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白焰笑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裏麵的意思,在寂靜的深夜中顯得格外空靈。忽的,他像想起什麽一般的提醒道:
“花璿璣,我記得你是為了找兩個人才出來的吧?”
“是。”花璿璣微微點了點頭,突然,像是被閃電劈到般,猛然睜大了眼睛:“你怎麽知道?難道,是你。”
“唔。”白焰用手指微微捏了捏下巴,“現在知道,還不算晚。”
花璿璣有幾分後悔的抽了口冷氣,她該早些想到的。
想起燁華看著自己拿刀時的失落眼神,花璿璣有幾分懊悔的抿緊了唇。隨後,將真氣賦予右掌之上,慢慢度著氣,對白焰厲聲喊道:“我早該想到你了,他們在哪?快把他們交出來。”
“不要心急麽。”白焰依舊訕笑著,猛然向前一步,伸手狠狠鉗住了花璿璣的右手腕:“想要用鳳鳴掌對付我?你還太嫩點。”嘴角的笑意越發得意,看著花璿璣的桃花眼微微眯了起來:
“你不是要見他們麽,我現在就帶你去。”說著,沒等花璿璣反應過來,握著她手腕的手突然一下撒開,在花璿璣詫異間,另一隻手狠狠擊向了花璿璣的後腦。
“額。”花璿璣隻覺腦後一陣刺痛,眼前一黑,無力的倒在了白焰的懷中。
“你個壞人,壞叔叔,放開我娘親,放開我娘親。”啟兒剛剛睡醒,見花璿璣沒在身邊就穿鞋下地來尋,沒想到,卻看到了此情景,連忙飛速的衝到白焰身邊,拽著他的衣袖,重重的用小腳向他身上踢去。
“住腳。”姬焱明白,這小家夥如果再踢下去,以白焰的性格,定然可能將命斷送在這裏。連忙故作嚴厲的拎著他的脖頸將他拎到一邊,對著白焰淡淡道:“這小家夥怎麽辦?”
白焰一瞬不瞬的盯著花璿璣安靜的容顏,心裏像是被什麽東西一下下撓著,姬焱和啟兒的動作這才讓他反應過來自己的失常,連忙抬起頭將花璿璣推向姬焱,淡淡道:“將花璿璣和他一起丟到燁昇那裏。”
此時的天已經微微透出了一絲魚肚白,白焰微微仰頭,嘴角的笑顯得有幾分殘忍。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看著姬焱帶著一大一小兩人慢慢走遠,白焰冷冷的哼了一聲,喃喃的聲音恍若夢囈,卻帶著幾分得意:“一場好戲,就要開始了。”
而這麵的宰相,當按照花璿璣的話將事情辦好之後,距離上朝的時間以不過半柱香,回府的時候,見花璿璣並未在門口,以為她可能事情還沒辦完,便先進屋換了朝服出來,和管家一起站在宰相府外等著花璿璣的到來。
然而,半柱香的時間飛逝而過,花璿璣的身影卻是遲遲沒有出現。
管家在一旁好心的提醒道:“老爺,上朝的時間到了。要不咱們先別等了,小姐回來後見咱們不在,肯定知道咱們已經上了朝,今天是老爺你回去第一天,可別讓人在後麵嚼舌頭啊。”
“這......”管家的字裏行間都是道理,宰相無法反駁,將身子向前一探,深深的掃射了一眼,見花璿璣還沒出現,隻得在管家的攙扶下坐上了馬車。
隨著車夫的一聲駕,也隨著剛剛升起的朝陽,馬車快速的向著皇宮駛去。
同樣的時刻,同樣坐在馬車裏的,還有一身紅衣的燁華。
精致的眉眼照著之前又瘦了幾圈,盡管穿著華麗的衣服,燁華的臉上也無法遮掩那份疲憊。
琬瑤一言不發的坐到一側,掀開擋住車窗的簾子向外不走心的眺望著。
“籲!”正當天地間好似隻有馬蹄奔跑的聲音之時,馬車突然劇烈的晃了一下。
琬瑤一個不留神,整個身子就側向了燁華的懷裏。
燁華連忙古井無波的推開她,朝著馬夫詢問到:“這是出什麽事情了?”
然而車夫卻沒有回應,取而代之的是玉無瑕那溫和而碧綠的眸子。
可今天的玉無瑕和往日的卻有些不同,光潔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小晶瑩的汗滴,那總是溫和的眉眼此時寫滿了焦急。
燁華一眼就認出了玉無瑕,對於一個和自己女人有了孩子的人,他又怎麽會尊敬。
淡淡的揚了揚下巴,不削的問道:“不知這麽一大早,玉公子就來截本王的馬車,算怎麽回事兒?”
“花璿璣昨晚有沒有來找過你。”玉無瑕完全無視掉了燁華的挑釁,急切的問道。
本來,花璿璣之前給玉無瑕飛鴿傳書道,說自己要去一個地方,讓他跟宰相一起等著她,如果她在太陽出來前還沒有出現,便去尋她。
然而花璿璣並沒有說她去了哪,所以,玉無瑕第一個猜測的就是她可能來找燁華。
“從那日分別後本王便再沒見過她。怎麽,出了什麽事兒麽?”燁華的表現的一點不比玉無瑕平靜到哪去,一把抓住了玉無瑕的脖頸,
“你不是那孩子的父親,你不是花璿璣的夫君麽,你怎麽不能看好她!”
玉無瑕明白燁華是為那日的事兒耿耿於懷,抿了抿唇快速道:“孩子的父親不是我,她的夫君也不是我,如果我可以,我恨不得將她捆在我的身邊,可我做不到。”
“什麽?”燁華像是被閃電打中一般的僵在了那裏,半晌才反應過來,自顧自的喃喃道:“孩子,不是你的,那,那個孩子,是,是本王的?”
玉無瑕無心回答燁華的問題,蹙著眉頭,冷冷的抽了一口氣,玉無瑕好似想到什麽般身子用力一顫,朝著燁華道:“我好想知道她在什麽地方了!”
“本王跟你一起去。”燁華的語氣中又多添了幾分欣喜,然而還是甩不掉那份焦急。
“你在這待著!”玉無瑕的語氣冷了下來:“今天朝中會出現大變動,你一定要在場,而且,今天出了什麽事兒都不要輕舉妄動!”說完,不等燁華疑惑,快速的消失在了燁華眼前。
幽深的地牢內,泛著令人作嘔的腥臭味道。
花璿璣隻感到身下像躺在茅草上般刺癢,腦袋沉沉重重的,吃力的睜開眼,花璿璣抬起頭,赫然發現自己身處的是一個牢房之中。
混沌的感覺讓花璿璣感到有些恍惚,腦袋裏開始慢慢閃現出一些畫麵。
記得自己昨夜和白焰說要留下......然後......花璿璣猛然反映起來,自己肯定被白焰關起來了。
身邊突然傳來了細微的響動,花璿璣一驚,連忙警惕的轉過身,卻赫然看到了啟兒有些髒汙的小臉。
連忙驚喜的將他抱在了懷中,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小臉,小聲呼喚道:“啟兒,啟兒?”
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閃動了幾下,啟兒有些吃力的睜開眼睛,看到眼前人是花璿璣的時候,驚喜的用手攬上了她的脖子。奶聲奶氣的驚喜的叫道:
“娘親,娘親。”
“啟兒你沒事兒吧。”花璿璣擔心的問道:“你知不知道你怎麽會和娘親關在這裏。”
“啟兒知道。”啟兒用力點了點頭:“啟兒出去的時候就見那個穿白衣服的壞叔叔打了娘親一下,然後娘親就暈倒了,啟兒就去踹他讓他放開娘親,這時候另外一個渾身報的一層層的壞叔叔就讓啟兒住腳,然後那個白衣服壞叔叔就把娘親也丟給了他,他就將咱們一起關到這裏來了。他說啟兒太吵,便往啟兒嘴裏塞了一個東西,啟兒就迷迷糊糊的睡去了。”
花璿璣一聽姬焱給啟兒吃了藥,連忙將手放到啟兒的小手腕上替他摸起了脈。
在山穀之時,花璿璣覺得醫術總是有用的,便跟綠眸老人學了一些。
片刻,在確定啟兒沒事兒了之後,花璿璣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他們並沒對啟兒下手。
“小姐。”正當花璿璣鬆了口氣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卻沙啞的無法辨認的聲音。
花璿璣猛然蹙起眉,將啟兒摟在懷裏,警惕的詢問道:“你是誰?”
“小姐。”那個聲音又想起了一次,這次除了沙啞還帶著幾分驚喜的哭腔,一個身影猛然撲到了花璿璣的麵前,用髒汙的手將雜亂擋在臉前的頭發飛快撥開,驚喜道:“小姐小姐,我是輕歌啊!”
“輕歌!”花璿璣慢慢鬆開啟兒,在看清了輕歌臉龐之時,猛然一把將她摟在懷裏。“輕歌,你沒事兒吧,白焰沒有對你怎麽樣吧,你看你,怎麽都髒成這個樣子了。”
“沒事兒沒事兒。”輕歌連忙答道,“這個地牢我剛進來的時候有一些大漢,燁昇怕他們對我有非分之想,便將我的臉抹成這樣。
“那燁昇呢?”
“他說男女畢竟有別,這裏麵是相通的,他在隔壁。”
“唔。”得知她們沒時候花璿璣這才鬆了口氣,“我以為是燁華把你們捉走了,沒想到竟然是白焰。”
一提到燁華和白焰,花璿璣的眉頭就急急的蹙起,花璿璣看著潮濕的牆壁和鎖著他們的巨大鐵鎖深深的歎了口氣。
不知道,朝堂之上的事兒還是否順利。
“小姐,你怎麽了?”輕歌見花璿璣蹙起眉頭,連忙出聲詢問道。