真如花璿璣所料,燁華找的給她乘轎子的人都是絕頂高手,不過片刻就到了宰相府。
花璿璣忙不迭的撩開簾子,飛快的躍下馬車,老管家在門前已經恭候多時了。
見花璿璣走來,才稍微輕鬆的舒了一口氣,睜著兩隻泛紅的眼圈道:“小姐快進去吧。”
“好。”花璿璣沒有多說什麽,一顆心完完全全的放在了宰相身上。
花璿璣有些時候真的想去問問老天,為什麽就對她這麽不公平,好不容易找到了屬於自己的親情,竟然這麽快的就要被奪走。
白焰。
咬牙切齒的一遍遍咀嚼著這個名字,花璿璣沒有一刻向現在這般想將他吞入骨血之中。
他帶她去見啟兒的時候,花璿璣以為他是良心悔改,誰知道他卻演了這個戲碼。
藏在袖下的拳微微攥緊,花璿璣暗暗發誓,一定要親手手刃這個禽獸不如的男人!自從遇見他,就沒有任何一件好事兒發生!
越向前走,傳到了花璿璣的耳裏的女人哭聲就越發的清晰。還有哽咽著說宰相要拋下自己怎樣怎樣。
猛然一拍腦袋,花璿璣這才想起自己怎麽沒有將自己的師傅拖來,忙急衝衝的回頭準備吩咐老管家,卻看見預言師已經抱著膀站在了她的身後不遠處,嘴裏邪邪的叼了一根稻草,絲毫沒有老人和皇上的樣子。
“參見皇上。”老管家還是機靈的,聽到傳聞說一個綠眸子的人當上了皇上,大致猜出來了是眼前人,連忙俯身行禮道。
預言師對這個稱呼那是百聽不厭,得意的揚了揚下巴:“起來吧。”
隨後走到了花璿璣的麵前,伸手戳了戳他的頭,略帶溫慍的道“你這個腦子啊。這麽大的事兒都能忘,真是服了你了。你爹爹出了這種事兒就知道著急了是麽。我之前教你的處變不驚都去哪了。替燁華治病時候拉我不是拉的很痛快麽?”預言師歎了一口氣。
“怎麽說也是個女兒家。你啊,一遇到感情的事兒就會失措。”
無奈的搖了搖頭,預言師鬆開抱著膀子的手,徑直走到花璿璣前麵,推開了那個隔著宰相與花璿璣的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